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栀栀桃桃盐奶盖

41、039

　　那一晚不欢而散之后，鹿晗在微信上找了温酒很多次，说了不知多少句无聊的废话和早安晚安，然而她一次都没有回过消息。
　　一次都没有。

　　期末备考期间数学培训暂停，加之被纪方成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到27班门口去堵温酒。眼看着期末考已经结束，放寒假之前，他竟然都没能和她见一面。
　　出校门的路上鹿晗一路都在恍惚，一不小心竟走进了温酒最常去的那家奶茶店。走到柜台前被店员“请问要点什么”的询问唤醒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神了很久。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他一回头，只见边伯贤一脸无辜地对他笑。

　　“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
　　两个人恰好坐同一班车回家，从奶茶店出来也就自然地顺路一起走。边伯贤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也不绕弯子，很直接地问道。
　　鹿晗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是你跟温酒的事？”然而边伯贤又是一发直球，一点余地都没留。
　　“你怎么知道的？”鹿晗下意识地反问道。
　　“沈喻告诉我的。”虽然这么说着，对方却用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今年英语艺术节时温酒穿的那条裙子，是你送给她的吧？”
　　“对。”鹿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明知故问：“我送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然而边伯贤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觉得那条裙子适合她吗？”
　　鹿晗一愣。

　　“我都看得出来，黄色不衬她。”边伯贤将鹿晗的反应尽数收进眼底，略略抬起嘴角，继续说，“她的长相，她的肤色和气质——正红色才衬她。”
　　“鹿晗，你确定过自己的心意吗，到底喜欢什么？你真觉得她像贝儿？你喜欢的是真的她吗？”

　　边伯贤没再追问，只等鹿晗回答。
　　然而——鹿晗开口并不是回答，而是毫无底气却几近质问的语气：“边伯贤你……你对她……？”
　　边伯贤却立刻笑开了。
　　“你看你多在意她。”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除了那时候排练时偶尔见面，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边伯贤说得云淡风轻的，看着鹿晗的眼神却满是戏谑：“你看你多在意她，鹿晗，我不过说一句‘她适合红色’，你就开始担心我从你手里把她抢去了。”
　　鹿晗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你总不至于迟钝到还没有发觉，你真的很不懂她。此时此刻她面临的压力，你想过吗？她不是你，她也不是沈喻，她比谁都想拿到更好的成绩，因为她没有保送没有自招，只有高考这一个机会。你或许很难体会，但是对于我，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一点都不难。”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你跟她提分手，如果她真的同意，离高考还有这么久，你就这么有信心，她不会遇见一个比你更懂她的人？她都给了你握紧她的手的机会，你就这么着急把她往外推吗？”

　　“鹿晗，寒假之后你就要去集训队，对吧。”
　　鹿晗和边伯贤刚刚分开，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把它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时候屏幕还亮着，是温酒，她终于回了消息。
　　“等过了初一，我们一起出去玩一次吧。”
　　“去上海，上海迪士尼——或者如果你不喜欢迪士尼，也可以选其他地方。”
　　“究竟要不要分手，到那时候再说，好吗？”

　　温酒发完了消息之后在书桌上趴下来。
　　她不确定鹿晗会怎样回复——原来无论多么稳定的关系，在有变故发生的时候，也可以一下子摇摇欲坠起来。
　　然后，叮咚一声，手机屏幕在她眼前亮了起来。
　　鹿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