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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裘君昊收起自己的手机,他站在朱鄂身边,正听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虽然对王总的去世我也很震惊,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不一定是坏事。”朱鄂深吸了一口烟,“昨天董事会的紧急会议里,大家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吧,实际上报社苦王总久已。”

      “……”裘君昊没接话,他和朱鄂站在封闭的办公室里对话,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正是王文牧。就像是刚刚还在办公似的,办公桌上摊着一本绿边封面,但上面却堆着一些杂志的样稿。王文牧还是习惯深入刊物本身,对每一期报纸或杂志,他都会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两人正站在王文牧的办公桌前,对朱鄂说得如此赤-裸,裘君昊无言以对,于是只好岔开话题,“给我一支香烟吧!”
      朱鄂瞥了他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个黄色烟盒,并打开了盒盖。裘君昊想也没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然后借了朱鄂的火,点燃了自己手上的烟。
      双倍的烟雾很快在办公室弥散舞蹈,仿佛扭动着腰肢的灰色玻璃纸,很快就封锁了王文牧的办公桌。裘君昊叼着烟绕到办公椅边,开始翻找起什么。朱鄂则继续说:
      “你也算受害者之一了。”他说道,“这两天,你得帮我找找那份文件。”

      裘君昊点了下头,就在此刻,王文牧的办公室外——秘书办公室里,凭空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里面的两人警觉地将脸转向了门的方向。朱鄂首先走到了门前,推开门才发现门外竟然站着一男一女。而他们见到朱鄂显然也很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朱鄂的语气很严肃。他面前的男子正是陈飞濯,他刚刚还在心里暗暗感叹裘君昊的办公桌充满生活感,又是家庭照片,又是养生茶具,还有同学会邀请函什么的。倒是朱鄂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索性这时从他身后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警服,甚至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临时的警官证:
      “我是洪市公安局的警察简蔷。”
      朱鄂这下就更惊讶了。不久,裘君昊也走了出来,当看到简蔷后,他便开了口:
      “原来是简警官!”他说,“我以为你们还要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实际上刚刚在王文牧的办公室聊天,他就已经收到了一条短信。

      简蔷朝他一点头,随后又将目光对向朱鄂。刚刚他们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外间的两人听了个七八成,这基本就坐实了朱鄂和王文牧之间的矛盾。
      “您有何贵干?”朱鄂故作礼貌,却把话说得相当有威慑力,“案子昨天不是已经破了吗?”
      “确实,我们也没想到这个案子还有问题。”简蔷回答,“今天,我们发现王文牧其实中毒了 ,怀疑有人给他下了毒。”
      裘君昊吃惊地望着他们:
      “难道不是那个歹徒下的毒?”
      “应该不是。”简蔷回答,“所以接下来,我需要跟两位分别聊一聊。”
      朱鄂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手:
      “抱歉了,等会儿我要去市里开个会。”他说完便朝急急走向门外,“有什么问题,到时你们联系我们副主编吧!”说完,他便从王文牧的办公室匆忙离开。

      简蔷皱起眉头,看到朱鄂如此不配合,加之他在里间说了王文牧的许多不是,她几乎就要确认这个人就是凶手。
      陈飞濯倒没多意外,毕竟他接触朱鄂的机会要更多一些,所以对他如此态度早已见怪不怪。裘君昊有些尴尬地走到简蔷面前,给她搬来了一把椅子,之后又为陈飞濯挪来椅子:
      “你这是打算写王总的案子吗?”他把椅子放好后,这才开口。
      “是啊。”陈飞濯连忙接过他的椅子回答。
      “这也能写?”裘君昊有点吃惊。
      “葛总编授意的,王助也同意了。”
      裘君昊耸耸肩:
      “你们也太大胆!”他说,随后他便一伸手,请简蔷坐下,“您请坐,想问些什么?”

      简蔷用单位发的塑料圆珠笔戳了戳自己的笔记本,思考好一会儿,这才抬头:
      “其实我们在排查王文牧的矛盾点,您这里和他确实没什么具体矛盾。”
      “这是的,王总待我一直都很好。前不久我孩子升中学,还麻烦他给解决了一下。”
      “是了,所以我想问问,据您所知,王总在公司和谁不和?”
      “其实不和也谈不上。”裘君昊说,“作为他的秘书我只能说,谁都没和他红过脸,他也没和谁红过脸,大家最多也就是工作上的正常意见不同而已。”

      简蔷知道,这是台面上的漂亮话,于是她继续问:
      “那您要不谈谈朱鄂和王文牧的关系?”
      “这两位?”他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你们刚才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他问,“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们在工作上意见不同,但我觉得朱总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矛盾去下毒吧。”
      “我有一个问题,”陈飞濯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裘君昊的目光终于转移到他身上,“您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平湖酒店吃饭的时候,朱总编是后来的对吧!”
      “嗯。”裘君昊点头。
      “他那天去干嘛了?”
      “哦,我听说他去轨道交通单位了。”
      “为什么?”陈飞濯依稀记得,他回来后便和王文牧便找了角落开始抽烟。
      “因为上个月有一期日报报道了地铁门突然闭合,夹伤孩子的事情。本来朱主编不打算放进日报的,但是王总觉得应该放进去。刊登上报纸后,社会反响挺大,轨交那边的领导就打算向日报讨个说法,所以朱主编那天才会特意过去和他们协商。”他停顿了一下,“小陈你应该是知道的,像这样的事情你们周刊也有好几次对吧。葛总编也去做过危机公关,而我为此经常要整理材料,所以刚刚朱主编说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当然这话是夸张了。”
      陈飞濯不置可否,只是打开手机录音,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刚刚他让你找的文件是什么?”问题就像连环炮,裘君昊刚刚回答完男子的问题,简蔷便抬头继续跟进。
      裘君昊的微笑忽然僵住,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显得有些无措。犹豫良久,他才开口:
      “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文件。”
      这种笼统的说法让简蔷愈发不死心:
      “请您说清楚。”
      “嗯……”裘君昊又停顿了好几秒,好像在权衡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陈飞濯则一言不发,他认真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人以及他的办公室布置。那不过是个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书籍、文件和一些陈列品,忽然,他在角落看到了一条眼熟的黄色香烟。
      “您最好别对警察隐瞒。”
      “这件事我真的不敢向你们说,我怕保不住我的工作。”
      “哦?”简蔷愈发好奇,但为了让他宽心,她还是劝慰,“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你们得答应我,”裘君昊有点被说动,“必要的时候再亮出这个文件。”

      说完,他抽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然后将一个信封递给了简蔷:
      “就是这个,”他说,“朱主编希望我能帮他找到,实际上我早就找到了。但没交给他也是因为现在王总去世,作为他的秘书,我的工作还没定数。算是留一手。”
      简蔷很好奇,她打开了信封,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张白纸。陈飞濯凑到她身边,这才发现那是一张用洪丰报业内部纸张所写的保证书。
      这倒很意外,朱鄂居然在寻找一份保证书?但等两人读完,他们才惊讶地重新抬头:
      “受贿?”
      裘君昊点点头:
      “对,他之前受贿替别人报道,后来好像是被那人反将一计,让王总知道了。不过王总没惩罚他,只是找他聊了,让他写下一份保证书。”
      简蔷皱了一下眉。也就是说,王文牧算是捏住朱鄂的痛点了。这么看来,朱鄂真是动机满满了。她拿手机拍下照片后,重新把东西还给了裘君昊。

      在结束询问后,简蔷和陈飞濯又在王文牧的办公室转了一圈。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烟味,除了办公桌和转椅,不远处还配套了沙发茶几,为的是方便会面重要客人。办公桌上的东西有些凌乱,两人认真地翻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可能就是他书架上也有一条香烟。简蔷眼睛一亮,伸手指着香烟问他:
      “这是云烟吧?”
      “是啊,简警官居然对香烟有研究?”
      “也不是,我想问问这香烟是受害者自己买的吗?”
      “哦,不是。”他说,“这是朱总编去云南出差的时候带的。”他说着还朝陈飞濯笑笑,“不光给了王总,单位里不少人都拿到了,我那儿也有。”
      陈飞濯没有说话,他跟着简蔷转了一圈后,便和裘君昊告了别。之后他们又去了王傲凡和朱鄂的办公室,两人都不在办公室。因为简蔷的警官证,他们还是得到允许进入,因为陈飞濯也是本报社记者,多少就有了一丝保障,简蔷被允许进去拍了几张办公室内的照片。

      任务结束,简蔷没多做逗留。她觉得今天在报社的调查已经足够充分。如果王文牧是被公司这边的人下毒,那最大嫌疑必然就是朱鄂。
      她本想问问陈飞濯的意见,但很奇怪,这个人突然开始保持沉默。简蔷就懒得搭理他,独自一人回了市局。这才发现包阳和顾辰樟已经站在白板前,就两人排查的矛盾点开始交流。
      “你们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顾辰樟见是简蔷,立刻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王文牧的妻子那么讨厌王傲凡吗?”
      “怎么了?不是因为他儿子不被器重吗?”
      “还有一层电视剧里的情节。”包阳说道。
      “嗯?”简蔷有了点兴致。
      “王傲凡的妈妈是王文牧曾经的女朋友,后来阴差阳错却嫁给了王文牧的哥哥。”顾辰樟回答完,简蔷摇摇头,不免对这狗血的关系有些无语:
      “那这两个人婚后有问题吗?”
      “目前看来是没有的,”包阳回答,“所以许雁看王傲凡不爽,也是因为她多少有些她妈妈的影子。”

      “这关系是够离奇了。”简蔷回答完,包阳便问她有什么收获。女孩儿耸耸肩:
      “公司那边,朱鄂必然是最大嫌疑了。”说着,她就把今天的见闻向两人介绍了一遍。两人听后一致认为朱鄂的嫌疑实在太高:
      “连香烟都是从他那里来的,这未免太巧了。”包阳说着摸了摸下巴,“明天吧,我们再去一趟报社,找朱鄂好好问问。”

      但事情的发展远不是包阳能料到的。第二天,他刚刚踏进警局,陈飞濯的电话就让他无比震惊:
      “包副队,朱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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