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摆摊日常》地绵绵

5、卖猪肉

　　三十五一斤野猪肉，这半扇野猪差不多有百来斤，那掌柜问单三要铜钱还是碎银，单三把大头换成了碎银，剩下的还有几百文铜钱。

　　“好家伙！单三兄弟，你可发了！”
　　走出猪肉铺，徐德海羡慕的看着他。

　　单三看眼两兄妹，尤其是徐果果，犹豫了一下，将其中的一部分递到他们面前：“给你。”

　　徐果果愣住：“给我？”

　　“嗯。”

　　她笑了：“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这不是你的猪肉吗，三十五的价格都算低了，你怎么还给我。”

　　单三笨嘴拙舌，但有自己的坚持，他把钱朝前递了递：“不是你的话，卖不到这么多，合作。”

　　徐果果真乐了，她倒没想到这个人还这么有意思，不过她不打算要这个钱，只是徐德海看见自家小妹半晌没动，伸手一下子接了过来：“行！我代我妹妹收下了！”

　　“二哥，你！”

　　单三见他们接了钱便准备转身就走，被徐果果一把拉住了：“单三哥，你还没吃午饭吧，今天我二哥这有钱，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正还想问问你关于野猪肉的事情呢！”

　　徐德海睁大了眼，但徐果果显然不想理他，把皱着眉头的单三拉进了饭馆，寻了个空座就坐下了。

　　“我不吃饭。”单三还准备走，徐果果一把拽下他：“坐下！你不吃，我以后也就不帮你了。”

　　单三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徐德海拼了命的给徐果果使眼色，徐果果假意看不见，张口就抱了菜名。
　　“三碗阳春面，一盘辣椒炒肉！”

　　“好嘞！”

　　“炒肉！”徐德海睁大眼：“小妹你疯了！”

　　徐德海也明白了，徐果果这是怪他擅作主张拿了钱，他咬咬牙，赶忙喊住了那小二：“三碗面就行，不要炒肉了！”
　　接着，就把手中的钱还给了单三。
　　“给，我们顺手帮你，不要你的钱！”

　　徐果果这才抬眼看他，单三也明白了徐果果的深意，他犹豫半晌，将筐里的东西倒到了徐果果的小筐里：“这是一些山里的菌子和一只野兔，你们拿回去吧。”

　　徐果果算看出来了，这个人犟的要命！不过这些东西比直接收钱好，于是欣然接受：“行，那这个我们收下了！”

　　单三点头：“我就不吃面了，你们慢吃。”

　　“诶——可是都点了，你给了我这么多东西，吃碗面也不算啥嘛，你大中午不吃饭吗？”

　　单三犹豫了，徐果果笑道：“吃吧，一碗面就五文，不贵的，你今天赚钱了嘛。”

　　单三最后还是坐下了，他一会还要进山，中午不吃东西，的确扛不住。

　　三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阳春面本质就是清汤寡水的，考验的汤头的滋味。这小镇上徐果果是不指望对方用什么高汤吊底了，尝一口便没了什么胃口，但耐不住这身子真饿了，还是小口小口的吸溜了起来。

　　反观另外两个男人，那就不是一般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开始狼吞虎咽，单三虽然也吃的快，但吃相尚且能看，再看眼自家二哥，徐德海就差没把碗倒扣在自己脸上！简直不忍直视……

　　两个男人吃的极快，徐果果不急，慢吞吞的吸溜着面条，这阳春面的汤底虽然不行，但是面还是不错的，紧实弹牙，看得出这家厨子做面点功夫还算合格，初冬天气，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下肚，让肠胃舒适了不少。

　　单三吃完了面，又从筐子里拿出两个窝头，掰碎，泡在面汤里吃。徐德海也带了，正准备这么干，但他带的窝头颜色好歹还是黄色的，单三的那个纯属就是黑的，只有最便宜的野菜和高粱面做出来的窝头才是这个色 ，徐家好歹还是用玉米面做的。

　　徐果果也看见，她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窝头一半分给了二哥，一半分给了单三：“我吃面就够了，你们分了吧。”

　　徐德海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胃口是小。”
　　单独给单三他肯定不要，平分的话，单三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

　　他常年在外，进山进城，不吃午饭已经是家常便饭，饿了就啃两个窝窝头，今天中午倒是个例外，不仅吃到了热乎乎的汤面，还多得了一个窝头。这让他习惯了饥饿的肠胃得到了久违的舒适，看向徐家两兄妹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

　　“你方才说要问我什么？”单三忽然开口。

　　徐果果正在吃最后一筷子面，被他声音忽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明白她刚刚说想问人家野猪肉的事情。不过那只是她拉单三进饭馆的说辞罢了。

　　“哦，没什么……就是我想问问野猪肉难找吗，好吃吗？”

　　“咳咳咳。”徐德海在桌子对面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徐果果甩给他一个白眼。

　　单三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难找，好吃。”

　　“比起家猪呢？”

　　单三犹豫了一会：“野猪分，像好的野猪肉肉质紧实就比家猪好，但是一些又老又柴的就不行，而且也看做法，做不好的话腥臊大，不如家猪。”

　　徐果果点头，这和她估计的差不多。家猪毕竟是经过历史长河筛选下来的优质肉品，肯定是经得起考验的。

　　“那……单三哥，你说我要是想摆摊的话，一开始缺肉，能从你那买野猪肉吗？”

　　“咳咳咳咳咳！”徐德海闻言咳嗽的更厉害了。

　　“摆摊？！”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语气显然也都有些吃惊。

　　“对啊，很奇怪吗，二哥你找了一天，找到活计了吗？再不想点出路，咱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吗？”

　　徐果果这话可丝毫没给徐德海留情面，徐德海也没想到会被自家小妹说的臊得慌，他不吭声了，但是单三却问道：“你想在哪里摆？卖什么？”

　　“就在这镇上的码头，我今天去看过了，那边流动人口多，扛货工也都是外村的，中午总要吃饭的吧。在那边摆个流动小摊铺，你觉得怎么样？”

　　单三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那些扛货工中午有人管饭。”

　　徐德海也忙道：“对啊！我都和你说了，他们吃的是官家饭！谁还会花钱买！”

　　徐果果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我一会儿还打算去看看他们中午吃的是什么，按照一般来说，官家饭都是尽量的剥削和压低成本，说不定还没有这碗面好呢，你们信不信？”

　　徐德海还想说什么，单三却点了点头：“不用去看，我去干过，中午的确没有这面好。”

　　“对呀！”徐果果眼睛一亮：“所以有搞头对不对！我要是做，肯定比这个好吃多了！”

　　徐果果话音刚落，那边擦桌子的店小二脸色就垮下来了，显然不爱听这话了，走到这边开始赶人了：“我说三位，吃完了就撤吧，后面还有客人呢！”

　　三人对视一眼，识趣的起了身走了出去，徐果果兴奋的指着码头：“走嘛，一起过去看看？”

　　单三犹豫了一瞬，还是拒绝了她：“你想摆摊在那边也不是不行，只是很难，既然那群人是吃官家饭的，你抢了有些人的生意，自然会遇到麻烦。而且，你刚刚说的野猪肉估计也不大行，冬天来了，遇到野猪只是运气，没有办法长期供应，你要真想干，还得从家猪肉源上想想法子。”

　　单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徐果果的热情，但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毕竟人家说的真的在理。

　　单三不再停留，和徐家兄妹告了别，单三走后，徐德海看向徐果果：“小妹，我真没想到，你这摔了一跤，还真摔出了雄心壮志！”

　　徐果果还是不想理他，准备自己去码头附近看看，徐德海跟了上去：“哎呀你是姑娘家，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真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奶和娘怎么会答应！”

　　“奶会答应的。”徐果果不假思索。

　　徐德海睁大眼：“你怎么这么肯定？！”

　　徐果果站着了脚，正经看向他：“因为咱们家很穷！唯一的一个男人也不顶事！你要是能每天和单三哥一样朝家里带回三两银子，我也不用出门了！”

　　徐德海脸色一红，有些气急败坏：“谁、谁告诉你单三每天都能拿三两回去？！今天是他运气好！他刚才不都说了，哪里能天天遇到野猪？！”

　　徐果果哼了一声：“那也有野兔野鸡！你看见这一筐菌子了吗，这里面还有竹荪鸡枞，都能换钱！山上多的是宝贝，还有药材人参，你就是不想去，你宁愿天天在镇子上瞎转悠和人家点心铺老板打情骂俏也不愿意正经干活去！”

　　徐德海睁大了眼，他似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等徐果果走远了，他才彻底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

　　“徐果果，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啥呢！我看你是真的摔傻了！连你亲嫂子都不认识了！”

　　徐果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神色有些古怪，随即变成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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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打情骂俏，谁？！？！我冤死啊我，她是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