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omega》wishly

4、第4章

　　沈愿和周晏爬到四楼的时候已经打过下课铃。

　　沈愿不确定地问：“你说安溯会等我们吗？”

　　周晏很是无语：“你不会去微信找他吗！”

　　沈愿侧过头鄙视他：“就是因为没加微信我才这么问啊，你当我傻的？”

　　周晏：“没加微信，就约上中午饭，难道不就是傻的吗？”

　　他竟然觉得周晏说得很不错，他们今天早上说事情说了那么久，居然没加上微信

　　他沈愿是那么傻的人？

　　-

　　九班小半的同学在教室里明目张胆地吃外卖。

　　沈愿大剌剌靠在后门同一个他并不认识的漂亮omega说话，他惊讶道：“你们居然在班里吃外卖？班主任不管吗？”

　　漂亮omega转过身子指指讲台上方的监控：“我们班监控坏了一年都没修好。”

　　沈愿奇怪：“班主任不管？”

　　omega背靠在椅子上，椅子两只腿支着地，另外两只悬在半空，“没你们一班那么严格。”

　　她发现后面还跟着周晏，了然地笑道：“你们来我们班是找哪个alpha打架？”

　　沈愿在明高乖得很，没想到居然有人记得他打架，“不是打架，我来找安溯。”

　　“噢，还真是打架？”omega低头发了条微信，语调上挑，“不过他不在。”

　　被放鸽子。

　　好像也不怪谁。

　　沈愿跟周晏打算他们自己去吃好了。

　　漂亮omega突然起身走到走廊上。

　　一班在二楼，九班在四楼。

　　两个班的位置就是一个长方体完美的对角线。站在九班走廊上，只要低头就能毫无阻拦地望到一班。

　　漂亮omega喊住他们，努努嘴，指指二楼：“喏，安溯在你们班。”

　　沈愿往下望，安溯正好望了过来。

　　太阳落在安溯的身上，将他本就很白的肤色衬得有些发光。

　　二人视线相交，安溯抬起手跟他挥了挥，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用口型说道：你下来？

　　哪里看得清。

　　沈愿大喊：“我下去找你！”

　　-

　　骄阳似火和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洛冉冉才不想看alpha打球。体育老师一放人她就跑回教室独占一整个教室的空调，喜滋滋地坐在教室里吃雪糕。

　　下课铃刚响过第二遍，安溯踩着铃声出现在一班的前门，经过两扇窗户。

　　洛冉冉打开手机查外卖什么时候到，预备拿去九班吃。她低头打开后门，一抬头就是安溯顶着着冷漠脸杵在门边。

　　洛冉冉压了下惊才开口问道：“安溯同学？你来找沈愿？”

　　她本来想直接答沈愿不会回来了，只是微信消息突然进来。

　　栩栩如生：「沈愿来我们班找安溯了。」

　　洛冉冉抬头，笑得有些促狭：“沈愿他去你们班找你了。”

　　安溯道谢完正打算转身，洛冉冉再度开口：“安溯，你嘴角的伤口不会真的是被沈愿打的吧？”

　　安溯觉得没什么不对，点了点头，再次道了声谢，准备回班。

　　“别走呀！”洛冉冉再喊。

　　安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转过身子。

　　冉冉在栏杆边站定，“你站在这抬头就能看到他。”

　　沈愿在对角线的另外一角，笑得比日光灿烂：“我下去找你。”

　　-

　　三人走的风雨走廊，因为沈愿不想晒太阳，所以宁愿绕远路。

　　更何况——已经迟了，不介意更迟。

　　一路上还遇到从小卖部回来的一班同学，他们非常识趣地行注目礼打招呼，一句话也不多说。

　　–

　　沈愿打篮球时候，上衣的扣子掉了两个，露出一大片皮肤，锁骨若隐若现，白皙的后颈也露了出来。

　　安溯移了移目光。

　　沈愿突然被拍了拍肩膀，转头看向安溯：“怎么了。”

　　安溯冷静望着前方：“你的扣子。”

　　沈愿低头，不就是两颗扣子开了？

　　他整整衣服，扣上一颗。

　　还是很难移开眼睛。

　　今晨——

　　逼仄的隔间里，沈愿的信息素迅速交替，宛如音符的错落变换，上一个音刚落下去，下一个音又起来，铺成一道乐曲。

　　最后在阻隔剂和安溯的信息素作用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愿的信息素和他本人一样晴朗无害，让安溯想到了下午四点乡野的阳光与微风。

　　沈愿的信息素没有办法用某一种嗅觉定义下来，更像是德彪西指尖下的一曲月光。

　　在沈愿信息素暴走的时候，安溯之于沈愿，他的信息素有安抚的作用。

　　–

　　来到饭堂的时候，正赶上食堂高峰期末尾，空气中84消毒液的气味突出重围。清洁阿姨怕不是在这里洒了整桶。

　　他们随便找了一列人看起来比较少。

　　毕竟沈愿和周晏这两位大少爷，一个吃什么都那么少，一个吃什么都那么多。

　　至于安溯，他随沈愿。

　　饭堂实在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三个人的位置，居然还是殷念景旁边。

　　殷念景对面就是那个投敌的omega，周晏从小六开始暗恋的对象，单可书。

　　周晏曾经在初中时候曾经为了单若书同校，撺掇沈愿没有直升一中初中部。所以沈愿对殷念景特别熟悉。

　　沈愿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担心周晏。于是沈愿主动向殷念景旁边的座位走去，乖巧道：“学长好。”

　　殷念景就是典型的品学兼优学长，连微笑都散发着绝对优等生的气息。

　　“学弟好。”

　　“啪嗒”一声，两人中间的位置突然放下来一份餐盘。

　　安溯面无表情，但问得很礼貌，：“请问，我能坐这吗？”

　　殷念景露出温柔学长笑：“当然可以。”

　　在安溯的情报中：殷念景，明高学神。

　　作为这一级里，北门区有名的学神，他对殷念景也谈不上一无所知。
　　原来沈愿只把他这个学神当路人。

　　殷念景对安溯同样略有耳闻，主要因为，今天沈愿跟安溯打架的消息都传到了学校的alpha群里。

　　不知道是谁拍的侧脸高清大图，能清晰看到安溯薄唇上的伤口。

　　殷念景已经吃完了，在等单若书吃完，“看来今天早上群里传的都是些误会。”

　　沈愿：“什么群？”

　　“今天他们alpha群都说你们打架了。”单可书抢答，“但我们omega可不是这么想的。”

　　铁血直A周晏问：“还能怎么想？”

　　单可书嘻嘻笑：“你们让我拍张合照我就告诉你。”

　　沈愿：“为什么要拍合照？”

　　安溯：“行。”

　　沈愿倒是无所谓，却没想到安溯这么好说话，侧过脸惊讶地看着他。

　　安溯看向他，一贯的疏离：“怎么了？”

　　单可书满意地评价：“可！就是这个角度。”

　　单可书收起手机笑眯眯地解释：“我们确实没怎么想，嘴角弄伤又不止一个方式。”

　　周晏懵：“什么意思？”

　　沈愿无法理解：“还能怎么样？”望向身旁的安溯。

　　安溯也回望他，唇角扬了扬，指了指伤口，问他：“你想试试？”

　　沈愿立刻后退，坚决否定：“我才不要！”

　　安溯敛起表情：“那你还问什么？”

　　他又不是傻的，他打不过安溯。

　　不对，投敌omega还是没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人走远了，沈愿才反应过来：“安溯，我们是被骗了吗？”

　　安溯僵了一瞬，看向沈愿。

　　沈愿的眼睛圆圆的，黑透水亮，太过真诚。

　　安溯模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沈愿拍拍安溯肩膀安慰道：“没事，回班里我再去问。”

　　安溯:……

　　沈愿这顿饭吃得不是很自在，感觉看着他们这边的目光比他们多了几倍。

　　沈愿开口问道：“你们觉不觉得他们都在看着我。难道是因为安溯吗？”

　　安溯看着沈愿在盘子里挑挑捡捡。

　　沈愿不吃青椒，也不吃肥肉。

　　看起来今天早上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沈愿继续：“就因为多了一个安溯？！”

　　惊道：“安溯你的人气居然那么高吗？”

　　安溯：“人气是什么？”

　　周晏吃饭吃得狼吞虎咽，停下来：“沈愿你都不知道你们今天早上上新闻了吗？”

　　沈愿不知：“什么新闻！哪里的新闻？”

　　周晏：“那你以为为什么连殷念景刚刚都问你们？”

　　沈愿：“他有说什么吗？”

　　周晏不想理他，沈愿的反射弧有时候比月亮到地球的距离还长。

　　沈愿：“我为什么要记得他的话？”

　　安溯转了个话题：“好好吃饭，你不是说要给我讲补习的事情吗？”

　　沈愿拿出手机：“噢，对。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吧。”

　　安溯的微信昵称是非常无趣的小写拼音ansu，连头像都是全黑的，不像他自己的头像换起来能动成gif。

　　沈愿问：“你有哪科特别不好的吗？”

　　安溯诚实回答：“语文。”

　　安溯只有语文是不能拿满分的。

　　沈愿：“语文？不行啊，安溯，一班理科班，我们来补理科，补理科。”

　　安溯想了想，据实以答：“其实都差不多。”

　　沈愿：“这样吗？”

　　安溯九班，几乎一个班都是出国选手。文化成绩两级分化其实还挺大。

　　明高的成绩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就连年级排名也只公布年级前百，总分只有前十。

　　而沈愿是从小受到素质教育的好宝宝，从来不问别人具体成绩。

　　主要是他数学苦手，感同身受。

　　沈愿问：“那你英语应该很不错？”

　　安溯不否认：“还可以。”

　　沈愿放了筷子，跟安溯勾肩搭背：“好啦，我跟周晏一定会负责把你理科成绩给提起来的！”

　　周晏无辜躺枪，嘴边还有一根豆芽：“为什么跟我有关系？”

　　沈愿理直气壮与周晏无辜对望：“难不成要我教他数学吗？”

　　沈愿给安溯解释道：“我教别人数学。就是一个学渣教另外一个学渣，一个敢教一个敢学，那简直就是真爱。”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