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终究是情》牛肉丸

12、有女夜袭

　　马燕燕夜袭失败了？“四公子，深夜到此何事？”

　　“正是因为晚了，姑娘也该回营地休息才好。”声音清暖中带着天生的冷意，接着，司穆谦自黑暗中现形，朦胧的月光罩在他身上。

　　他微挑眉梢，朝她一笑。

　　琉璃香心跳如雷，他居然~~~ 好不适应，还是面无表情的司穆谦比较好。

　　司穆谦径自走到琉璃香身边的大石边，坐下，自顾说道：“我想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见琉璃香没答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司穆谦又笑了，“难道我的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僵硬的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琉璃香暗暗寻思：这回，她算是重新认识司穆谦了。回想刚才，她看到了什么？他冲着她笑的脸，本来明明只是中等颜色，却叫她心中会有恍惚。然后不自觉的，琉璃香竟凑到司穆谦跟前喃喃自语地研究：“脸上是做了什么手脚。”

　　盯着眼前正在慢慢靠近的脸庞，司穆谦能感觉到鼻息间萦绕着眼前女子身上那淡淡体香，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身上的味道他到现在依旧清晰的记得。

　　停在离自己只有几公分远俏脸，司穆谦下意识得屏住呼吸，心跳频率跟着出现异常剧烈波动。

　　这边，琉璃香还浑然不觉，因为自己的突然靠近，给眼前男子带来的莫名骚动。“司穆谦。”突然她发现了什么，开口问：“你有酒窝。”

　　错愕。司穆谦先是一怔，然后神色古怪地往琉璃香面前更凑近了一些，说“你到是看得仔细。”那表情，似乎是他又想笑了。

　　这会儿，琉璃香算是回国神来，尴尬地坐直回身体，掩饰地轻咳了一声，盯着她自己的脚尖看的出神，努力想要平复心中的激荡地波澜 。

　　“琉璃香”司穆谦悠悠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少了白日里的清冷。

　　琉璃香则有些心不在焉的瞄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脚尖，像是非要看出朵花来不可。其实是正在为自己之前的失态而懊恼。

　　“那日在多摩寺中，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完全确定。但现在正好只有你我二人，我索性摊开了说。”语气中带着坚定，司穆谦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能找到庇护之所，或许可以脱离那个组织。”

　　琉璃香闻言一愣，心中顿时又激起千层浪。抬眼与司穆谦对望许久，才面无表情的垂眸缓缓开口：“四公子既然知道组织的内在，就应当知道没人能活着离开组织。我若以身试法，必当身首异处。”说的是轻巧，这世上哪还有势力能庇护她。再说了，果真有这样的势力，也不会可能是可以白吃的午餐，只怕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琉璃香揣测着司穆谦这翻言语的用意，十年前，她领着他走出树林，如今他帮她拖住了马燕燕，也算是还了之前的恩情，冥冥中自有定机缘。

　　然而穆谦也不说话，只是依旧肃然的看着她。琉璃香有些讶异，不小心望进了那双长得极好，却无波的黑瞳里，惊慌起来，“你怎么了。”

　　只见司穆谦也如她一般突然挨近，微微伏下身体，在她耳畔轻声的说：“可你一直不都在这么做吗？”

　　耳边司穆谦湿热的呼吸，烫得琉璃香差点失神跳了起来，火热也从耳根一路烧到脚尖。是的。紧接着琉璃香眸光一紧。她确实一直都在挣扎，不停的再试探底线到底在哪里。从她三岁时，第一次见到爷的时候就开始了，就明白了，无论逃到哪里去，不管装傻多少年，那个人，都在一直等待着她长大。慢慢的垂下眼睑，阻隔了眼里的黯然。夜风袭来，衣诀飞扬，琉璃香殷红的衣色几乎被黑暗吞噬。

　　此时。之前回到营地探母归来的昂，眼前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细微的月光下，琉璃香单薄的身影立于泛着月光的溪水边，仿佛在闪光中逐渐消散，而长身立于一旁的司穆谦，白衣似雪，圣洁出尘，似是也要相伴，随风而去般。昂站在远处怔怔的望着，只觉得心中凛然一揪，不加思索便已然出声：“二爷。” 昂只觉得若自己在不做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画面，琉璃香定要羽化而去。

　　“四公子，我们还是回营地吧。”琉璃香笑得淡然。

　　司穆谦则望着已经回到琉璃香身边的昂，点点头。

　　在回往营地的路程中，昂静静的跟在琉璃香的身后，没有人注意到他眼中在一瞬间聚了满玄色雾气，然后又都消失不见，恢复到漆黑的瞳眸。

　　就在快要回到营地的时候，一直默默跟随的昂突然贴近，在琉璃香身后，低声道：“二爷，与司家牵扯过多，往后必是麻烦。况且爷那边。”

　　琉璃香沉吟一阵，低语：“司家人我自会处理，至于爷......”苦恼，要猜测一个人的心思那能这么容易。现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一定会有事发生，爷这边且不说，光是马燕燕就不可能这样白白放过此次除掉她的机会。回到营地后，琉璃香先是目寻了一下马燕燕那娇媚的身影，却没见人影，然后目光又忍不住绕到了司穆谦身上，这个人，难道把打野食失败的马燕燕杀人灭口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琉璃香的探究目光，司穆谦忽地睁开眼，那瞳眸里竟是澄莹如水，婉波摇曳，琉璃香心头又是一跳，连忙撇开视线，席地坐下。

　　昂此时也已经取来了准备好的薄毯，覆盖于她的腿上。

　　“你就睡我身后吧。”闭上眼睛前，琉璃香是这么交代昂的。

　　“是”而后，昂也盘腿而坐，与琉璃香背靠着背。

　　这看似相互取暖，其实却是在各自保护彼此的视觉盲点。然而这样的举动，琉璃香自幼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早已习惯。但是，显然有些人并不是很习惯，因为琉璃
　　香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明明是一潭无波的黑瞳，今晚却出现了动人的神彩，其中映出了她的倒影。琉璃香闭着眼睛，心情难得的轻松。今晚，有昂‘言知之易，行之难’的承诺，同时，还
　　有另一个人噙着温和，改变了原本清冷的相貌，看到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难怪司穆谦在人前，不会有太多的表情，原来，他的笑，是挑人的，只笑给自己人看。也许，只有在家人身边，才能展露出那种表情吧。

　　可惜。她琉璃香并不是他的家人，所以她一点也不留恋，更不会遗憾，只因为，那种笑绝对是一种毒素，不能过于沉溺。想到这里，即使在睡梦中，琉璃香也是下意识的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