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海边》扶桫

3、倦

　　阴天，细细的微风泛着凉意，倦怠感从发麻的指尖蔓延开来，缠绕一室的静谧。太宰治翻过身来，打量左边的睡脸。他不会再像金鱼一样张着嘴呼呼大睡，眉目间染上几分沉静，确确实实是青年的模样。“中也。”太宰治轻声唤他。
　　蓝眼睛里沁了水，迷迷蒙蒙地望过来。太宰治眯着眼笑，伸手捏他的鼻尖。“混，混蛋太宰，”中原中也打他的手，“去买早饭。”太宰治探过去的那只手自然地落在中原中也胸前，拨弄起橘红的一缕。“拿开。”中原中也闭着眼睛说。太宰治把手里的头发抛到一边，扳着中原中也的肩膀道：“起床，小矮子！再睡也长不高了。快去做早饭。”
　　这种程度已经影响不到中原中也了，但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啊~烦人！”中原中也皱眉睁眼，扔开太宰治的手，掀了被子下床。论吃饭，太宰治是指望不上的，家里应该有吐司。他弯腰去拿床头柜上的发圈，睡衣领口垂下，两颗红豆一闪而过。太宰治终于把耷拉的眼皮撑开，慢吞吞地要爬起来。
　　“太宰，”中原中也直接把他拎下来，“昨天晚上你弄乱的房间，自己去收拾，吃饭前看不到一个干净的游戏厅，我把你腿打断。”太宰治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吭声。中原中也偏头，不去看那人纯熟的无辜相。他扎好头发去了卫生间，洗完脸就看到身后面无表情的太宰治。中原中也一甩手，镜子里的鸢色眼睛带上水珠，显得柔和许多。他缓了嗓音：“怎么？”太宰治不讲话，就堵在门口，隔着镜面和他对望。
　　“还要不要吃早饭？”
　　“中也不是说要打断我的腿。”
　　“是你没收拾好房间才打断你的腿。”
　　“就是要打断我的腿。”
　　中原中也无语地转身看他：“乱翻我的房间，还不想收拾。”这个人真是懒到了骨头里。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脸上写明了“你竟然要我干活，休想！”。手痒，想揍。算了，一起床就动手不好。太宰治从中原中也的眼神转变里得到了想要的讯息，一下子笑了，爽快地让开路。中原中也无视他，径直走向厨房。等太宰治从主卧出来，中原中也已经吃完早饭在打游戏了。太宰治扒拉出来的东西被他推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中也，我饿。”
　　“自己去找！”中原中也操纵着红色跑车漂移，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太宰治走进厨房，看到锅里留的一个三明治，叹一声打开冰箱。没有罐头。好吧，他不情不愿地抽出筷子，把生菜挑出去。塞了满嘴面包的太宰治踱进游戏室，在门边的一堆里翻找一阵，坐到中原中也身边。下一把就变成了双人对战，拉风的红色跑车旁边停了一辆奇丑的绿色甲壳虫，中原中也看了直觉恶心。
　　绿色小车的行动果真很恶心，开头一直追着红车的屁股，趁着一个拐弯狠狠撞了它一下，抄到前面去处处堵它。中原中也生气地摇晃手柄，红车飞起来越过绿车，这回换他跟太宰治过不去，硬是压着绿车掐点过关。
　　太宰治换了一辆紫色的跑车，虽然还是恶心，好歹不算太丑。中原中也瞟了旁边一眼，加足马力往前冲刺。太宰治开始哼歌。也不知道他怎么摇的，紫车几乎一直飘在半空中，眼看就要追上不断绕开障碍物的红车了。中原中也心说这我也会，有什么了不起。他也开始摇杆。太宰治的车又被甩开了，中原中也不觉地舒一口气。“嘭”的一声，红车撞上了天桥。太宰治在边上笑得花枝乱颤。
　　中原中也忍不住咬牙。他换了一辆全黑的跑车。紫车已经一骑绝尘，他憋着一股劲儿猛追。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中原中也紧盯前方。两车越来越近，中原中也打定主意要在弯道把太宰治撞下去。紫车靠近拐弯口，忽然提速飙了过去。黑车顿了一秒接着加速，险些掉下悬崖。这一个口子过去，胜负几乎已定。太宰治丢开游戏，去抢中原中也的手柄。“撒手啊混蛋！”中原中也瞪他，眼底是明晃晃的怒火。太宰治笑了：“中也，我能让你翻盘，信不信？”
　　于是两人换了位置。中原中也扶住手柄，纠结该不该帮太宰治绕开障碍。他瞥见太宰治专注的样子，还是忍着别扭快速向前。太宰治带着黑车上蹿下跳，总是在撞上的前一瞬闪避成功。快到终点了，中原中也好奇地偏头看他，只见太宰治打开加速，黑车猛地一窜飞过紫车，游戏结束。
　　加速技不能超过一分钟，太宰治用了两次。善于踩线的家伙此刻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中原中也把两人的机子换回来：“算你赢了，太宰。”“哼哼~赢的是中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