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灵人》兆色

2、少宗主

　　“哐，哐”木尺敲在木制书桌上发出来的声音。
　　“喂，醒醒”一个长着白胡子一脸严肃的老头手里拿着木尺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人。
　　余绮睡得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当前的状况，他昨晚偷偷潜进玉澜阁想看镇宗之宝，是当年白玉仙尊出生时戴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只有内门弟子满十八岁时去玉澜阁挑选自己法器时才能看一次，外门弟子则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他还有一个月才满十八岁，早就好奇玉佩的样子了，想着长老们在开会，没空管这里。结果刚碰到玉澜阁的门就引发了一个阵法，被困在里面两个多时辰才出来，回去睡了没多久就天亮了。
　　被吵醒有些不高兴，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还不太清醒说话带着些鼻音有几分慵懒道：“对不起，姜长老，我昨晚……修习法术忘了时辰，睡晚了，下次不会了。”
　　从小在起灵宗长大的无论是谁都必须要上到十六岁的早课，之后进行考核，过了的就可以自行修炼，不用再上早课，没过的继续上到下一年考核，直到考过为止。后期才招的新弟子，进门时就会考核，成绩优异的则直接修习法术，不用上早课，不过关的则根据情况上早课。考的内容也就是根据画写出灵花灵草的名字作用，写出指定的妖兽特点和弱点。
　　每天只有一节，一个时辰，其它时间会让弟子自行修习法术。辰时便要上课，卯时就要起床，这也是要锻炼弟子早起，不能懒床。
　　早课的内容说的就是一些修仙历史，重大事件，教他们认识灵花灵药和妖以及已知的特征弱点。
　　“修习法术？那昨天晚上玉澜阁那动静谁弄出来的。”姜长老似乎气到。
　　姜长老是个比较古板的人，是众长老中法术最低的，他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古籍了。余绮虽有时做事不太着调，但他对所有长老都非常敬重，对所有同门也都很好。
　　余绮眉微扬毫不意外道：“您果然知道，其他长老肯定也知道，掌门也知道了吧！”
　　姜长老道：“不然你以为呢，那玉澜阁的阵法是白设的？你一走进那个院掌门就知道了，你一碰那个门，所有长老就知道了。”
　　余绮叹了口气道：“那你们昨天怎么不救我，害我被阵法关了两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姜长老道：“那是掌门故意的，还是念在你今天有早课，要不然以你现在的这点道行，一个月都出不来。”
　　余绮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课堂上的好几个人低头捂着嘴发出轻笑声。余绮瞪了几人一眼。
　　姜长老也扫了几人一眼道：“笑什么，要是你们一年也出不来。”
　　说完正好到了下课时间，他拿起那本妖界大全和木尺正要出门，忽然又停下了转过头看着他们一群人道：“过两天考核，别忘了，你们再考不过，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他抬起木尺指了指余绮“特别是你，我是不敢打你，不过你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没过，掌门就是再宠你，也少不了一顿训。”说完就转身走了。
　　余绮第一次考核，虽然还没到十六岁，但是也就一个月了，趁机会和他们一起考了，他记性很好，该学的他都会了，自信满满的认为能过，结果睡过头了，等他到的时候考核时间都过了大半，他只做了一半的题，结果就是没过。
　　平时起灵宗的那口大钟卯时会响一声，提醒弟子起床，考核那天为了测试弟子能否自觉起床没有敲钟，大部分弟子是俩人一间房，长老的亲传弟子是一人一间，但他们会互相打招呼，只有余绮没有想到提醒别人叫自己，最后他被所有人遗忘了。
　　第二次，他很早就到了，等着开考，他到的那个场地，不巧周围的人他都不认识，他认识的人也就是些某个长老的儿子或孙子或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不过别人都认识他，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应着没做多想。考到一半，他还有几题就做完了，他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看到有人在传纸条。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做自己的。
　　就在他写完最后一题放下笔后，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扔过来，正好掉在他手边，他愣了一下，一个长老正好走过来拿起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便移开，看着周围的人问道“谁的？”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长老又转头看着余绮，余绮的眼神撇了几人一眼，他们看着他眼里满是请求。
　　在宗门里内门弟子就是长老们的亲传弟子，他们犯了错自有长老护着，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样的大错，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问题。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只会被取消成绩，明年再考。但外门弟子轻则全宗通报隔两三年才能再考，重则去杂役房或逐出宗门，这轻重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资质。资质好点的长老门稀才记个大过，有一不可有二，资质差点的长老们不喜刚好趁这个机会处罚。
　　周围这几个明显是外门弟子。
　　他叹了口气道：“我的。”
　　长老听到后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成绩取消。”然后看了周围几人一甩长袖走了。长老心里知道余绮不可能作弊，因为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这样的考核根本没必要作弊，长老叹气心想：真是个滥好人。
　　余绮想起自己的前两次考核也挺无奈的。
　　“想什么呢？”吴岳从后面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背。
　　余绮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这时课堂里走得没几个人了，吴岳是余绮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余绮认识的人本就不多，那些人和他说话，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恭维的味道有的还阴阳怪气的，他一点也不喜欢，只有吴岳把他真正当朋友。
　　“厉害了，连玉澜阁都敢闯。”吴岳开玩笑道。
　　余绮笑了笑道：“哪有，我就是去那转转。”
　　吴岳笑道：“好吧，只是去转转。”
　　说着他们走到了大武场，大武场是他们平时练剑的地方，修仙者的法器大多是剑，统称剑修。一部分法器是刀，称为刀修。有的人法器是笛子有的人是琴，这一类称为音修。还有一种法器不固定某一类，他们是医修。法器主要根据一个人适合修习哪一类的法术而挑选，如果找不到合适自己的法器，也会出现音修佩剑，刀修带琴的情况。这种情况平时不会有太大不适，只有当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才会有强烈的不适应，所以修仙界时常会有人互换法器。法器认主，但只要主人愿意，随时可以切断与法器的联系，若主人死了，法器就会成为无主之物。
　　“那两人是谁啊？长得好……好俊啊！”一脸兴奋的女弟子拉着她旁边的男弟子问道。
　　男弟子道：“他们都不认识，你是最近新招的弟子吧！”
　　女弟子点点头道：“是啊！”
　　“高点儿的那个是少宗主，另一个是吴长老的孙子，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因为长得俊，是宗里多少女弟子的梦中情人呢。”另一个男第子凑过来说道。
　　女弟子道：“还是少宗主更俊一些，要是能被少宗主看上就好了。”
　　“你想得美，少宗主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和女弟子说话都是能少则少。”另一个女弟子道。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招女弟子喜欢。”吴岳调侃道。
　　余绮笑着摇摇头道：“你也不差啊！”
　　他们走过大武场向藏书阁方向走去，后面又传来一个女弟子惊讶的声音。
　　“少宗主束的是……是蓝色发带？”之后他们说的什么便听不见了。
　　吴岳道：“你真不打算换个颜色的发带，这颜色别人都避之不急，你倒好，用来束发放头顶上。”
　　余绮道：“这只是一个颜色，并不代表什么，人们是在这千年深受蓝灵的影响才会忌讳，反正我是挺喜欢的。”
　　吴岳道：“我也就随口一说，宗主都不管，我能管什么。”
　　“对了，他们都说宗主是你父亲，我也没听你叫过，到底是不是啊？”
　　余绮没有立刻回答想了一下道：“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起灵宗历代宗主都是由上一任宗主长老及内门弟子投票选出来的，新宗主继位时上一任长老都会退位，由新宗主从内门弟子中挑选出新的长老。在选举下一任宗主之前内门弟子竞争激烈，因为谁都有机会。
　　以往的宗主中也有部分娶妻生子的，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孩子立为少宗主，就算他们有这个心思众长老也不会同意，唯独余绮从还是婴儿时出现在起灵宗起就被宗主立为少宗主。起灵宗十个长老中九个都不同意，唯一同意的是吴长老，也就是吴岳的爷爷。
　　最后他们各退一步，对外余绮依然是少宗主，对内众长老协议宗主退位时依然通过投票选新宗主。这个协议也只有几个长老知道。
　　刚开始众弟子不服，心想宗主就是想把民主制的选举改成世袭制，不过碍于长老们的威压，也只敢心里想想，表面上都会尊称他少宗主。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五年一次的仙剑比武大会再次开始。每年的仙剑大会都在起灵宗举行。
　　仙剑比武大会也就是各个宗门十二到二十岁的弟子进行的比武，不会强制这个年纪的弟子比武，但天赋好的谁不是心高气傲，想争个名次，一鸣惊人。都知道年长一岁优势也就会更大，所以比武分为两组分开比，十二岁到十五岁为小武比，十六岁到二十岁为大武比。
　　那年余绮轻松夺得了小武比的第一名。若是以往小武比和大武比第一名都会是起灵宗的，但这次大武比最终定胜负的是起灵宗齐长老的大弟子齐胜，和望月宗的少宗主江勉宁。齐胜是刀修，因找不到合适的法器，比武时用的是剑，最终输了比武。江勉宁比完下台时看了一眼起灵宗的方向说了句“不过如此。”
　　望月宗的人赢了比武很是嚣张，许多人私底下都说“这起灵宗如今是大不如前了”“可能过几年起灵宗的地位就要被我们望月宗取代了”，起灵宗的弟子听到很是气愤，但确实输了比武，若是大声反驳，反而会闹得难堪。
　　就在众门派离开起灵宗的那天，余绮带着一把剑在山门外拦住望月宗向他们的少宗主江勉宁发出了挑战。
　　那天山门外他们打了许久，最终一身伤痕的余绮将江勉宁打到认输。当时所有来参加仙剑比武大会的人都看到了。
　　十三岁的起灵宗少宗主还没有法器，拿的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他将年满二十，拿着上品法器的望月宗少宗主打到无力站起来打到认输，他满身伤痕拖着那把已经废掉的铁剑一步一步走回起灵宗的石阶，最后他背对着他们说了句“你，也不过如此。”
　　这一战余绮一鸣惊人，修仙界都知道了这位起灵宗的少宗主，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凡。众长老也对他很是满意，所有弟子也对这位少宗主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