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omega》wishly

6、第 6 章

　　李医生一表人才，看上去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带着银框眼睛，比安溯更有斯文败类的意味。

　　在同沈愿看病的时候，一本正经，仿佛什么奇怪的情况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又或者是长长的指甲。前者，是自限性疾病，只要免疫力可以，时间过去就会好。后者，直接剪掉就可以。

　　安溯特意待在阳台里，门关着，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在适当时候的避嫌，很重要。

　　李医生的声音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专业无情，低下头打字再抬眼同沈愿说话的时候，有道光从镜片中闪过。

　　禁欲到禁忌的模样让沈愿对结果有些紧张。他说服自己接受，亦不是不能接受。

　　“很正常，只是延迟分化的话。”

　　“什么？”沈愿吞了吞口水，“我真的要变成alpha了吗？”

　　沈愿没有捕捉到李医生古怪而清浅的一个笑容，李医生开口问道：“你想当一个alpha？”

　　沈愿：“也不是……”

　　李医生：“没什么，如果发生了什么情况可以找安溯。”

　　李医生站起身把药箱提到桌上，打开，拿出来能放满一张A4的瓶瓶罐罐。

　　“alpha和omega阻隔剂、阻隔贴，omega抑制剂，以及，适合你使用的褪黑素。”

　　沈逸一一认下，只是奇怪，“为什么还有omega的东西。”

　　专业但更像是狐狸一样的笑容在李医生脸上出现，“有备无患。”

　　沈愿问：“那褪黑素呢？”

　　医生扶扶眼镜，“睡不着的时候很有用，除了药物的辅助，一些行为也可以促进褪黑素的产生。”

　　沈愿一头雾水：“什么？”

　　李医生连笑起来都是一股禁欲的气质，“做。”

　　“啊？”沈愿没反应过来。

　　“标记。”李医生认真地说，给他留了手机号码，“如果找不到安溯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沈愿立刻露出奇怪的眼神，“你跟安溯是什么关系。”

　　李医生朗笑出声，“我是个alpha。”

　　李医生离开之后，对于沈愿来说其实也没有实感。于他而言，仿佛只是一场梦。在看了看还在夜幕中的安溯，想到梦里那个诡异的情景，沈愿摇了摇头。

　　站在高处的时候，出于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反而会有向前一步跳下去的念想。安溯高大又清瘦的背影在繁华城市灯光下有些萧索，风将校服的衣领吹了起来。他仿佛要融入孤寂的夜幕里。

　　沈愿拉开阳台的门，叫他，将他从无边黑暗中拉了回来。

　　“安溯！”

　　安溯回过来，边沿有毛茸茸的光芒。对面五星级酒店的射灯正正好落在安溯的身后。

　　“我们来解决晚餐吧！”

　　“好。”

　　沈愿跟安溯两个人解决掉桌上的食物，他刚才有邀请李医生一起，但李医生显然对这些垃圾食品不感兴趣。

　　不过，李医生拒绝的理由特别酷，我只是个医生而已，没有陪你们一起吃饭的责任。

　　比起一声，沈愿觉得李医生更像是个杀手。

　　李医生看起来是个略微瘦弱alpha，但是微微卷起来的西装衬衣却露出来肌肉蓬勃的一截，无不昭示着他是个货真价实且特征明显的alpha。

　　沈愿眼神落在旁边坐着打游戏机的安溯，校服穿得一丝不苟，从衣领向下，是一截白皙的脖子，喉结明显突出来，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沈愿问道：“安溯，我分化成alpha之后也会这样吗？”

　　安溯的注意力从游戏上收起来，侧着脸看沈愿，“怎么样？”

　　沈愿：“像你这样？”

　　安溯：“那万一不是怎么办？”

　　沈愿自恋道：“呵，我这样就很好看。”

　　安溯：“也是。”

　　两个人写完作业的时候，已经不算早。沈愿理所当然邀请安溯留宿，安溯理所当然没有拒绝。

　　-

　　春梦了无痕。

　　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和光洁的肌肤，下面是真实的血肉，青筋下有脉动跳动。在后颈处氤氲着蓬勃又躁动的信息素在涌动。随着它们主人的不可收拾的意愿在引诱着。

　　沈愿顺着对方的下巴，亲到对方漂亮的下颌线，直至对方凸起的喉结。忽的一惊，盛夏阳光穿透棉麻的灰蓝色窗帘，落入沈愿的眼中。

　　再看看旁边的人，阳光给他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色，平时淡漠的眼睛闭上了给他添了一分柔软，挺直的鼻子……一直到喉结。

　　沈愿立刻冲进了卫生间，留下奇怪的信息素味道。

　　沈愿信息素的不确定阶段就此开始。

　　-

　　洗手间里充斥着甜酒和冷茶信息素的味道，撩得沈愿心烦又意乱。在刷牙的时候，突然闻到昨日喝的葡萄味的汽水的味道。

　　安溯在外面敲着门，安溯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冷茶的气味涌进来。沈愿原本刷牙的手几乎是立即停了下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你的信息素？”

　　“茶香。”

　　“葡萄。”

　　安溯身上穿的是沈愿的睡衣，短袖，带纽扣那种。平时穿校服衬衫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安溯，现在松松开了三颗扣子。

　　沈愿情不自禁又回想起梦的内容，他现在可以确定了，梦里的人又是安溯。

　　来到学校之后，周晏深深感受到自己地位不保。甚至有种失恋的感觉，在少年人的友情静里面，连失宠都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虽然极有可能是因为，日后沈愿的第二杯半价都会变成安溯。

　　带着出门前喷的信息素，沈愿连上物理课都在走神。他有时候会闻到来自别人的信息素味道。
　　连周晏的薄荷味道都让他觉得烦，一丝一丝从旁边飘过来。待到课下又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去卫生间补了一下信息素，被人发现带着阻隔剂真的很别扭。

　　当沈愿推开门的时候，有人抵在他门前，比起抬头看，他立刻就从信息素中分辨来人。他退了一步，安溯就进了来。
　　沈愿开始思考起来李医生的说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安溯。
　　他甚至能感受到安溯在放肆地释放着信息素，甜酒混冷茶，是他喜欢的气味。

　　当安溯咬下来的时候，他感觉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人飘了上去，用上帝的视角，看见安溯的虎牙摩擦着他的皮肤。
　　在破皮下显得格外脆弱的一处。
　　他不让安溯让他沉迷下去。
　　安溯退开去了。
　　在阻隔剂掩饰下，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在无人的角落里，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

　　沈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譬如，为什么安溯的信息素可以平息这一切。
　　按照沈愿大喇喇小太阳的性格，没可能多做纠结，咧开嘴角，说了一声，“啊，谢谢。”
　　眼里清澈到安溯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教室时候，洛冉冉正在看他们的omega群。沈愿就站在洛冉冉背后，看群里疯狂刷屏。
　　刷过去几条帅哥的照片之后，沈愿看到一个不熟悉的人。沈愿手放在洛冉冉椅子背靠上，微微弯下他不足180的身躯，按在洛冉冉手机上，“这个人是谁？”
　　洛冉冉被吓了一跳，还好她方才没有说话暴露自己的群昵称。拉开距离，将手机屏幕向下翻过去，“那是安溯！”
　　“不对，我是说安溯旁边那个？”
　　大家只是主意到安溯的美色，旁边的那个alpha被忽略掉。洛冉冉盖着手机上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哦，那是隔壁班转校生。”
　　洛冉冉听到这一句，粉红泡泡又在脑海中飞舞。
　　沈愿跟她要安溯的照片？
　　洛冉冉非常厚道地给沈愿发了安溯，结果就是沈愿看见洛冉冉的聊天窗口后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往上跳——洛冉冉给他发了一个数十张安溯的照片。
　　沈愿：“够了！”
　　洛冉冉疑惑地从手机上面抬起头，沈愿笑得特别和蔼，“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偷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告诉他？”
　　洛冉冉愣了愣，比了个OK的手势，“OKOK。”

　　洛冉冉再看群里，发现工具书发了一张沈愿弯腰温柔看着一个女生的照片，女生的样貌被模糊化。
　　……吃瓜不成反成瓜。

　　沈愿不知动了什么心思，错手将照片全部存了下来。找到有转校生的照片，编辑修改裁剪，独独将二班转校生分裁出来，发给了言斯其。

　　愿望是世界和平：「这是那个欺负你的alpha吗？」

作者有话说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