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个原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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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她哭了，她堂堂四中老大居然在七中人面前哭了！这面子怎么才能找补回来！前两天去七中找事儿的时候她还趾高气昂，如今她恨不得敲晕涂微也好让他忘记刚才哭鼻子的模样。
“衡哥！”张昊已经老老实实地蹲在站台前了，见到原几他们过来连忙挥了挥手。
“姓涂的？”等两人走近了，张昊才看清楚另一个人的模样，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啊，刚才他帮我解决了那些七中的人。”原几干巴巴地解释。
张昊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不过话锋一转，他又说：“刚才那些人是你叫来的？没想到你这个人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前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明明是你们理亏！现在居然搞背后偷袭！怎么，想约架？”
涂微也听他说了半天，皱着眉头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才那些人不是七中的，是艺高的人。他们的学生证露出来了，被我看到。”
“艺高？”原几和张昊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
“是那小子叫的人？”
“是原几叫的人？”
张昊和原几又同时开口。
“衡哥你的意思是你女神叫的人？不会吧，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吧？”
张昊的这番话让原几很是受用，她掩饰性地将喉咙里的笑声转化成两声咳嗽，说：“咳咳，也是。但是……”是闻听白叫来的人吗？原几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闻听白。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好像就是在这一年年初的时候。曾经的京剧神童从神坛上跌下来，被师父领着到处去参加节目、庆贺活动。但是因为嗓子倒仓，唱不了两句就会被观众轰下台来。师父失去了这么个摇钱树，对他的态度也日趋下降。也许就是在一次活动结束后，闻听白出门买水，就碰见了原几。
小姑娘的脸红扑扑的，手里攥着一本画册，上面林林总总画的都是他在台上的装扮，偶尔也有几个平日里的样子，画的都很好看。
“听……听白哥哥，我是你的戏迷。你可以，可以收下这个吗？”小姑娘实在有些紧张，她的手心微微冒汗，又怕脏了画册，只得攥紧了拳头用两根指头捏着画册一角，双手递到他面前。
闻听白见多了他的戏迷，台上台下不知道有多少送礼打赏的听众，这个小姑娘送的东西并不特别，他家里还挂着国画大师给他画的肖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用稚嫩的笔触画的几幅画而已，都没法上台面。
可这是在他落魄的时候还能来给他送礼的小戏迷。寻常听众无非是喜欢他在台上那副清亮的嗓子，爱看他有板有眼的装扮。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流水般的角儿，今儿个听众能捧着他，明儿个也能捧别人。如今这个小姑娘还能来，多少也有点儿真心罢。
于是，闻听白将手中的水夹在胳膊下，两只手接过原几的画册，漫不经心地翻着：“你喜欢我哪出戏？”
“《三击掌》。”
闻听白微微一笑，合上手里的画册说：“喜欢我唱青衣？”他即兴起了范儿，端起腔调架势唱了两句：“昔日里有个孟姜女，曾与那范郎送寒衣。哭倒了长城有万里，留得美名在那万古题。”他的嗓子很哑，听上去就像是戈壁上的沙粒。但他的腔调很正，动作行云流水，给足了范儿。唱了两句他便不唱了，有些自嘲：“今天听了这样的王宝钏，你还喜欢吗？”
原几好像听懂他语气里的颓然，连忙说：“你只是在倒仓罢了，等这段时间过去，名角儿还是名角儿的。那时候你想见到我的画册可不容易呢！”她说了个俏皮话，显然想逗他笑一笑。闻听白确实笑了，却是笑她的天真。
后来，他们在艺高遇见了。她急急吼吼地想凑上去，可神童就算跌落凡尘也还是有光环的，艺高的学生听说来了个京剧小神童，纷纷前来看热闹。他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她凑不上去。
终于得空见到他了，他却好像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小戏迷送过他礼物，表现得很陌生。
“听白哥哥你决定来艺高学戏曲吗？”原几问得小心翼翼。
这个问题连日来已经被各大媒体、老师同学、师父朋友们问遍了，如今这个小姑娘又来问，闻听白却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烦，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
原几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手指快将自己的裙子钻出个洞了。二人很久没有说话，她想离开，却又觉得直接离开显得很莫名其妙。就在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闻听白忽然问：“你在这里学画画吗？”
“啊，对。”原几点点头。
“我们社团需要一个宣传，要不要来帮帮我？”闻听白的眼里带笑，适时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好好好！”原几生怕他会后悔似的连连点头。
在原几的印象里，闻听白从没没说过重话，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即使被师父雪藏了，他仍有一身傲骨，潜心研究戏曲，认真做事。他真的会做出这种叫人来报复的事吗？
想起他刚才冷声呵斥的样子，原几又不确定了。
“衡哥，奶茶。”在原几低头想事情的时候，张昊已经从远处跑过来给她买好了奶茶。
原几接过来，说：“好兄弟，谢啦。”是她喜欢的抹茶芝士奶盖。一转头，她又发现并没有涂微也的份儿。原几偷偷看了张昊一眼，那小子明显不待见涂微也，两人还有敌意。她便假装没有看见，和他们一起上了迟来的班车。
“你有咬吸管的习惯？”涂微也忽然问。
原几愣了一下，把吸管从嘴里拔出来，果然看到吸管头被她咬的扁扁的，像个鸭子嘴。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从小就有这种习惯。怎么了？”
涂微也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你们上次来七中找我，我不在。但是那件事已经解决好了。徐天奇他们不会再受到敲诈勒索了。”
原几点点头。
本以为就会这样沉默下去，结果涂微也的一句话让原几汗毛耸立：“感觉你怎么像个女孩子。”
“什么？”
涂微也抬了抬下巴，说：“你还涂护手霜吗？我闻到了很淡的海盐青柠味。”
原几又低头张开自己的手掌。李衡是个典型的糙汉子，他平日里大概是有咬指甲的习惯，所以第一天到他身体的时候这人的指甲就像是狗啃的似的。原几毕竟是个小女生，当天就把指甲修剪整齐，见到手上有些起皮，她就买了一些护肤品。每天擦一擦，几天下来皮肤已经很润了，举手投足间难免会有点儿香味。
她是早上涂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很淡很淡了，可涂微也却注意到了。这人的洞察力真叫人觉得可怕。
“我……我姐给我买的。刚好最近……最近……”原几快要编不下去了，还好张昊揽着她的肩膀说：“谈恋爱的男生就是不一样了哈，衡哥你以前哪会注意这些？别不好意思了，兄弟又不会笑话你。”
原几立刻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挠了挠头。
涂微也点点头，这种明显触及到别人隐私的事他不会继续问下去，但不能阻碍他理顺这层人际关系。这个李衡所谓的女朋友，应该是他们刚才提及的原几。而李衡和张昊两人得罪了原几身边的一个男生，那人很有手段，短短时间就弄清楚了李衡和七中的过节，找人冒充七中学生来寻仇。
这个人倒是阴险的很。而这个李衡和张昊……明显没什么脑子。
“那个男生叫什么？”涂微也问。
张昊明白他想做什么，转头看他一眼：“找茬？”
涂微也点头：“给七中泼脏水，当然要找茬。”
原几第一反应是想阻止，可后来想了想，她也学着涂微也的样子抬了抬下巴，说：“一起？”
“下周六吧。”涂微也说完就合上眼睡了。
张昊有点着急：“下周六？你找茬还挑节假日啊？明天！明天约了人一块儿上艺高来砸场子！衡哥你说呢？”
“下周六，”原几语重心长地说，“明天你好好上课！老老实实搞文化课。”
“衡哥！”
原几也抱着胳膊睡去了，不理会张昊的抗议。
文化课这个词……涂微也睁开眼看了看原几，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老老实实上了一周的课，张昊早就憋不住了。他约好了人，一帮人浩浩汤汤地要往艺高赶。
“干嘛呀你，”原几把他拦下，“轻装上阵，轻装上阵明白吗？”
“衡哥，你约架就带两个人约架啊？毕竟是去艺高的地盘，我们这是去强打地头蛇。”
“什么地头蛇，打闷棍懂吗？打了就跑的那种。何况还有七中的人嘛。让弟兄们都散了吧，回去好好写作业。这周还有两篇英语课文要背呢。别耽误兄弟们的时间。”原几挥挥手让人群都散了，她自己收拾了个小书包，把这周的作业都捎带上，也没忘了带英语课本。
“行，明儿见。”
张昊眼见着自家老大挥挥手，背着个方方正正的小书包慢慢往校门口走。
“昊哥，你不觉得老大变了吗？”手底下的小弟兄偷偷说。
“谈恋爱了吧。”张昊不以为意。
“王静静吗？”
“不是，”张昊收拾了手上的书包打算回宿舍，“是个艺高的，叫什么原几的。”
“艺高的，那老大这是要为她打群架了？”
张昊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女人都是祸水啊。”小弟兄发出了单身狗又酸又涩的声音。
出了校门，原几接到了李婷的电话。这人是李衡的姐姐，大他十多岁，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了。二人曾经也是一对儿有爱的姐弟，只不过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二人渐行渐远，姐弟间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般亲密了。
原几叹了口气，说：“姐？”
“小衡啊，你们放学了吗？这周到姐姐家来吃饭吧？”李婷那边的声音嘈杂，时不时会传来小女孩咿咿呀呀的尖叫。
原几有些犹豫。如果是按照李衡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去的。
李衡的家庭有些复杂，他算是父亲老来得子，老人家虽然不说，可还是信奉男孩继承家业、传递香火的思想。所以从小就百般溺爱李衡，这自然引起姐姐的不满。从前母亲在跟前，还能一碗水端平，自从母亲去世后，姐姐就能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用心。虽然明面儿上说着，姐弟俩都是他的孩子，可是心里还是会更重视李衡一些。女儿家心思细腻，一来二去便觉得失望伤心了。
自然而然的，姐弟俩的感情也就出现了嫌隙。
李衡的母亲去世，家中只有姐姐一个女人，所谓长姐如母，他便爱粘着姐姐。可是后来他就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姐姐对自己的不喜。姐弟俩之间矛盾的导火索就是有一回，姐姐冲李衡哭诉，说父亲如何如何偏心、她在家中如何受到冷落。李衡哪里见得姐姐哭，立时就和父亲闹起来了。父子两个针对这个问题吵了不下十多回，直到现在李衡都在为这个和父亲怄气。而父亲那边知道了自己儿子和他置气是因为李婷觉得不公平了，跟李衡哭诉，立刻就对找李婷来谈话。谈话内容肯定并不愉快，因为第二天李婷就搬出了李家。李衡也紧随其后搬走了。
直到这时候姐弟俩的感情还没彻底破裂。导致他们感情彻底破裂的原因是李婷的转变。
李婷慢慢开始关心李衡，这是从姐姐步入社会，尤其是生了小孩之后开始的。她从父亲那里要来了李衡的电话，逢年过节、过生日的时候她都叫李衡去她家吃饭。
李衡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李婷自从搬出李家后就没再要过家里一分钱，她也没再联系过李衡和父亲。可是走入社会之后她回头了；生了小孩之后，她回头了；没钱买房的时候，她回头了。可是李衡不愿意回头。他觉得这是一场斗争，谁先回头谁就输了。
他觉得李婷输了。她临阵脱逃，独留李衡一个人在战场。
这个社会是什么样的社会，它将一个铮铮傲骨的小姑娘压弯了脊梁，却冠以好听的名讳叫做“长大了”、“懂事了”。
“我……我就不去了。我这周末和同学一起玩，就不过去了。”原几还是拒绝了。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想起父母离异，每年最害怕的就是过年。因为无论是去爸爸家还是妈妈家，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原几回到李衡的出租屋，一个人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她叫了个外卖，从抽屉里拿出之前那张肖像画。变态杀人魔的样子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些天她时不时都拿出来看一看，虽然还会觉得恐惧，但也没那么害怕了。这个大叔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不皱眉头的时候看上去甚至很温和，是那种老实巴交的样子。
这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她也不知道具体要到那里去找人。这些天她除了上课也在查阅很多犯罪心理的书籍，她知道很多杀人犯在犯罪的时候都是冲动犯罪，就是脑子一热、不计后果地去杀了人。少数是一些反社会人格，对杀人感到愉悦。除了查阅书籍，她还在网上学习了一些擒拿格斗术，如果不是不好意思花李衡的钱，她还想报一些跆拳道的班。这样既符合大哥的身份，也能帮助到她自己。
将杀人犯的事情放到一边，原几又开始思考明天去艺高的事情。对于提醒两年前的自己这件事，她基本已经放弃了。先不说闻听白的那些操作，原几还算了解自己，她已经心生警惕，无论再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原几叹了口气。
第二天，原几背着小书包和张昊、涂微也约在站台见。三个人相顾无言。
“你叫的人呢？”原几忍不住问。
“在这儿呢。”涂微也指了指自己。
原几感到自己仿佛被戏弄了，但她也没资格说人家。她自己还不是抱着“涂微也肯定会叫来一帮小弟”的心思想看看热闹。
坐上了车，原几把自己的背包取下来放在腿上，涂微也看到了，伸手拉过她的背包带子帮她把行李放到架子上。
“对了，帮我把口袋里的糖拿出来吧。”原几扯了扯他的衣袋。
涂微也看她一眼，从书包外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卷包装精致的牛奶糖。
“吃吗？”原几递给他一个。
“喜欢吃糖？”涂微也接过来，拆开包装袋看见里面一小粒像是小孩儿才喜欢吃的奶糖。原几正在给后面的张昊递糖，闻言顺嘴说：“我坐车有点儿晕车，所以我会在上车前吃点甜的东西。”
涂微也没再说话，而是把手里的正方形糖纸叠成一个小兔子的样子。原几看到了，眼睛一亮，说：“我也会叠。”说着，她三下两下也折了个兔子出来，一边折她还一边说：“你这里折错了，这样小兔子的耳朵就不好看了。小兔子的精髓可全在耳朵这里啊。”
坐在后方的张昊感觉那里有点不太对，但他又咂摸不出味儿来。就是……就是听老大的破锣嗓子说出“小兔子”三个字，显得有那么一点娇憨。
可能是多了几个人，原几没觉得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难熬了。很快，车站前就多了三个并排蹲着的小男生。
“老大我们不进去吗？”张昊忍不住问。
原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艺高的校门，说：“你懂什么，这是战术。我们需要知己知彼。”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不知道闻听白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需要在这里蹲守？”涂微也简明扼要地讲解了现场的情况。
原几有一些尴尬。从小到大她也没能做出带人打架的事儿来，更不晓得打闷棍的流程是什么，犹记得电视剧里都是需要蹲守的，然后乘其不备套上麻袋再乱棍收拾。现在又披上了“校园恶霸”的头衔，她也不好开口问人交流一下经验什么的，所以当涂微也问起，她聪明地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涂微也见她沉默，忽然有了点无语的感觉，他率先起身，三步两步走到艺高门口，随便揪住一个学生，好脾气地问：“同学，你知道闻听白在哪里吗？”
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这位同学当然听说过闻听白的名头，所以当有人问起，他说：“哦，这个点他应该在社团。就是那边那栋楼，三楼的会议室。那里是他们社团开会的地方。”
“谢了。”涂微也懒得理会身后那两个人，径直走向闻听白所在的地方。
这会儿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整个三楼都空荡荡的，只有闻听白所在的会议室里有两三个人的声音。
“听白哥哥，这样你看可以吗？”
“挺好的。这边还需要署名。”
“哎呀，我忘了。”小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声里蕴含的情不自禁和欢欣昭然若揭。
听到这个声音，涂微也和张昊都默默地转头去看原几，以一种“兄弟你绿了”的眼光。原几知道这两人不可能猜到屋内的原几和屋外的李衡是同一人，但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一边脸红，她一边暗自懊恼，“我忘了”就是“我忘了”，你还“哎呀”个鬼啊“哎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暗恋闻听白吗！原几你个猪！还以为自己把这份心意藏得有多好！我看闻听白肯定早就知道了！
“小隅回来了吗？”听到门外有动静，两年前的原几问。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那些纠缠她的人又出现了。她脸色一白，退后了半步。
“别误会，我们是来找他的。”涂微也指了指一旁的闻听白。
闻听白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的目光灼灼，却又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三人，说：“出去说。”等确定屋内的1.0原几听不到几人说话的声音，闻听白忽然拍了拍原几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但是李衡，你不应该光把目光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更应该看看身边人。”
原几皱着眉头，说：“你说什么？”
张昊却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推了闻听白一把：“你什么意思？你小子别在我跟前挑拨离间！”
闻听白被张昊揪着领子，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清楚的，如果有人跑到你面前……你一定会相信她说的话。现在，我说，你要小心身边人。”
原几忽然明白过来，但立时她的冷汗也流了下来。
“听白哥哥？”远处社团教室门口，1.0原几惴惴不安地看向场中央。而2.0原几目瞪口呆地看着闻听白，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这人是3.0版本的原几！她说，要提防身边人。也就是说，那个杀人狂很可能是李衡认识的人！
“衡哥，你别听这小子乱说！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张昊急红了眼，“那天那群艺高的人也不是我找来的！我根本不认识艺高的人！”
谁都没注意，一直在一旁安静地看戏的涂微也，先是顺着李衡的目光看了看闻听白，又顺着闻听白的目光扫了一眼教室门口的原几。他发现，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当他们出现不安、焦躁的情绪时，会下意识地咬嘴唇。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习惯，这也没什么特别，但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她也有这个习惯。咬吸管、折纸兔、坐车前要吃甜食、不安焦躁会咬嘴唇……这样的人遇到一个就很让人记忆深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个原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