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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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呼唤声，急急告别林嫂，赶忙回去，正看见院中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桑婵。
“婵儿。”
张日山蹲下身，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碰桑婵，其实桑婵生气推开他的时候，张日山便隐隐猜到自己是打扰了桑婵的某些事。
想当初，桑婵在牢狱里的时候，便打过坐，听八爷说，这世上有方外之人的轶事趣闻，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不过八爷临去北平前曾悄悄说过，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提醒。
“我说副官哪，方外之人一不求名二不求利，那她求什么呢？若得之所求，那她还会留在方内吗？”
八爷的提醒是好心，但是张日山一点也不担心，直觉告诉他，就算是桑婵得到她所谋求之物，也决计不会离开他的。
这一次，桑婵蹲在院子中央，莫不是也有什么要紧事？
桑婵埋着头，哭的也是无声无息，张日山不知她哭了，但也感觉得出桑婵心情不愉，似有什么藏在心中。
张日山大掌置于桑婵头顶，落也不是，拿开也不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张日山！”桑婵埋着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清冷的月辉之下，桑婵俏脸苍白，眼圈通红，睫上沾着湿漉漉的水汽，娇怯怯的，眼尾垂泪，令人心生哀怜，偏生语音呢哝娇糯，竟生出了几许温软撩人之意。
“我，错了。”登时，泪水又盈满了眼眶，睫上的雾气凝成水珠，颗颗饱满圆润的水珠滚落下来。
“我不该迁怒你的，我只是，只是……”原因无从叙说，桑婵又慢慢的垂下头来，心中的愧疚更甚。
若是张日山知道了她的事情，怎会猜不出自己先前利用了他，或许他会理解自己，但桑婵不确定张日山不会怪她。
听了桑婵的话，张日山反而是释然一笑，眸中似有万千碎阳，明朗的很，桑婵看着张日山的眸子，有些呆愣。
张日山揉了揉桑婵的头，笑的温和，一把抱起桑婵，“我知道，你有事要做，是我打扰你了，该是我道歉才对。”
桑婵眉眼怔松，刚哭过的桃花眼虽泛着红意，却如同被清水洗过一样，水盈盈的清澈极了。
“你知道了？”桑婵心里打鼓，说出去的话语轻飘飘的，带着点颤颤巍巍的意思，细眉蹙着，好看的眸子里藏着紧张。
什么知道，张日山知道了什么啊，难道是解九爷？
“嗯！”张日山轻轻应着，他低着头，突如其来的沉闷，令桑婵心中一紧，呼吸不由得放慢起来，一双眸子如同琥珀色的玻璃珠子，一触即碎。
桑婵抱着张日山的脖子，离他那么近，却不敢细细看他底下的眼睛里究竟是怎样的心绪。
“八爷说，你来这里是怀有目的的，可能达到目的之后，就会离开我。”张日山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什么，有些沉闷，有些生硬，但依旧平和。
“所以，婵儿，你会离开我吗？”
猛然间撞入张日山深邃却清亮无比的眸子，桑婵微微一怔，那双眸子很清正，很明亮，坦诚的让桑婵无地自容。
“我，不会离开你的。”桑婵说着，玉手抚上张日山的脸颊，轻柔的，仔细的，描摹着他如同刀削斧刻般英俊的轮廓。
得到桑婵近乎是誓言一般语气说出来的承诺，张日山开怀的笑了起来，眸子好似星辰，亮的出奇。
“你就不问问其他的吗？比如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会不会做坏事，还有……”桑婵迟疑的问道，语气娇娇糯糯。
张日山皱了皱眉，似乎是在仔细思考桑婵的话。
“你会通敌卖国吗？”张日山问。
“不会”桑婵摇摇头。
“会滥杀无辜吗？”
“不会”桑婵又摇摇头。
“会烧杀抢掠吗？”
“不会”
“会毒害人命吗？”
“不会！”
…….
张日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桑婵的回答都是不会。
“那就行了！”张日山笑道。
张日山将桑婵抱回房间，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可我……”
桑婵朱唇张了又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两条聚拢的细眉缓缓放平，似乎是释然了，只是眼底流光隐隐闪烁，依旧不平静
似乎是有了什么新的担忧！
见状，张日山揽住桑婵，将桑婵的头埋进自己的怀抱里，一双铁臂似钳子一样把桑婵箍的紧紧的。
“张日山，我问你个问题啊，要是你的某个朋友是坏人，你会大义灭亲吗？”
桑婵昂起脑袋，刚才的忧伤全然不见，大大的桃花眼扑闪扑闪的，黑羽般密密的睫毛抖动着，看着灵动极了。
“会。”张日山斩金截铁的说道。
桑婵把头埋进张日山的怀抱里，亲昵的蹭了又蹭，觉着不满意，又扭着身子，整个人窝进张日山的怀里去了。
虽说两人婚事已近，也早早就坦诚相待过了，但是桑婵这般全身全心的亲近自己，张日山还是从未见过的。
“那这个人如果和你们家佛爷关系很不错呢？”桑婵又问。
“佛爷不会和这样的人结交的。”张日山肯定道，语气坚定，比说自己大义灭亲还要坚定。
“就没有万一吗？”桑婵嘀咕着。
“如果这个人做的错事在佛爷看来并不是罪大恶极，但是在别人眼中就是罪大恶极，现在别人要找这个人报仇，可能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你怎么看。”
“佛爷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张日山率先来了这么一句。
桑婵气的瞪圆了眼睛，狠狠掐了一下张日山，谁知掐不动，反倒是自己的指甲被掐掉了，桑婵只能又凶又娇的瞪着张日山，只不过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张日山也不恼，反而是抓住桑婵刚刚那只掐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瞧了又瞧，确认无碍后，又握在掌中心疼的揉了揉。
明明桑婵只是掐掉了指甲，张日山却在乎的要紧，桑婵娇气的很，这指头尖尖稍稍用力也会泛红。
虽然张日山知道这是桑婵皮肤娇嫩的原因，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桑婵见状，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水波澹澹的桃花眼娇气的横了一眼张日山，轻轻哼道，“那别人的判断就是有错喽！”
“当然不是！”张日山道。
桑婵斜觑着张日山，半是赌气半是娇软的哼道，“那，是什么呢？”
“别人的判断不能说错，但不一定都是理智的，但无论如何，佛爷会让这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张日山明明说的是实话，但语气却是诱哄一样。
张日山嗓音本是少年英气中带着沉稳，此刻在刻意的诱哄下，嗓音低沉而又醇厚，像是浅浅的清澈溪流，令桑婵不自觉的缴械投降。
“我知道。”桑婵低声道，柔顺的跟只小奶猫一样，趴在张日山的怀里，由着张日山安抚。
你也是。
桑婵在心里轻轻说道，眼睛晦暗但却不再忧伤。
所以，你会理解我的，但是你怪我的话，我也理解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