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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胜召城里的夏天不炎热,只要过了下午时分,可以说是很清爽。
      可班子格一点清爽不起来,玳景见他伤重,让他休息,可同屋的工友就不高兴了,没来两天的新人带薪耍假,活都让他们做了,晚上大家休息的时候,有人就会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班子格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听懂了他心里就难受了。
      不消玳景说什么,班子格休息了两天就再也待不住了,便坚持带伤作工,玳景看他执着,劝不过,就让他上工了。
      花菏清的花园很大,光是负责打扫管理这里的人都有五人,他一上工,就被管事指挥去担粪沃土了,一直从中午担到傍晚时分,花菏清从花夫人院里回来就看到班子格收担子,还没有走拢他就被他身上的粪味熏得捏住了鼻子。
      看他头上也不包扎了,问:“小叫花,你伤好了?”
      花菏清离他两丈远。
      班子格见状自己又后退了几步,“小姐金安,好些了。”
      “你那个......姜二哥呢?伤成这样,怎么没来再看你?”
      自从那日与姜林一别,她心里便有些不可明说的挂念。
      “二哥,最近很忙的,他拖了玳景哥给我带了些药和吃的。”
      花菏清从鼻里轻哼了一口气,心里微酸,说:“那倒真是挺关心你,你脸上红疮怎么也消了许多?是季节性的?”
      “啊?”,班子格用手摸了摸脸,确实不似以前那般凹凸不平,是平滑了许多,心里也是茫然,回道:“不是,长了两年了。”
      “没想到长得到挺清秀的。”,花菏清才仔细打量起了他,比一般男子娇小,脚上的布鞋被补得五颜六色,又被穿出了几个洞,身上的黄色花府仆衣又沾了些粪水,头发似乎一直都没有打理整洁过,乱蓬蓬的,本应该看着邋遢的人,却露出玉白似的手脚踝和修长的颈部,现在脸也看着清秀起来,竟然不觉得他脏了。“你那姜二哥都在忙什么?”
      “他才做了泉头,估计是在忙着泉头的事情......”
      “泉头?”,花菏清蹙眉,“怎么做这种活计?”
      在清高的人眼中,泉头这种工种与山贼无多大区别,都是不做正事,劫取他人,附骨吸髓的物种。
      班子格不知如何回答,便不回答了。
      花菏清因为自己将要说的话薄粉了脸,她先轻咳了一声,以掩不自然,“下次他来的时候,记得通报本小姐一声。”
      班子格半弯了腰,连忙说:“好的!”

      在池边洗完粪桶的时候,班子格起起了花菏清的话,边在池边看了自己的倒影,有些陌生有些眼熟,似弦非一细长眉,一对含情桃花眼,一个玉白挺翘鼻,似抹胭脂粉丹唇,水中人竟和班子美有七分相似,脸上还有点点红斑,却像雪上腊梅。
      班子格只看了一眼便匆忙收眼,不敢再看,他不知道发生了事情,脸上的红疮消失地突然如它来得突然一样。
      他忙着收了桶回了花府。
      回了花府正想偷摸去董府借给向董斐汇报情况的借口看望妹妹,却被花禾山找上门了。
      正打算进屋换衣,却听得玳景的声音,“爷......这就是小姐要的那个小叫花......”
      班子格转头就见花禾山杵眼前,他衣着素黄内衽外套青墨比甲,依然高大俊朗,只是看班子格的眼里没有善意,他上下打量了这个仆人,“就是他?菏清怎么认识他的?”
      “这......”,玳景挠头为难,若是让花禾山知道小姐认识了外面的男人,指不定怎么死的,心虚地挠发抓耳,说:“他在小姐园里做工,小姐看他勤劳踏实......又觉得乖巧,就想拉做贴身小厮。”
      “这丫头,越大越管不住了!”,花禾山生气拂袖,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只觉得荒唐,“不同意给她收小厮,还使上了脾气,不同我讲话了!哪有小姐收男人做小厮的?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真是胡闹!”
      班子格心里紧张得突突猛跳,低着头,不时又抬头偷看花禾山高大的身影,大脑一时晃神空白。
      “爷,子格是个本分人,小姐也不是傻子......”,玳景还没有说完,就被花禾山呛声。
      “男人的心思能信得过?!何况还是一只癞蛤蟆对着天鹅了!哪有不想下嘴的道理!!”
      晃神之后,这句话却让班子格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里,一时不敢相信这是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和蔼布施的人,自小到大因为家境原因没少让人诋毁嘲讽,单是“癞蛤蟆”三字的杀伤力就抵得上十多年来受到的无数嘲讽。
      玳景被花菏清交待了任务,要把班子格弄成她的贴身小厮,若是没有办好,就让他在花府混不下去,姑奶奶得罪不起,一时急中生智,“爷!子格不喜女子!他好男色的!”
      班子格心里又是惊怕又是羞赧,毕竟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抬头眼光在玳景与花禾山身上来回穿梭,憋红了整张脸,手足无措起来,玳景怎么知道?!他还知道什么?!
      花禾山蹙眉,连忙后退了两步,像他身上带了毒,眼里的鄙夷落了班子格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起来。
      花禾山看他红透了一张脸,不愿再看,“怎么招了这种后肠两用之人进来?!”
      玳景也憋不出话了。
      “以后不能再招这种人了!”,花禾山罢手,沉默了半晌,“罢了,若他做了对菏清不好的事情,我唯你是问!!”
      宠妹如花禾山,还是妥协了。
      “是是是!爷放心!!肯定不会的!!”,玳景又对班子格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跪谢爷!”
      班子格连忙下跪,事情发生得突然,还容不得细想,便道:“多......多谢花爷!!”
      花禾山并不理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你小子好命哩!跟了小姐不比这里做粗活轻松?”,玳景对他使了眼色,“只是你可得好好做,我这颗脑袋都和你的绑在一起的!咳咳,刚刚迫于形势说你是那个......不好意思啊,不过舍不孩子套不着狼嘛。要不然你怎么会捞到这种肥差?”
      要怪就怪小姐给他下达了死任务。
      “没事,谢谢玳景哥。”,班子格垂眼,只是刚刚花禾山鄙夷的神情着实是刺痛了他。

      董斐陪奶奶吃斋,吃得索然无味,这些素食在他眼里和猪草没有分别,董老夫人本坚守着食不言的原则,看董斐半耷拉着脸,像吃毒药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又开始了说教,“吃饭也不好好吃,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董斐立马打起了精神,正襟端坐。
      董老夫人一开了口便再难收住,“前几日又胡闹了别人的亲事,还把别人的新娘买了回府!买回府了,还想着你是不是要收做小房的,结果又让那丫头去做烧火工!一百两买个烧火工?这家迟早让你败光!!听说是个女阴,你倒是让那女子怀个种也好喔!!”
      董斐暗里翻了个白眼,“那女子多可怜啊,你孙子这是做好事,积阴德,谁不知道元家那爷俩糟蹋人呢?佛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也只有董斐觉得自己是在积阴德。
      董老夫人才消了些气,问:“那你让她怎么什么烧火工?直接放回家不是更好?”
      这一问,问得董斐也哑然了,对呀,府里也不缺烧火工,凭白养一张闲嘴。
      董老夫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她的传宗接代计划,试图将此想法水滴石穿,种进董斐脑子里,“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不如听奶一句说,那女子是穷人家子女,又被你带回了府上,名声已经不好了,收做小房对她也好,而且说不定我也能抱上曾孙了!”
      “奶......我不喜欢那类型的!”,董斐撇了嘴,做了个怪表情。
      老夫人又拔高了音量,“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青楼女子那种浪荡的?!怎么好的没有遗传到......这点倒像你的糊涂老爹。”
      董斐父亲是老夫人独子,在他蹒跚学步时,迷上了一名乐姬,遭了董老夫人反对,便生了私奔的主意,抛妻弃子,不顾家业。上天也要棒打野鸳鸯,结果与那乐姬半路上遇了莽贼,丧命胡刀之下,本以为儿子会因为生活囫囹而回心转意,却只等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董斐娘亲本是大家闺秀,接受不了颜面受损,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弱了些,又对他爹生了感情,一时受了心病,不出几年也香消玉殒。
      从些老夫人便过上了吃斋念佛的日子,一边痛苦自责,一边将这个怨气变成对小董斐的严格,不仅要求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不许他与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所以花家兄妹成了他从小唯一的玩伴。
      等他到了弱冠之年,便像看不住的野猫,不仅与花家兄妹渐行渐远,还迷上了沾花惹草。更让老夫人对他的情绪复杂起来,又是内疚,又是责怪,又是怜惜。
      “奶,别生气,说他做什么?对身子不好!”,董斐像抚猫一样安抚着老夫人,轻拍她背部。
      这顿饭也是不欢而散,董斐独自背手回院,借着灯光见一回廊处有两人黑影,又听得如蝉抖的窃语。

      走近一看,班子美正给一个裸露上半身的男人擦拭,那瘦小男人坐在木廊上,虽然男人微背对着自己,可怎么也忘不了那晚在眼前晃动颤抖了半夜的背,背脊肋骨根根分明,只是那晚还很白生光皙,现在却是满背青黑,有些触目惊心,都是棍棒击打后留下的痕迹。
      “子美,不用涂了,自己会好的。”,班子格有些拘谨,怕被董府其它人看见了,会给子美惹麻烦。
      “怎么不吃了饭来?饿着肚子......”,班子美声音带着口腔,“你是看不到你的背......被打得可惨了,这里,还这里都黑了......哥,你是不是傻的!这可得好生揉揉才好得快。”
      子美心疼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了,哥不是没事吗?还能把我饿死了?你可别哭了......”,班子格也顿了声,喉头有些哽咽,“你哭了,让哥怎么办。”
      班子美收了声,说:“今天子御居然来找我了......他还问了你怎么样了。”
      “子御?!”,班子格一时激动,转头来,却见笼在两人上方的阴影,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班子格连忙站起穿上衣服,那衣服还是姜林那件旧衣,只是洗净了血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他再一弯腰低头,里面什么风光都让董斐看完了。
      “董爷!我刚来......没有寻见您,见了妹妹,才和她说了些话,请不要责罚妹妹!”,说完又要以头抢地。
      董斐下意识抬脚撑住他额头,要不然以他这力度,不磕出血也得磕出包来。
      “我说什么了吗?!”,董斐半眯着眼,“这么喜欢磕头,要不要给你办个磕头大赛?”
      班子美连忙扶起哥哥,“谢谢爷不怪罪!”,说完陪了个笑。
      班子格现在正眼也不敢董斐,一直低着头。
      “低着头做什么?!”,董斐瞪着那毛绒绒的头,“见了我像见了鬼一样?”
      班子格才抬头,神色慌张,“不是的!”
      一刹那,董斐错愕了一下,“你脸上的疮怎么好了?差点认不出......”
      “我也不知道......突然好的。”,班子格看了眼董斐,眼里还有些雾气蒙蒙。
      那桃花眼似有魔力,被班子格看了一眼,董斐竟觉四肢一阵酥麻。
      之前因为他满脸红疮,所以眼皮微肿,看着像没有精神似的,没想到生了双勾魂眼。
      “你跟我来房里一下!”,董斐用下巴对班子格点了点,示意说着。
      “爷!哥......他受了伤的!”,班子美来这里几天,听过嬴超说过董斐让班子格来府上的目的,怕董斐让他去打架,心里十分担忧。
      “丑丫头,轮到你说话了?!”,董斐沉眉敛目,郁气十足。“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去让厨房备些吃食,端到我房里来,记得多做点鱼。”
      董斐虽然没有在老夫人那里吃饱,但是也没有几分食欲,方才听到这小子还没有吃晚饭,不禁又觉得腹,便吩咐了吃食。
      班子美先是被吓得噤了声,然后连忙点头应允。
      班子格连忙上前,“爷,子美不懂事!别怪罪!”,又回头对班子美做了个口型,故作轻松,“没事的。”,其实心里怕得跟要上刑场似的。他忐忑地等着董斐的打击抱复。
      他亦步亦驱跟在董斐身后。
      进门便看见那方‘案发现场’--黑木矮榻。
      “你头不是破了吗?怎么不包扎了?”,董斐进门就坐在矮榻上,长腿交叠,呈半躺姿势,半眯着眼看他垂头立在一旁。
      “不能耽误做工,包着头,不方便......”,班子格紧张不安,手指绞着衣角。
      “你没有别的衣服了?”,董斐蹙眉,脑海里又闪过两点桃红,别开头不看他,伸手在榻头桌上执起烟杆,生了火,抽搭了一口,青烟袅袅,飘来草香许许。
      班子格羞赧不已,廉价的自尊心发作,耳尖都红透了,试图挽回点体面:“平时在花府做工用不着穿别的衣服,只有来您这里才需要换......多的衣服也浪费......”
      董斐又抽了一口烟,透雾看人,若不是他红了脸,肤白得怕是快与烟融为一体了。
      “是不是男阴都这样?”
      “啊?什么?”,班子格又意识到董斐说了什么,班子格神情慌了,“爷!能不能别说出去!别人知道了.......怕我爹把我卖了!这样.......我便不能为爷打听消息了!”,大脑慌成一团浆糊,话也说得乱七八遭。
      董斐勾了嘴角,“说出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让别人知道我搞了个男阴?还有......你担心得也太多余了,这么丑的男阴,谁钱多得找不到用处?”
      见班子格又不说话,问:“你不是来说消息的吗?倒是快说。”
      “花小姐让我做她的小厮了......”
      董斐放下烟杆,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她为什么要让你做她的小厮?”
      班子格摇头,“小的未可知。”
      “花禾山也同意?”,董斐又上下打量了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呵,你不会勾搭上了花禾山吧?”
      “怎么会!”,班子格连忙摇头,“花爷不是这种人!”
      董斐敛眉沉目,“你紧张什么?!而且,你这话是说谁?你别高抬自己,花禾山都勾搭不上,更不可能勾搭上我,你可别以为那事儿会给你带来什么便宜,要不是乱吃了几颗药......”
      只要董斐不打击报复,班子格已是谢天谢地,自己哪有什么时间瞎想。
      半晌,班子格回话,“爷息怒......小的明白的。”
      有人扣门,是子美的声音,“爷......吃食做好了,要现在端来吗?”
      “端上来吧!”
      门吱呀一声,子美端了拖盘,看床榻前有一方青墨石桌,“爷......是放那桌上吗?”
      董斐鼻音嗯了一声。
      子美暗眼看了眼自家兄长无事,便松了口气,放上了四菜一碗饭,与班子格站一旁。
      班子格:“小的不打扰爷进食了,先告退了......”
      董斐却没有回答他,对班子美说:“再添碗饭来。”
      那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子美问:“爷,您要吃两碗?”
      董斐瞪了她一眼,眼里明显有“你多嘴”的意思,“一个人吃不香。”,指了班子格,“你留下来陪我吃食。”,又看了眼班子美,已有驱赶之意。
      班子美踟蹰不定,班子格身后手向她挥动,也示意让她离开,她这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不一时就添了碗饭来,又溜出了房外。
      班子格有些杵立不敢上前。
      “怎么?还要我来抬你不成?”,董斐语气有些冷。
      班子格才走了前,因为两碗饭挨着的,班子格准备就势挨着董斐坐下。
      “坐对面!别挨着我。”,董斐一脸嫌恶,抬头指了对面位置。
      班子格羞红了脸,端着饭落坐于他对面,变得更局促了。
      刚刚吃了些草食,董斐见红油白肉自然食指大动,吃了几箸麻辣鱼片,香滑入喉,心情甚佳。
      对面那小子埋个脑袋只顾着扒拉饭,董斐心情受损,不悦道:“你怎么不吃菜,只吃米饭?川蜀之地的顶级大厨也不合你的味儿?”
      班子格连忙抬起头来,解释道:“不是的,爷,我见这米饭剔透得很,吃也好吃......忘吃菜了。”
      只要和班子格对上眼,董斐便觉得随时会被卷入那一汪春桃里,他暗想: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就这样想着,董斐和自己较上了劲儿,他便不上勾!
      “白米饭有什么好吃的?!真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董斐收回目光,自己吃完了那饭,起身说:“别浪费,都吃了。”
      看着桌上的四菜,其中两个董斐一箸未动,虽说平时眼巴巴的盼着吃些好的,可一次这么多,肯定是吃不消的。
      他抬眼就挨了董斐一瞪,也不敢说话,便埋头吃起来,吃到后面几乎是受刑。
      董斐又回到矮榻上抽着烟杆,又是青烟袅袅。
      胜召城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屋外听得雨啪嗒啪嗒落在瓦上,滴在院里树叶上。
      董斐吐了一个烟圈,越扩越大,最后消失在半空里,“一点芭蕉一点愁。”,他喃喃一句。
      吃到最后,班子格发现肚子都隆了老高,又听着外面下雨,心里有些焦急,怕回去迟了会受到花府的怀疑,便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有些心急,不可避免地弄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你别收了,自有人收拾。”,董斐的声音总是有些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情绪。
      班子格便缓缓走向董斐,大着胆子,说:“爷,若是无事,现在可以告退了吗?”,又怕他责怪,补充道:“怕花小姐起了疑。”
      董斐瞥了眼他隆高的腰带,起身,倏然立于班子格面前,身型高大,吓得班子格下意识的后退,似乎听到董斐嘁了一声,他又向一桌旁走去,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膏,走到班子格面前,将瓶子递给他,“这是从外夷人那里进口的化淤膏,比丑丫头的跌打酒好很多。”
      班子格双手接过,连忙说:“谢谢爷!”
      “你可别误会!”,刚刚两人手指尖相碰,董斐连忙收回,一副嫌恶的表情,“既然做了菏清的小厮,得好利索了好好做活才是!你可得好生护她周全。”
      “小的明白!”,班子格连忙点头,握住了那支药膏,刚刚接触的指尖竟然开始隐隐发烫。
      董斐见不得他脸红,凶道:“快滚回去吧!”
      然后听得门吱呀一声又合上,雨里奔跑的声音渐渐消失。
      董斐竟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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