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学霸和睡神 ...
-
早读铃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响起时，揭扬顶着熊猫眼晃进教室，鼻梁上的创可贴活像卡通人物的红鼻头。前排的女生们瞬间化身鹌鹑，齐刷刷往旁边挪了三厘米，仿佛他脸上贴的不是创可贴，而是"狂犬勿近"的警示牌。
“好好的一张俊脸怎么挂彩了？”夏淼好奇小声嘀咕。
张梓琳接过话茬：“你说新来的两个人谁更帅一点？”
“揭扬最帅，现在贴了创可贴，还是那么帅！”
“杨瑞清也很帅啊，就是沉默寡言了些，属于高冷学霸！”
一群爱八卦的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在教室门被撞开的瞬间安静
"哟，咱们班来了个负伤的英雄！"课代表楚涵抱着作业本蹦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揭扬同学，这伤......该不会是昨天晚上......"
"嘘！"关羽猛地转身，肥硕的身躯把课桌压得吱呀响，他挤眉弄眼地做出口型："昨晚被杨瑞清揍了！"那夸张的唇形配合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活像在演默片。
楚涵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作业本差点掉地上。这老兄素有"人形扩音器"之称，此刻眼睛发亮的模样，让后排正在啃包子的男生差点噎着——大家都知道，楚涵知道的事，三分钟内必成全班头条。
果然，当杨瑞清拿着一本《数学五年高科三年模拟》走进教室时，原本闹哄哄的早读声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三秒。不知谁小声嘀咕了句"跆拳道黑带"，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翻书声，比班主任突击检查时还整齐。杨瑞清扫了眼躲在书本后的众生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抽出英语书开始轻声读单词。
"......promote?.....landscape?…."他的声音像清晨的溪水，清清凉凉地流过课桌。左边的揭扬却觉得这声音比摇篮曲还管用，昨晚罚站时吹的夜风此刻化作瞌睡虫，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他偷偷把课本立起来，下巴抵在桌面上，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
"大侠读单词怎么跟念咒似的......"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丝念头。
早读结束时，揭扬的脑袋已经歪到了杨瑞清的肩膀上。正在记笔记的杨瑞清顿了顿，目光从草稿纸上的"abandon"移到旁边的睡脸——少年的睫毛像小扇子，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嘴角还挂着可疑的口水痕迹。
他默默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包住自己的收，把那张俊脸按回到那摊湿痕上。
"咳咳！"前排的楚涵突然剧烈咳嗽，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活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杨瑞清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上课铃救了他的场。
第一节是数学课，何老师夹着教案走进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教室，在揭扬的睡脸和杨瑞清的坐姿上分别停留三秒。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教师素有"灭绝师太"之称，此刻却只是推了推眼镜，用粉笔敲了敲黑板："同学们，今天我们讲三角函数......"
台下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大家都知道，上周隔壁班的小黄胖因为上课睡觉，被何老师用粉笔头精准命中眉心，至今江湖仍流传着"何氏飞镖"的传说。然而此刻，何老师却对趴在桌上的揭扬视若无睹，反而在杨瑞清的课桌前多停留了几次，眼神里带着老母亲般的欣慰。
"看到没？"后排的男生用铅笔戳了戳同桌，"这就是学霸的特权。何老师这是放弃治疗学渣，全力培养战神啊！"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黑板上切出金色的条纹。杨瑞清握着笔认真记录，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睡梦中的揭扬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少年侧头的模样——十月的阳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连垂落额前的碎发都透着认真的味道。
"靠，这小子长得和金城武一样顺眼。"揭扬揉着眼睛坐直，忽然发现自己的课本上多了几行工整的笔记，从三角函数公式到例题解析，清清楚楚。他挑眉看向杨瑞清，后者却目不转睛盯着黑板，指尖轻轻敲了敲课桌："昨晚误伤你的赔礼，第三题的辅助线画错了。"
揭扬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迷迷糊糊画的线歪到了姥姥家。他刚要开口，何老师突然点名："揭扬同学，来解一下这道题。"
全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连窗外的麻雀都停止了扑棱。揭扬慢悠悠站起来，扫了眼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忽然咧嘴一笑："这题啊，得用杨瑞清教我的方法。"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杨瑞清握笔的手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烫。却见揭扬拿起粉笔，行云流水般写出解题步骤，最后还在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不错嘛。"何老师难得露出赞许的表情，"看来同桌互助的效果显著，杨瑞清同学要继续发扬风格啊。"
台下立刻爆发出压抑的笑声，楚涵更是夸张地用课本捂住脸，肩膀抖得像筛糠。杨瑞清咬着笔杆，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原来你不是真睡，是在装死。"
"嘘——"揭扬压低声音，"这叫'大隐隐于睡'，不然怎么能看到某人偷偷帮我记笔记的样子？"
杨瑞清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刚要反驳，却听见旁边大组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你们看，他俩居然在说悄悄话！""难道之前的不和都是烟雾弹？""天呐，这是什么欢喜冤家的剧情！"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几十双八卦的眼睛。不知谁的课本上画着简笔画：左边是戴着拳击手套的杨瑞清，右边是顶着创可贴的揭扬，中间用大红字写着"宿敌"。更过分的是，楚涵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屏幕上赫然是"学霸与学渣的爱恨情仇"的聊天群。
杨瑞清一个眼神杀过去，却见始作俑者笑嘻嘻地比了个剪刀手："放心，我会给你们P得帅一点的！"
揭扬看着杨瑞清气到炸毛的样子，忽然觉得脸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他摸出兜里的薄荷糖，悄悄推到杨瑞清面前："别生气，吃颗糖消消气。不过说真的，你刚才讲课的样子......"
"滚！"杨瑞清抓起糖纸就往他脸上扔，却不小心打在他的创可贴上。揭扬夸张地惨叫一声，全班再次笑成一团，何老师无奈，维持纪律然后继续讲题。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瑞清看着课本上的三角函数公式，忽然觉得今天的课堂好像有点不一样——虽然旁边的家伙还是很欠揍，但似乎...安静的样子...也没那么讨厌。
而揭扬呢，正偷偷把杨瑞清的笔记拍下来存进手机。他看着照片里工整的字迹，忽然想起刚才阳光下的侧脸，耳尖不由得微微发烫。
他摇摇头，把薄荷糖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混着窗外的桂花香，在舌尖漫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学霸和睡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