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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原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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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变回原形么？
陆昭冥说话的口吻很认真。
陆知微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问他：“你是有多不待见这件衣服？”
陆知微出离地愤怒！
这个混蛋宁可看一只鸟也不想看见她吗？
她打算要把辣眼睛进行到底，大大咧咧地在陆昭冥地面前转了几个圈，全方位向他展示大红牡丹裙的魅力。
陆昭冥：“…………”
陆知微得意地抬起了下巴。
忽然，她听见身后响起了一个犹豫的声音：“你……误解了。”
陆知微回过头，撞上了风眠犹豫的目光。
他看起来一言难尽，盯着她一身裙子欲言又止。
陆知微：？
风眠沉默片刻道：“只是想查验一下你原身的具体种类。”
陆知微：“……”
咳，好像一不小心戏多了。
陆知微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扬起脑袋，张开双手，让魔气顺着经脉运转遍全身，很快意识就开始模糊。忽然间她的身形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件大红牡丹裙坠落在地上。
陆昭冥猛然站了起来，满脸紧张。
牡丹裙里面有个小鼓包。
风眠在牡丹裙边低下了身体，修长的指尖伸进裙摆里，掀开一层一层的纱，最后露出了巴掌大小的白色小鸟的脑袋。
“啾。”
风眠在小鸟面前摊平指尖。
小鸟自然而然地跳跃到了风眠的掌心。
陆昭冥沉默看着它。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道：“上次见到时，似乎没有这么小。”
风眠淡道：“它吃了顾止的魔核，日常便是被封印的模样。”
陆昭冥问：“对身体有损伤么？”
风眠摇头：“有益无害。”
陆昭冥与风眠围在一起围观陆知微。
陆知微的注意力却在地上的牡丹裙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最初在客栈里面从人身变回鸟后，身上的衣服也是这样脱了下来，再变回人形就是光溜溜的，但是在金都城郊的破庙门口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论是鸟形还是人形，衣服都是好好跟着她的。
当时她穿的是……那件别她撕破了的绿纱裙？
陆知微鸟形思考时，脑袋会歪到一边，圆溜溜的小眼睛原地放空，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只普普通通智商不高的小鸟。
陆昭冥又皱起眉头，轻道：“展翅。”
陆知微回过神来，乖乖张开翅膀。
它的个头虽小，翅膀却不小，展翅之下足有三四个它的身体那么长的幅宽，翅膀的尖端带着一点点紫色的，上面的的花纹如同水墨般晕染开来。
风眠道：“如何？”
陆昭冥摇了摇头：“确有相似，但是也不尽相同。”
风眠道：“紫色应是传承了魇蝎。”
陆昭冥道：“那便有六分形似了。”
陆知微：？？？
她不明所以，对着风眠歪了歪脑袋：“啾？”
风眠没有反应。
陆知微又跳着转过身，对着陆昭冥“啾”了下。
陆昭冥：……
也不知道是因为相由心生还是别的什么，他竟是从一只鸟的身上看出了人的神态。
陆昭冥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白鸟的脑袋。只是他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它，风眠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失之交臂，没摸着。
陆昭冥抬起头，目光凉薄。
风眠低垂着眼睫，面无表情，似乎刚才的动作只是一个巧合。
他蹲下身，拎起了大红牡丹群，把小白鸟和裙子一起送到了屏风后面，随后坦荡荡回到了厅堂上，喝刚才那一杯没有喝完的茶。
陆昭冥沉默。
厅堂上的气氛有些僵硬。
陆知微在屏风后面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去把那件绿纱裙捡回来啊啊啊啊——
不然要是在荒郊野外每次切换的时候都要果着可怎么办？
陆知微穿戴整齐回到厅堂，发现厅堂上气氛略微有些诡异：方才还侃侃而谈的两个人此刻正各自喝着各自的茶，谁也没有搭理谁。
友谊的小船这么快就破灭了吗？
陆知微囧着脸想。
她的目光在陆昭冥和风眠之间徘徊，最后挑了陆昭冥问：“你研究出来我的原身的来路了吗？”
陆昭冥摇摇头：“魔兽志并无记载。”
陆知微：“那你让我变回原身作什么？”
魔兽志没有记载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
陆昭冥道：“那日封印魔眼之时，我不慎，险些被魔眼吸入。”
……
所有人似乎对这件事情都讳莫如深，这是陆知微第一次听陆昭冥讲述那日的经过。
那日各大仙宗的人云集在结印附近，然而修为浅薄的人根本就无法接近中心位置，所以各门各派中修为最高的都被派往了中心。
那时候的魔眼，已经不是茶园中的一只眼睛了。
它比最参天的古木还要高，竖立在贪妄峰的半山腰，周围弥漫着浓重的魔气。在一片混沌之中，属于眼睛瞳孔的部分里似有一些魔兽的影子，影子们在其中摇摆生姿，诱惑着道心不稳的人进去。
仙宗之中接连跌进去了好几人，陆意非当时一时不慎，误入魔眼，陆昭冥就也跟着冲了进去。最后是风眠强行在魔眼之外瞬间吸取了魔气，强行加固了结印，才让陆昭冥得以带着陆意非逃脱。
原来是这样。
陆知微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陆意非回来之后就一口一个风大哥。
陆知微：“可这跟我原身有什么关系？”
陆昭冥轻道：“我在魔眼之中，尝试着睁开了眼睛，看见过那个世界的景象。”
他轻道：“我在那个世界看见了一只白色巨鸟，身形如山，它身上所环绕的魔气落地即成魔兽，撕咬那些想要逃出魔眼的魔兽们。”
白色的……巨鸟？
陆知微愣愣地听着。
她终于明白过来陆昭冥是为什么忽然对它的原身产生了好奇心，他是怀疑那只白色巨鸟和她的关系么？
陆知微迟疑道：“听起来那只巨鸟……是一只好鸟。”
陆昭冥叹息道：“但是似乎最近它消失了。”
……
陆昭冥说的“消失”，正是仙门号召金都城百姓搬家的原因。
几日之后，阿忧的伤势已经渐渐好转。
陆知微为他准备了陆家的弟子服，然而阿忧看着那些衣服，却仍然只是摇头，拒绝穿上它们。
所以她当真是司家人，还是一个初心不改的司家人？
陆知微看着阿忧眼角的烙印，心里暗暗地猜想。
“要不我把族纹剪掉？”陆知微试探。
阿忧却仍然固执地摇头：“我身上这件就很好。”
可这是亵衣啊，会冷的。
陆知微一个头比两个大，抓耳挠腮走出房间，撞见了魔头。
风眠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那件陆家内宗弟子服穿得体体面面，心安理得的。
陆知微：……
万万没想到，人跟人之间的节操相差是如此大。
……
陆知微无奈，只能再次上街，想去街道上看一看有没有可能还有开着的成衣店或者卖布料的店。
没想到，偌大的金都城已经成了一个鬼城。
事实上，也不尽然只是鬼城。
街上虽然没有行人，但是却有许多品阶不低的魔兽。
它们出入店铺，吞噬撕咬着所有一切能够撕咬的东西，见到活人更是兴奋地扑上来就要咬，只是它们中大多对上陆知微的眼睛，身上的威猛劲儿就消失殆尽了。
嗷嗷嗷跑过来，吱吱吱逃走。
陆知微：………………
她忽然有一种，在猴山里当老虎的错觉。
拖了那些魔兽的福，所有店铺的门面都破了，陆知微很快就找到了成衣店，便在里头挑挑选选，挑了几套合眼缘的打成了包袱。
陆知微在柜台里放了一点钱，小心地用石头压住了，想着以后店家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收到钱。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嬉笑声。
她抬起头，看见风解识正站在门口，他的脸上也带着诧异的表情。
陆知微：“……”
风解识的目光滑过她手上的石头，又顺着石头看见了被压在石头下的银票，目光微微闪了闪。
他轻声道：“陆宗主，好久不见。”
陆知微冷眼看着他：“风公子的好久可真是轻巧。”
具体说来，大概是上次我一不小心跟其他人一起围剿了你们老巢，很遗憾没能把你们灭门，今天竟然这么有缘哦，又相见了呢。
可、真、是、妙不可言啊！
陆知微狠狠瞪着风解识。
风解识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陆宗主……”
风解识说话的声音动静不小，随机门口便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一会儿，身穿着各家仙门衣裳的弟子们聚集在了门口，把陆知微与阿忧堵在了店铺内。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各异，却又不是几日前的那种剑拔弩张。
真是冤家路窄！
陆知微暗自在心中咒骂。
“陆宗主也不必紧张。”风解识轻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猎杀从魔眼之中逃逸出来的魔兽，各宗自当团结。”
他说得风淡云轻，儒雅而温和。
陆知微干笑：“你们说团结就团结，说围剿就围剿，仙门友谊还真是按需分配啊。”
风解识察觉到了陆知微话语间的第敌意，愣了愣。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虽与这位“陆宗主”颇有渊源，曾经见过好几次面，但是实际上却不曾正在与她交谈过。
他想了想，还是问：“陆宗主，在下可有什么失礼之处？”
陆知微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风解识大约是觉得自己的问话有歧义，于是补充了一句：“陆宗主，在围剿发生之前，在下是否与陆宗主曾有什么误会？”
他对这位陆宗主，其实一直有些好奇。
好像从她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如同看一个积怨已久的仇人，或者是一个十分可怖的存在。
是因为风眠？
可那时她应该并不认识风眠。
风解识朝着陆知微勾了勾嘴角：“陆宗主，可否愿意说给在下听？”
她越是如同老鼠见了猫般躲闪，越发吸引他的注意力，想去探寻她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风眠：看看就行了，上什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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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蝎子一直在知知口袋里，只是很乖所以没戏份，不是我忘了它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