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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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倒下了！”一声枪响后刚刚平静，安宇便悄悄探出脑袋。他看到简蔷应声倒在地上，于是便指着窗外大叫。可话音刚落，陈飞濯已经打开车门，他心里又惊又怕，甚至连胃里也开始翻涌起来，。他刚要从车里出来，却突然发现倒在地上的简蔷揉了揉胸口，随后便坐了起来。短发的女孩儿，眼神比刚才要狠了许多。紧接着，她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要紧吗？”一边的警察问她，她却摇手：
“没事。”然后接过了一件全新的防弹衣，重新穿上，“防弹衣挡住了。”
陈飞濯迟疑了一秒，他看到女孩儿卷起袖管，然后像一匹狼似的望着玻璃窗里面的白慕，他知道自己还是不应该贸然下车。于是他重新阖上了车门，还嘱咐一边的男孩儿：
“低头，别看，别让他们发现你。”
“她真的没死？”安宇也有些吃惊，他望着简蔷眼睛放光，“防弹衣牛比！她也很牛比！”
陈飞濯听到这有些崇拜的发言，嘴角竟不自觉上扬：
“看着吧！”
既然对方已经放枪，秦泽恩这边也就按照二套方案开始部署。
特警队伍拿着盾牌在房子前面围成一排，一位事先已经联系好的狙击手，也早已在对面别墅的二楼架好枪，随时待命。
“白慕，你是打算以命相抵？”
“少啰嗦！”他说，“有枪的拿枪，有本事来杀我！刚刚那枪是警告，女人别掺和男人的对抗！”
简蔷皱起眉头，他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要以自己作为震慑警方的方式。于是秦泽恩转身问她：
“小简，你要先回去吗？你年轻，又是女孩儿，这里实在危险。”
“别小看我！”简蔷一字一字说道！“他敢射我，我就有胆把他抓住！”
秦泽恩知道劝不住这个女孩儿，便不去管她。随着几声枪响，他们知道强攻很难，于是特警队伍提议使用催泪瓦斯。几个□□从后门丢进去以后，大约十分钟以后，里面便有了骚动。特警知道时机来了，于是护着秦泽恩简蔷几人稍微靠近一些。不久之后，几个实在挺不住的人开始往外跑，他们知道没有胜算，或是根本就没打算和警察对攻，于是草草缴械投降。现在里面加上白慕，也就只剩两三人，于是秦泽恩重新拿起喇叭：
“白慕，想想你的亲朋好友。”
“我没有亲朋好友。”他有些好笑，“老婆离婚，孩子也不跟我。朋友，呵……”他想起了王利洋，“我哪有朋友呢？”他自己都觉得讽刺。“可能我的朋友还打算置我于死地。”
“但是法律一定会公正对你！”
“法律？”他反问了一句，“我罪该一死。”他说着笑笑，站在窗边低下了头。秦泽恩趁机在特警的护卫下靠近了一些，白慕发现了，于是拿着枪往室内墙壁上射了几发子弹，“别靠近！”他说，“否则我就让人质死。”
说着他的手便对向地毯上的张美琳。
秦泽恩没再靠近，但另一路特警和简蔷已经绕道了房子的后面。后面有一扇打开的窗，是足够一人进入的，于是他们考虑从这扇窗户进去。但简蔷还能听到正面的秦泽恩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还在与他一个劲地攀谈：
“好，我不靠近。”秦泽恩说，“但我只是想劝你，一来法律会给你最为公正的审判，二来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亲人吗？”他说，“但是你前妻正在来的路上。”
“你们……”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眼里，居然有了一丝慌张，“为什么要叫她来？”然后他又摇了摇头，“她不会来的，这个女人就跟头驴一样倔，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他摇头，白发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的内心开始一种挣扎，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白慕冷笑一声，他扭头对另外两个还没有离开自己的下属开玩笑一样说：
“他们说我老婆会来，简直开玩笑。”
但两个下属却一言不发，他们心里也开始动摇。他们两个也罪不至死，但如果负隅顽抗，却极有可能会被荷弹实枪的警察打死。而他们目光里出现的恍惚闪烁，让白慕的脸色也变了：
“你们他妈的也要走？我平时对你们还不够好？”
两个人的目光躲开了白慕的追踪，害怕地移到了另一边。而白慕则把对准张美琳的手枪又对准了他们：
“你们要是走，我他妈的就第一个崩了你们。”
“我……我们不走！”他们说，“我们不走……”虽然重复了两边，但第二遍明显毫无底气。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又开来了一辆警车，那是秦泽恩在离开警局的时候，拜托包阳联系的白慕妻子。在确定需要她的帮助后，他们果断开车将她接到华飞这座郊区的别墅，而女人则很快就穿上防弹背心，从车里下来。那是个戴着眼镜的漂亮女人。即便已经年过四十，看上去气质却特别好。
她就像一只猫，下车时的动作十分轻盈，但与这种轻盈气质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居然带着非常严厉的神色。她的嘴角绷得很紧，她用一种冷冷的表情走到白慕所站的窗子旁边，而男人则望着自己的前妻，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余芳……”
“你出来吧！”
“你为什么要来？”他的眼神里忽然带着一丝期待。这个名叫余芳的女人望着他一言不发，半晌才回答：
“为了儿子。”她说。
“……”白慕心里的另一个重要人物被提起，于是他几乎立刻问，“儿子呢？别让……别让儿子来。”
“他没来。”余芳回答，白慕的眼神里居然又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
“因为他毕竟有你一半的血，你是他爸。”这些话有一部分是警察在汽车里教她的。实际上这么多年，余芳早就厌倦了他对家庭的不负责，以及在外的那些嚣张做派。她一直都在努力和他拉开距离，除了每个月从他那里得到一笔赡养费外，他们俩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交集。她的儿子是她的未来，她需要让儿子清清白白，所以她总在与白慕划开距离。但是这次她会来劝说白慕，一方面是她的确受警方百般要求，一方面则是她得给儿子一个交代。她固然希望自己这辈子从没遇见过白慕，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坦然面对，至少儿子不能活在窝囊之中。
而这句“爸爸”似乎让白慕原本坚强的斗志，撤了一半。他的手软了一下，思维则完全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就在这一刻，从窗户进入的七个人，他们看准时机，瞬间打开了房门将防爆盾牌架在白慕面前的同时，简蔷也在他恍然大悟准备举枪射击的瞬间扣下扳机。他的腿瞬间被射中，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他的两个手下立刻放下枪，向警察投降。
白慕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但他毕竟以前是警察，他很快就镇定了，将原本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摸起来，刚想举起来就被简蔷又开一枪。手-枪被弹飞，他则彻底没了反抗。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他无助地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而特警们则向他靠近，很快，其中两人便一人架着他的一条手臂，朝着门外走去。
他看清了那个向他射击的女孩儿，他们在这一天之内有过几趟交集。他本以为在审讯室里的姑娘不过是只花瓶，他做警察那会儿，刑侦这块儿根本就没有女人。所以他才会在掏出枪的时候第一个向她射去，白慕只是想告诉她，这里根本就不是女人应该呆着的地方。但是她居然能从地上站起来，还换上防弹服进行偷袭，最后竟然是她向自己射来子弹，这一系列过程都让他不得不对她多看几眼。于是在经过她的时候，他还是惨白着脸笑道：
“原来现在的女警都这么厉害。”
“别小看女警！”
“不敢不敢。”他摇摇头，“我听说简政华的女儿今年入职了，难道是你？”这个消息，他还是从蔡斌那里知道的。
简蔷对他看了看，几秒钟后，才微微扬起唇角：
“是我。”
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张美琳被不久之后赶来的救护车接走，而她的侄子安宇则跟着救护车一块儿前往医院。走之前，他还感叹女警真是英姿飒爽，并偷偷告诉简蔷：
“你男朋友太没用了。”
简蔷朝车的方向看了看，她挑眉问怎么回事。
“他居然紧张得不敢往下看，还说自己头晕恶心，现在就躺在汽车后座上呢！”
是他的老毛病，简蔷甚至想起那次自己做人质，他因为害怕事先躲到车里。
于是女人往前走到汽车的位置，在大家都忙着整理现场或是安排事务的时候，她却安安静静站在车门口，看到陈飞濯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曲腿躺着，一条手臂还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于是她打开车门，弯腰看向身下的男人：
“我回来了。”
陈飞濯不动，她有些担心，伸手便想拨开他的手臂。男子却始终没有把手臂挪开，这样看来他更像是故意的。简蔷察觉到了什么，于是蹲下来细声问他：
“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
“觉得你太厉害了……”
“……”简蔷忽然说不出话，而陈飞濯则终于慢慢爬起来，他好些了，但他依然背对着女孩儿。
“我刚才，”他的声音有些不稳，“看哭了。”
“……啊？”简蔷有些吃惊，更多是好笑。于是陈飞濯转身，简蔷这才发现他的眼角的确有些红。
“只能看着你在外面那么危险。”
“那是我的工作，傻子。”简蔷笑出了声，“还有，是谁说工作就要有专业精神的？怎么现在又这么双标？”
陈飞濯盯着她，又想起了她刚才被那颗子弹击倒在地的模样。现在女孩儿就这样微笑着站在那里，他实在庆幸。于是他伸出手将她拉进了汽车，然后抱住了她，简蔷的脸几乎一瞬间就红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听简叔叔的话，去做个警察。”
“记者也不错啊！”
“那样就能跟你一起同生共死。”
“这样很好，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回来。”简蔷回答他，“我受不了压力，所以压力就由你来承担吧！”
陈飞濯不再争辩，他把简蔷抱得更紧了。温暖的胸口贴着自己，是那么真实。
他第一次庆幸这个小女孩儿会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说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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