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温柔不殆》渝豆

19、谁攻谁受

　　苏言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沐晨为了她的清白，宁愿继续被认为不举也不和她同床，现在却主动提出来，一定是遇到他无法解决的难题了。

　　果然，沐晨道：“我发现皇上在派人调查我们在王府的情况，他应该是想知道我们夫妻感情好不好。所以我想我最好和你一起住，造成我们关系很好的假象，或许他就不再有动你的心思了。”

　　苏言一个头两个大，这皇帝怎么非但没死心，反而更过分了？

　　沐晨道：“如果你不想和我同床，我可以打地铺。”

　　苏言摆摆手：“duck不必。”

　　沐晨担心苏言会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清白，殊不知在某些方面，苏言早已不把他当男人了。

　　“但是。”苏言有些纠结，“这事要不要告诉公子羽？”

　　沐晨道：“不用。这是我们俩的事，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好吧。”

　　晚上，纭儿把两床被子铺好，苏言熄了灯，与沐晨一人一个被窝躺好。

　　苏言一边掖掖被子，一边问沐晨：“我睡不着爱翻身，王爷睡觉浅吗？会不会吵到你？”

　　沐晨：“浅。”

　　苏言：“哦，那你多担待。”

　　沐晨：“……”

　　月影渐上柳梢，没有风声亦无虫鸣，天地间安静得仿佛不曾存在任何生灵。

　　暗夜降临已久，苏言枕着大婚的鸳鸯枕，身边躺着沐晨，不禁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景。那时她还会因为沐晨就在旁边而激动得无法入睡，现在才过了五个月，她就已经心如死水了。

　　她笑了出来。

　　虽然笑声很轻，沐晨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万千思量，根本睡不着。

　　他轻声问道：“笑什么？”

　　“王爷，我们来盖着棉被纯洁地聊聊天吧。”

　　“……聊什么？”

　　“聊……公子羽！”苏言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你和公子羽，谁攻谁受？”

　　沐晨问：“什么是攻受？”

　　苏言偷笑：“不告诉你，不然你该打我了。”

　　沐晨知道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的话，无奈地问：“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装着山川河流，四季变换的风，一日多餐，小动物，父母密友，还有你呀。”

　　沐晨听着苏言近似呢喃的话语，目光一震。

　　他转过头，一缕月光自窗口倾泄下来，苏言的脖子洒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柔光，让他想到冬日里热好的乳白色牛奶，皎洁柔滑，入口满是温热与醇香。她的嘴角翘起，与脸颊的肉形成了一个好看的漩涡。

　　是他听错了吗？

　　苏言没听到沐晨的回应，转头看到他复杂的脸色，“噗嗤”一笑，道：“别误会，这是形容我喜欢的两个男孩子里年纪小的那个。”

　　“……”

　　沐晨暗暗舒了口气，问她：“那两个男孩子里，你最喜欢谁？”

　　苏言道：“cp粉要有cp粉的操守，我们说双担就双担，两个都最喜欢。”

　　沐晨默了默，道：“突然很好奇你喜欢的男孩长什么样子，很想见见他们。”

　　苏言长叹一声：“你是不可能见到他们啦，我这辈子估计也见不到了。”

　　沐晨问：“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吗？”

　　“很远很远，特别远，远到我听不到他们的消息，看不到他们的照片，买不到他们的周边，进不了我们的超话，打不了榜，看不了老福特……”

　　苏言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沐晨温柔地笑笑，缓缓闭上眼睛。

　　因为睡得晚，苏言早上还是困困的。沐晨见她已经醒了，只是还迷迷愣愣的，轻声唤道：“起来了。”

　　苏言闭着眼含糊地回了声“嗯”，身子却一动不动。

　　沐晨也不催她，把自己盖的被子放进柜子，开门让丫环进来伺候洗漱。

　　待他梳洗好，苏言仍没起来，他拨开床幔，床上的苏言侧趴着，脸朝着他的方向，明显没有困意了，还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沐晨坐到床边，问她：“怎么了？”

　　苏言翘起兰花指点点他，声音极尽矫揉造作：“哎呀王爷，人家昨晚累得腰酸背痛的，让人家多睡会儿嘛。”

　　“……”

　　沐晨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他突然，好想，好想一巴掌拍苏言脑门儿上。

　　给她拍晕过去最好。

　　苏言还冲他眨眨眼，但是他已无法直视她了，他只当苏言又在胡闹，起身就走。

　　一转身，对上一屋子丫环或震惊或质疑或暧昧的眼神，他忽地明白苏言了用意，既觉得尴尬又感到好笑，这个小丫头总有这么多鬼主意。

　　他虚握着拳头抵在嘴巴前干咳一声，道：“吩咐厨房给王妃炖点补品。”

　　苏言直到大中午才起床，然后装作浑身酸疼的样子在府上溜达了一圈，成功让王府炸开了锅。

　　溜达三天以后，张氏吴氏按捺不住了，三个人在苏言房里悄摸地进行三方会谈。

　　“咱们都误会王爷了，王爷其实……”苏言一手揉着腰，一手竖大拇哥，“hie猛啊！”

　　自此，沐晨男性的尊严总算保住了。

　　沐晨与苏言的同居生活也渐入佳境，两人相处得越来越自在融洽，一天三顿同吃同住，正好方便苏言监督沐晨吃饭。

　　转眼间到了中秋节，皇宫举办宴会，皇子王孙、朝廷重臣等都要参加。

　　苏言第六感爆发，总觉得皇帝会在宴会上作妖，坚持和沐晨同去，沐晨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宴会未时开始，酒过三巡，皇帝扫视全场，朗声道：“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朕看着众爱卿老者儿孙满堂，少者夫妻恩爱同理连心，心中甚慰啊。”

　　群臣附和。

　　苏言冷冷地看他表演。

　　皇帝举起酒杯，敬沐晨：“五哥，尤其是你。你久未娶妻，朕一直担心你家中冷清，好在去年你娶了苏尚书的女儿，听说你们浓情蜜意恩爱得紧哪。”

　　沐晨举杯回他：“多亏皇上赐婚，才让臣娶到这么好的妻子，臣感激不尽。”

　　一抹冷意从皇帝眸中一闪而过，他放下酒杯，道：“只是五哥成亲已有一年，却仍未新添儿女，你膝下两个女儿，子嗣未免太过单薄。正好前些日子北疆进献了几位美女，姿态样貌皆属上乘，朕精心挑选了两个，五哥有了她们，家中也能更热闹。”

　　苏言咬牙切齿，这狗东西居然敢拆她cp！

　　沐晨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劳皇上挂心了，但是皇上也知道，臣素来就喜欢清净，人多了反而不自在。而且臣目前没有纳妾的心思，美人还是由皇上独享吧。”

　　皇帝大笑一声，道：“五哥就算自己不想，朕也得为五哥考虑啊。京中与你一般大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沐晨不禁皱起眉头，他知道皇帝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关恐怕不好过。

　　“难道五哥担心王妃不同意？”皇帝看向苏言：“五嫂知书达礼，想必不会介意的吧？”

　　苏言在心中冷笑：居然自己往枪口上撞，看我不怼死你！

　　“我吗？”

　　苏言指指自己，仿佛当真有些疑惑，理所应当地道：“我当然介意啊。”

　　她轻飘飘的一句，声音却足够大，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个“不”字。

　　苏言笑得大方得体：“皇上刚刚还说我与王爷浓情蜜意甚是恩爱，一转眼就硬要把别的女人塞给我家王爷，我不介意才不正常吧？”

　　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了，似乎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皇帝当即敛起了笑容，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大殿里一片死寂。

　　沐晨定定地看着苏言，她的眼睛似乎闪着明亮的光，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坚毅的眼神，仿佛在守护她必须守护的珍宝。

　　皇帝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寒冷的威严：“每一个妻子都当以让丈夫子嗣绵延为己任，朕赐给五哥妾侍让他多儿多女，晨王妃竟要阻止吗？”

　　苏言不卑不亢，笑道：“皇上这话就奇怪了，我和王爷正当年轻，我能为他生儿，也能为他生女，多简单一个事啊，何至于要找别的女人？皇上您啊，过于担心了。”

　　皇帝不经意瞥见苏父，计上心来，道：“晨王妃反应如此激烈，莫不是妒忌了，不想五哥有别的女人？”

　　苏言坦然承认：“对啊，我就是嫉妒了。”

　　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我的王爷，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容不得任何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