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芳华》悠懒

8、第 8 章

　　只一个月的时间，整个车队便到了隆城，速度不可谓不快。隆城虽位于虎啸边境，但繁华程度不亚于麓耀的国都，到了晚上，街上的热闹程度甚是超过了后者，特别是歌舞坊、酒楼、青楼等等这些花天酒地的地方，数量和人气都不是一个水平的。虎啸的经济比麓耀发达这么多么？不过听燕娘，就是那个老板娘说，两个月前，麓耀王不知为何，突然颁布法令，严格地控制这几个行业，许多小规模的舞坊都已经关门大吉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将坊内的主要力量都转移到虎啸的原因。当然，这是可以示人的表面原因，是不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内幕呢？
　　位于隆城的“分坊”其实也开了有八年了，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有些手段。这院子规模也挺大，主建筑物有两百多平米，挺不容易的，梁上、柱上饰以雕花、彩绘，室内装饰、陈设也是透出浓烈的享乐氛围，啧啧，看样子是花了不少钱，但照现代人的眼光看真是俗！庸俗！一股子低劣恶俗的味儿！
　　好在给我安排的卧室十分简单朴素，一张板床+被褥枕头一套，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这就是这间小屋里全部的设施了。
　　这一路上，从头到尾，我都是独自一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可是其他的，除了燕娘夫妇二人一辆，都是4到6人乘坐一辆。燕娘说是因为我是新来的、不老实，所以单独一辆。不过这马车可不是除了我就空空荡荡的，而是在车厢后部放着两个大木箱子，我看过，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演出服”，红的绿的，好不热闹。她就不怕那个“不老实”的我把这两箱衣服全毁了？
　　其实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她非要我跳舞参赛的原因，从见第一面，他们便要求我跳舞，可他们凭什么认定我会跳舞？难道评长相、评身材，即使根本不会跳，只要随随便便扭一扭就能夺冠？！不过答案明显不是，那些舞姬当中不乏貌美又身姿曼妙的，可还是认认真真的练功、排舞，每日都不曾停歇，真是勤奋刻苦，一个个都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儿。当然喽，这大赛的前五名除了会得到“名”，也会得到身价倍增、“工资”上涨、住房条件大大改善、更诱人的是——有权挑选客人的“大利”！就冲这奖励，谁会不努力呢……可是，这两个老板似乎对我的舞技没什么要求，也不催促或监督我练功，但是对我提出的定做服装、饰品等等一系列要求到能爽快答应，真是匪夷所思……

　　我的最终目标不是夺冠，而是自由，但是一旦从比赛现场逃跑不成，定要被留在舞坊，若是能拿到这前五名，那生活起码不会太惨，也还是有机会逃走的，不至于天天晚上都要“辛勤劳作”。

　　第一名太扎眼，那就二到五吧。当然，排名是为了以防万一，制造混乱才是我的目标！嘿嘿嘿，奸笑ing…

　　据我观察，目前这舞坊里，舞姬们的衣饰有色泽大胆鲜亮的，也有纯白、淡粉这样清爽的，不过样式就乏味单调的多了，我见过的最个性大胆的就是马车上那个箱子里的一套：深紫色、开到胸口的V字领、广袖、宽大下摆，想必旋转起来也是有一番风情的，不过，呵呵，在小吊带、小热裤大行其道的21世纪，这些衣服真是太保守了，看我不造个“妖孽”来搅和搅和！

　　趁乱开溜嘛，勘察场地是必须的。在后面跟了两个大块头的情况下，我去勘察了两次，一次是白天，一次是晚上，白天去是为了看清场地状况，以适合这舞台（天助我也，是露天的！），以及周围街巷的情况。晚上去，自然是因为晚上举办比赛，可不能乌漆马黑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再者，摸清晚上人流情况，更好地设计路线。幸运的是，在不远处的拐角，有一家“国富镖局”，据说口碑不错，而且在这样的深夜，门口也依然明亮。那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镖局内暂避一下，到时以我身上的那些饰物当酬金，托他们护我出去？唉，这年头，镖局比官府还更可靠些呢。

　　至于制造混乱嘛，当然惊世骇俗的服装和舞蹈确实是能起到震撼的作用，但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我不敢冒险，但是——火，这种可爱又可怕的小东西，会帮我添把“火”的！

　　其他舞坊没有布置舞台的要求，不知是没这意识，还是对自己的选手太过自信，总之，比赛的舞台已经尽量按我的要求装饰布置了起来，燕娘说这花了她不少精力，不少银子，这些都得算在我的账上，以后要还清的。我买单嘛，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意外的是她真的挺积极地在为我活动，效果也真是没的说，只是她为何这样“偏帮”？既然可以布置，她为什么不帮着原本就在她旗下的“艺人”嘞？

　　既然要“玩火”，就得小心“自焚”的意外，当然，我也是准备“故意烧身”，嘿嘿嘿。身上裙子最外层和披风（我衣服这么惊世骇俗，自然不能还没上场就被看光了，当然逃跑的时候也别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的材料是比较不易燃的红色绸布，而里层则是质地轻薄飘逸的纱，我还用它做了长4米的长巾，当水袖耍了，最后烧了。另外就是烟花了，惊喜的是，居然有可以手持的“烟花棒”，呵呵，可“观”可“玩”啊，制造混乱，也需要你们帮忙了。本来我还想搞点胡椒粉、辣椒粉什么的，但考虑到天气问题，虽说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但风向却不好把握，可别到时反害了自己。

　　我用三枚发簪把长发挽了一个妩媚的发型，其他小发饰则尽量精简，当然得易拆卸喽，我可不想顶着这种妖孽样的头被人行注目礼。我的眼睛圆而大，眼角圆，眼尾较短，前世的朋友戏称我长着双猫眼，可如今我要尽量把这猫眼改成妖娆狐媚的狐狸眼，着实花了我一番功夫。额上点缀一块火红的半透明的半宝石，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但价格并不昂贵，说起来，这竟是我全身最值钱的饰物了。别看那些头饰啦、链子啦都金灿灿、明晃晃的，其实都是镀金的！

　　我扫眼尾的时候还是觉得气不过。那“眼影”是我在厨房找到的一种红色的粉末，是一种香料植物的根磨成的粉，煮粥的时候放进去，味道挺奇特的，但是不刺激。那天早上的那碗红红的粥真是救命啊，居然让我发现了这“眼影”。想我那天摸进厨房，本来是去找那粉末的嘛，惊喜的是，我看到了一扇小木门！咿，有门儿！我悄悄地环视四周，没其他人，就蹑手蹑脚地往那扇小木门蹭去，阳光透过木板间的缝隙投射进来，晶晶亮亮的小灰尘自由移动，简陋的小木门仿佛就是结束苦难通往光明大道的神圣之门！

　　越靠近，心跳得越厉害，可就在我以为要得手，飞向自由的时候，我看见了最不应该看见的东西——门锁！
　　顿时，我就跟泄了气的气球、断了弦的古筝似的，真想坐地上嚎啕大哭！可这地方实在不是合适的场合，万一来个人……哎，有人会来的话……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蹲到离厨房不远的一棵大树下。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个穿粗布衣的奴仆挑起了厨房门口的扁担，走进了厨房。接着就传来了美妙的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和木门开启的吱呀声。我二话不说，就向厨房跃去。贴着外墙往里瞄——没人了。我迅速闪进去，躲过地上的菜篮子、木柴，终于触到了小木门，轻轻向外推——哗啦——门锁！外面为什么会有门锁！！好哇，竟然反手就把门锁拴上了，解开里面栓外面，至于守这么严吗！！我气呼呼的往外走，却不料猛然看见了一个黑影正站在我原先蹲着的地方——我僵在原地，是好像是那个夹着我走的那个家伙，怎么办？他会不会……转念一想，我什么都没做，怕他作甚，遂挺起胸脯抬脚要走，哪知对方身手更快，我第一步还没落地，人已经走了老远了……这便是轻功么？诡异的功夫，诡异的人，诡异的结局。

　　空欢喜一场的厨房事件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