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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尨尨类卿 ...

  •   曲径通幽,一灯轮回。
      尽管地道又长又深,但龙傲君丝毫不惧,反倒生出一丝朦胧的亲切,地道尽头,埋着平行宇宙中另一个“我”的秘密。

      约莫一盏茶后,她终于脚踏实地,来到了一间四面墙长明灯不灭的密室。

      密室不大,靠左侧墙壁都是金属托架,层层放着许多古籍。又贴着架子摆了一个书桌和椅子,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但笔纸凌乱,泛黄的纸页上已经长出霉绿。

      靠桌子的墙壁一侧延伸出两条锈迹斑斑的长锁链,仔细一看,锁头处参差不齐,竟像是被暴力砸毁。

      目光一转,右侧墙面挂了十来幅山水画。

      山清水秀的春光,争奇斗艳的烈夏,金色如浓的深秋,零落萧瑟的寒冬,无论画中季节如何变幻,所有山水画中人的主角只有一个,正面,侧面,背面,坐的,站的,倚的......

      笑的,哭的,怒的,喜的,不变的始终如一。

      山山水水兜兜转转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画中少年,他眼角泪痣分明,一双桃花眸用的点墨与普通墨十分不同,幽深浓黑之中仿佛还透着光,在纸面上呼之欲出灵动万分,仿佛下一秒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能转一转,与画面之外的人说两句交心的话。

      心中剧震,刹那恍然

      怪不得三年前“世另我”甄选皇夫,第一个定的就是雪灵尨。

      说穿了不过是:尨!尨!类!卿!

      原来“世另我”与他早有纠葛,芳华园里凝香泉互砍并非初遇。

      走近细查那些画,竟又发现画中人年纪不一,虽都是同样那少年,却有身形高矮,脸蛋肥瘦区别。

      所有的画按时间顺序依次排开,下面还有文字记录。

      排在最前的那副画纸卷已经有些泛黄,是一副风雪图,图中少年轻裘劲衫,脖子上一圈雪白毛领,正骑着一匹黑马踏雪归来,但此画上少年身形幼弱,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鼻尖和双颊透出一点微红,似冻伤。

      画面右下一排墨色小字:“建元十年,接密令,查访霄帝叛军余党,至漠北,初遇龙默,乘雪驰飞。”

      龙默?原来他的名字叫龙默。

      心念一动,MAX的声音立刻在耳蜗响起:建元十年此地“龙傲君”尚未登基,是上任炎皇的年号,算下当时“龙傲君”作为皇太女应该刚刚年满十六。

      龙傲君:也就是说,“我”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认识这名唤龙默的少年了。他又为何在凝香泉那处,表现的丝毫不认识我?

      MAX:这就要靠小殿下自己去查。

      龙傲君继续举着蜡烛往后看,第二幅,那少年身形已经拔高不少,似乎与第一幅时间上相差数年。少年一身淡素青衣,头戴斗笠,站在山巅仰头打量炎国皇城,他眼神坚定,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身后的背景似皇城以北的芳华园。

      画面一角依然提有小字:“建元十三年,小郎入京,伪作商贾,混入东瀛来访船队,意图行刺母后,吾令隐卫密启“灭霄”计划,惜打草惊蛇。”

      第三幅,第四副,龙傲君静静的一副一副仔细看过,那少年在纸面上的名字,也从一开始的龙默变成了略显亲昵意味的小郎,应是表字。

      这时就非常感谢“世另我”有这个用画笔记录生活的好习惯,虽然只寥寥十来幅画,但已经足够小殿下在心中拼出差不离的属于“世另我”的回忆。

      建元十年,上一任炎帝密令当时的皇太女“龙傲君”查访废帝唐霄的叛党余孽,龙傲君沿着线索查到漠北,遇到了当时还是个小小少年的龙小郎,知悉他也是叛党一方重要人物。但“龙傲君”出于某些原因,在漠北剿灭叛党时放了小郎一马。

      结果三年后他又伪装商贾入京,想要刺杀女帝,这时“世另我”设下陷阱,想要一网打尽小郎背后的势力,结果没有操作好,反令他们警觉,造成叛党潜伏。

      不过整个过程中,小郎一直都在“龙傲君”的监视下。建元十三年后,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龙傲君”都会收到有关小郎一方的情报,并远远偷看他一眼,把他所有的成长与情态画在纸上。

      悬挂在墙上的那每一幅画都仿佛在向她诉说执笔之人对那少年无尽相思意,可惜,是单相思。

      龙傲君:“太怂包了,我猜她就算接近他,只怕也是易过容。”这样一想,她果然又在密室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两张精致的皮质面具,还有貌似能使人变音的喉药。

      皱眉拿在手上看了看,嫌弃一扔:“我草,她真这么怂。”

      MAX:好像这个时空的“您”,确实很含蓄。

      龙傲君冷哼一声,继续回到墙边查看那些画,终于全部看完,最近的一副画落款已是三年前,也是“世另我”登基后的第三年,画中龙小郎已经长开身段,面部轮廓加深变得锋锐,这使他眉眼更显凌厉,少年人持剑云巅,剑尖直指天上曜日,黑衣翻飞,红巾凌冽,那绕在山脚下的凌乱未完成的几笔溪水,却透出作画人的心烦意乱,莫名悲伤袭来。

      正在观画的龙傲君也被这肃杀的画面激的心口一滞,说不出的难受。

      这幅画上什么字也没写,她却什么都看懂了。

      一直对敌人手下留情,养虎为患,眼下猛虎已露出更加尖锐的爪牙,到底杀,还是不杀?

      龙傲君: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一件事。

      MAX好奇:what?

      龙傲君:这个男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叫什么名字,无论他是装的不认识还是真的不认识“龙傲君”,无论是在未来还是在古代,都是最对“我”胃口的那盘菜。

      MAX:所以?

      龙傲君将蜡烛凑近画角,点燃了最后那副画,烈焰腾腾,如红莲业火般照印在她的眼底,化作一片绵延的,势在必得的占有欲,大火很快将这一墙的画全部化为灰烬。

      所有属于另外一个“我”的纠结,胆怯,犹疑,不可言说全被抹净!

      “她不敢要的人,我敢。”
      “她不敢勉强的事,我敢。”
      “她不敢用狠招,我敢。”

      MAX:大话说太早容易被打脸,小殿下还是太年轻。

      龙傲君:那就走着瞧。

      MAX:您说这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女帝陛下房里那块搓衣板,已经被跪的棱角都磨平了。

      龙傲君:哼!我才不会沦落至我妈那种夫管严。

      MAX:行,坐等您发威。

      一室秘密化为灰烬,龙傲君知道了所有前因后果和那男人真实身份,这便智珠在握,不骄不躁起来。

      毕竟她前任留下的隐卫们确实是非常得力的鹰爪,隐卫现任的首领--金吾卫神武大将军伯服,她刚遇刺便带人直奔玉门关捉人,可见也是对小郎背景了如指掌。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一个和她身份有冲突,立场很对立的敌人,徐徐图之?不,那绝不是小殿下的风格。

      从地底密室上来的这段路,龙傲君在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龙傲君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一个消息却如晴天霹雳般砍向她

      “刺客抓到了。”花内官带来刑部禀奏的消息:“伯服大将军于渝州城拿下其人,渝州刺史梁大人当夜提审,已经判了那刺客三天后......”

      上首的龙傲君杏眼圆瞪,急问:“如何?”

      “斩!立!决!”

  • 作者有话要说:  龙傲君:刺激,太刺激!我这心脏病都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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