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青以涩》马小六

22、是谎言吗？

　　让顾硕石没有想到的是，易天的取向问题并没让他纠结多久，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的脑子根本没有记起这件事，因为张娜扰乱了他所有的心思。
　　圣诞节的氛围越来越浓，满大街都在飘着“铃儿响叮当”的曲调，每个商铺的陈列窗里都被红红绿绿的色彩装点沾满。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人如此把老外的圣诞节当回事，或许这就是世界同化变小的结果吧。
　　顾硕石对圣诞节的记忆很有限，最为深刻的可能就是同学们送的苹果很好吃，每年刘峰那个醋精都会上线，戏谑着顾硕石又可以开水果店了，如果在深挖，可能就是童话故事里那个划了一根又一根火柴的小女孩了，最后被冻死在街路上的悲惨桥段。
　　虽然自己不把圣诞节当回事，但是不代表张娜不在意啊，所以送礼物给惊喜还是要好好准备着。顾硕石这几天跑遍了所有的糖果店，选了365种不同口味的糖果，连腻歪的让人倒牙的词他都想好了，希望他陪在张娜身边的每一天，张娜都能感觉到甜腻如蜜。不光花心思准备了这样的礼物，顾硕石还定了鲜花，攒钱买了张娜心仪的水晶项链，只等着圣诞节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
　　“明天晚上看电影去？”平安夜，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顾硕石趁着上菜的空档，一边拆餐具一边问她。
　　“呃……明天周六了，我要先去我小姨家一趟，回来再说吧。”张娜接过筷子随口应到。
　　第二天一早，顾硕石给张娜去了电话，知道她还在寝室磨蹭，就带着礼物等在了张娜寝室楼下。女孩子多少有些虚荣心嘛，在楼下这一站，也是给张娜长脸了吧，捧着这么一大束鲜花去她小姨那里，是不是也给张娜赚足了回头率。
　　平时张娜去她小姨那，都是九点出发，吃顿中饭，大概下午四点多就会回学校。今天，这都九点半了，顾硕石都没有看见张娜下楼。
　　不会是已经走了吧……顾硕石这个郁闷，本想着给个惊喜，结果连人都没堵着。
　　顾硕石拿出手机给张娜打电话，可是那头一直占线，于是他只能把电话打到张娜寝室去了。电话响了一阵，终于在顾硕石要放弃的时候接了起来，不过电话那头明显是被扰了美梦的人生状态，态度很是厌烦。
　　“喂，谁呀！”
　　“啊……那个，我想找一下张娜。
　　“不在！”
　　“不好意思啊，她什么时候走的？”
　　“走？啊……昨天没回啊！”电话那头的人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你给她打手机吧。”不等顾硕石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昨天晚上没回来？意思是彻夜未归吗？刚才张娜明明说她在寝室的，再说昨天顾硕石可是眼睁睁看着张娜进的寝室楼啊，难道他离开后张娜又走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才出去的吗？不会啊，要是真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张娜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顾硕石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他急于求证张娜在哪，他又一次拨打了张娜的电话，这一次接通了。
　　“你在哪？在寝室吗？”还不等张娜说话，顾硕石急切的问了一句，电话那头很安静，并不像是在路上。
　　张娜迟疑了一下笃定道：“对啊！我寝室呢。”
　　“啊……”顾硕石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然后就像是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在一瞬间突然饱胀的爆掉了！张娜为什么骗他！
　　“这样啊。”顾硕石勉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着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他不想怀疑张娜和他之间的感情，或许张娜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去烦他，或者只是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彻夜未归怕他生气才同他撒谎，真的，真的可以这样解释吗？虽然顾硕石自己在这样劝慰着自己，可是脑子里却不停的闪现着最近他和张娜之间的种种。打电话不再腻歪，总是表现出疲惫提早结束话题；约她出来也总是推三阻四，几次参与聚餐也总是带着莫小萱；席间也总是摆弄电话，一旦他凑过去，张娜就会立刻把电话锁屏，或是放下。顾硕石神经大条从没想过其他，可是现在所有的画面罗列在一起，是不是都在告诉他，或许他和张娜之间出现了其他的人？
　　要问吗？要求证吗？要揭穿吗？顾硕石的脑子彻底乱了。
　　“你什么事啊？”张娜的询问把顾硕石拉回现实。顾硕石清了清嗓子说道：“电影没场次了，晚上看不了了。”
　　“哦，没事，反正也没什么想看的。”张娜淡淡的说道。
　　没事……在顾硕石的记忆里，张娜应该是撒娇带埋怨的数落他为什么不早买票。
　　“这都快十点了，今天不去你小姨那了嘛？”顾硕石沉声道。
　　“啊……她今天有事，我就不去了。”
　　“是吗？那你下楼吧，我带你出去。”
　　“不用了……挺冷的，我不想出去。”
　　“今天是圣诞节，哪有不出去的！没事我们去暖和的地方。”顾硕石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像是哄劝。
　　“哎呀，我真不想出去！”张娜有些不高兴了。
　　“我去你寝室楼下等你，下不下来你随意吧。”顾硕石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觉得他自己就是个孬种，为什么不敢质问张娜，问她明明不在寝室为什么要骗他！
　　“哎……行吧，我收拾完了给你打电话，你先别过来，怪冷的。”
　　“好，我知道了。”
　　顾硕石突然觉得冷，拿着电话的手冷，看着花的眼冷，想着张娜的心冷。他紧了紧衣服，从特别让人瞩目的位置慢慢退到了角落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等张娜准备好如何跟他解释，他再出现，或许他只是想看着张娜和几个朋友呼呼啦啦的赶回来，一边戏谑的说自己被男朋友查岗了一遍面带笑意的说要好好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