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同人]相见倾心》吹叶嚼蕊

3、第三章

　　“杜小姐，你可真执着……”
　　“哈哈，邵医生，我是为了打动你呀！”

　　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自由洒脱的杜晓苏，邵振嵘可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黑夜总是有一种吞噬所有人恐惧的魔力，在那个寒风凄厉的夜晚，因一场校车被汽车追尾而发生的悲惨车祸，医院早已是兵荒马乱。医院楼道口挂着的那些白色帘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亦如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从晚上八点多开始，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忙着。凌晨两点多了，邵振嵘已经跑了二十来多个病房，看了三四台手术。那一刻，所有的累都汇集在一个摘口罩的动作上。他的眼神有些暗淡无光，就这样慢慢地走在回值班室的路上。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种累与痛交加的晚上，最后一切也是随着时间点点淡去。可这次似乎不大一样。邵振嵘低头走着，抬眼便仿佛未熄的余炭碰到了火红肆窜的点点火星，一瞬间炭火重燃，形成了冲天之势……

　　他看到杜晓苏正静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之类的纸。黑夜袭来的风从楼道口通来，吹起她披肩上的丝丝发缕。本就穿得看着较单薄，又是胡乱搭配得不知是什么种类的穿衣风格，可邵振嵘觉得她仿佛是一根野草，坚韧且执着，后来事实也证实的确如此。

　　“这么晚了还在这儿？不回家？”
　　“市里发生了这么一场大事故，心里不踏实，所以就跑医院来看看。后来听护士说有个孩子受伤需要输血，是AB型RH阴性血。但血库里已经没了。我的血与他的正好匹配，所以献了一点。”

　　杜晓苏说着慢慢抬起头，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眼里有一丝光。他只是微微笑了笑，走过去推开值班室的门，然后转头对她说：“进来吧，外边冷……”杜晓苏起初是有些愣，可后来她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他是医生，我是需要被照顾的病人唉，这很正常的……杜晓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理理耳边的碎发，走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冷冷清清的，桌子上全是医生平时的病历夹和医学资料之类的。邵振嵘不说话，去把电脑打开，又离开桌前去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而后向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她递去这杯水。

　　“啊？……谢谢医生！”
　　“这里没有暖气，但至少比外面暖和点，用热水捂捂手休息一下。我弄点儿资料，完了我送你回家。”杜晓苏觉得那时可能因为自己脑子都被冻坏了吧，她只是下意识地了点头。而后一直都是静静的氛围，只听得室内医生手指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了。手里捂的热水渐凉，杜
　　晓苏正当昏昏欲睡之际，那个类似小鸡点头状的头突然被一只大手侧托住。她吓得一激灵，立马站起，跟医生面对面对视着。这个画面若是定格在那一刻大概也许可能会有一点儿浪漫吧。很久之后，杜晓苏躺在邵医生的身旁，突然回想起来往事中的这一幕，试着遐想，然后不自觉嘴角微翘，她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犯傻，直到被身旁的医生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立马呆在原地。

　　当然，天公自然不作美，就在杜晓苏怔怔看着他几秒后，发觉手上凉湿湿的，后知后觉才知道是水洒了。她连忙用手拭去水珠，邵振嵘摇了摇头，转身去抽纸递给她，她礼貌地道了声谢……

　　医生把身上的白袍脱下挂好。“晓苏，我开车送你回家吧……”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左右，可毕竟是有魔都之称的大上海，绚丽的霓虹灯丝毫不肯收起它的光彩，大道上依旧的车来车往。又加上今晚发生了这种大事件，明日新闻头条又是沸沸扬扬的。

　　杜晓苏挂着她米白色的包，跟在邵医生身后。他人太高，只看得见他穿上黑色运动风系列的羽绒服后留下的背影。

　　进车库、等车，然后再拉开小轿车的门时，她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是呀，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一步？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车上，医生专注认真地在开车，杜晓苏则眼珠子不停地转。当车孑开离医院，向大道上行驶时，邵振嵘突然像是微叹了一口气，她感受到了，突然心里有一些心疼与愧疚。

　　“医生，你很累吗？要不换我开车？”“不用，我没事。你很坚强……”
　　“啊？哦……”杜晓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了什么，听了他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甚至有点儿想哭，可惜此时她想，老天爷也不给机会。
　　“医生～”
　　“嗯？”“我……以后可能都不来医院了，那位大明星病情好转了，什么爆料性的新闻也起不了作用。你看平时堵医院门口的记者也都散了，我呢以后跟你可能都见不到面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杜晓苏说完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个女孩，远比他想象中的坚强。邵振嵘一直没说话，根据杜晓苏提供的位置和定位系统，车子很快地停在了她家小区楼下。
　　“邵医生，我走了。”
　　“等等！”在她都快要转身跟这一切离别时，他依旧是那么平静地叫了这声。

　　邵振嵘从车里出来，慢慢地走到她跟前。昏黄的路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月色如水。他什么也没说，就一把环抱住了还想问要做什么来着的杜晓苏。他的手臂很长，紧紧将她推到自己怀里，很暖。过了会儿，他用低沉且温柔的声音说：“晓苏，做我的女朋友吧。”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脖子间，痒痒的。

　　“女…朋…友？可我还没有想好啊？”
　　“这样你不就可以随时看到我了吗？”“医生？你……是真的、真的喜欢我吗？”“嗯，我当然喜欢你。”

　　两个人相视着，杜晓苏脸颊滚烫滚烫的，低头看了一下两个人的脚尖。然后抬头郑重其事地说：“邵振嵘，我也喜欢你！”没承想对方这次怀抱越来越紧。这一次，她也更明显地听到了两个人心跳加速怦怦跳的声音，很清晰、很大声。

　　窗外的大风呼呼吹刮而过，使人难以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