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敌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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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风刮得很大。
守城的士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今日是除夕，北岭城的千家万户正在吃团圆饭。这可能是一年里最温暖的日子了。士兵看了看天色，过不了多久，他也可以回去吃团圆饭了。
正想着，前方隐隐绰绰的出现了一队商队，为首的是个北夷人。士兵早已见怪不怪，这些年，殷朝边境贸易一直都很繁荣，北夷人也逐渐汉化，与汉人来往甚多。部分北夷人也开始过汉人的传统节日。只是，今日正是除夕夜，北夷商队突然到来，有一些蹊跷。
守城的士兵也没多想，就当是明日大年初一，北夷人也想庆祝一下，顺便卖点年货，逛一逛庙会。
为首的北夷人亮出了边境交易的牌子。士兵点点头，打开了城门放行。
那个北夷人看到城门开了以后，诡异的一笑。士兵感觉后背发凉，一回头，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咽喉，滚烫的鲜血从脖颈流出，士兵粗重地喘了喘气，在死之前，拉响了信号弹。
信号弹发射到了夜空，鲜红色映亮了整座城，信号弹的尖啸声响彻云霄。
为首的北夷人叫蒙夫图，他嘴里不知咒骂了一句什么，冷冷地开口：“该动手了。”
伪装成商队的北夷军，突然四散开了。为首的一队冲进了城，收到信号的士兵也冲下了城墙。
一时间，北岭城刀光剑影，火.药埋在城门口，蒙夫图打了个手势，军队快速四散开来，环环围住了北岭城，留下了城门外空缺的一大片土地……那里埋着火.药。
一个手下擦亮一把火柴，扔在了城门外的那块空地上。
先冲进城的先锋部队在城中四散开来，云北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负责围剿城内的北夷军，另一部分冲出了城外开始了守城之战。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踏出城外的时候，一声声巨响把他们炸上了天。
火.药引燃了，威力巨大，被炸上天的士兵摔下来的时候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已经烤焦了。
待火.药炸完之后，北夷军杀进了城中，云北军元气大伤，城门在火.药的摧残下已经微微地倒塌了。
城破了……
北夷人闯进了千家万户，此时正在吃团圆饭的百姓们纷纷惊慌逃窜。
北夷人只是微微冷笑着，仿佛浴血而生的恶魔一般，将刺刀刺入了他们的胸膛。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女子紧紧护着襁褓中的婴儿。
“呃啊!”随着一声泣血的尖叫，刺刀贯穿了女子的胸膛，女子怀中的孩子也一起被刺刀钉死在了墙上。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上衣，怀中的婴儿一声不吭，死在了母亲的怀里。
蒙夫图大瑶大摆地走进了城：“屠城!”
在身后的北夷人拿着刀烧杀抢掠着。
蒙夫图露出了嗜血一般的笑容：“留下几个好看的小妞玩一玩!谁想要就去抢!”
其余的北夷人嘿嘿地笑了几声，露出了恶狼一般的神情。
半个时辰过后，北岭城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尸山。
几个漂亮的女子被被北夷军的几个高级将领摁进了军营里，军营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过了许久……被蹂.躏过后，女子的尸体也被扔上了尸山。
天空渐渐明亮，晨光微曦，尸山上插着一面染血的云北军将旗……
在新的一年里……北岭城被一片血雾所笼罩……四处充满着冤魂怨鬼可怖的呻.吟。
云北军仅剩不到一万的兵力，在北夷人屠城前仓皇逃走，退守潭州城。
云北军副帅常越英以身殉国。主帅齐扬在北夷人侵略前被召进朝中，至今未归，生死未卜……
安岷山——
溪水环绕着卧在安岷山中的小院，小院的位置很隐蔽，藏在层层叠叠的林中。
信鸽从高空中微微俯冲至小院，停在小院里的槐树上。
屋里的人撩开窗帘，轻轻瞥了一眼，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出屋子。信鸽脚下绑着的纸条用红色丝带缠着。
看来是要紧的事，离怨歌加快了步子走上前，鸽子“扑棱”一下，跳到了他的肩上，离怨歌解下了鸽子脚上缠着的纸条。
朝中事态有变，
北岭城失守。
逆贼当道，
蛮子入侵。
乱世出，
盛世隐。
离怨出山罢。
—— 李沂
出事了。
离怨歌脸色凝重，原本的漫不经心收敛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半晌，他勾唇冷笑，看来韩氏这么着急动手，也没什么脑子。槐树阴影遮挡着他的侧脸，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心里却暗暗沉了下去……
好一个盛世……就这样毁了，自己这辈子看来是没法安生了……
他走进里屋，将纸条烧毁在香炉里。他看着火焰吞噬掉了纸条，手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子，抬眸看了看挂在里屋正中间的家训。他最终还是无力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在书案前坐下，在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打开书案旁锁着的檀木箱子。
檀木箱子里放着一枚印章，只是……这枚印章是人骨刻的。离怨歌咬破手指，涂在了印章上，在宣纸上重重一按。染着鲜血的烙印，烙在了宣纸上。
他拿起一封信，那封信是两三年前，上一任离怨道长留下来的。
堪担大任者唯有湛氏的旁支陵越王。
陵越王去年逝世，陵越王血脉稀薄，唯有嫡长子湛连武，嫡次子湛清久。能担天下者甚少。离怨歌沉默了……
天下将重蹈颠覆……山河破碎……
翌日——
小院很安静，离怨歌回头望了望小院，最后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这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林中……阳光照射着他，拉出长长的影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吧。
朝中——
德正帝脸色铁青，玉玺被摔在大殿上，碎成两半。底下的大臣跪了一片……
“这就是你们给我出的好主意，这就是你们指认齐扬谋反的事实！”德正帝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脸色黑得可怕，他缓缓抬起手，指着大殿中跪得瑟瑟发抖的韩丞相，“现在呢？齐扬被斩首了，北岭城失守了，被屠城了!韩霍呢？韩霍他到云北了吗？朕的云北兵符给了他有何用？他怎么没及时到？啊？常副帅战死、云北军死伤过半，仅剩不到一万人、全城百姓无一幸免，都惨遭杀害 ……这就是你韩仰出的主意!你当时言之凿凿，证据都全部给我呈上来了，现在 ，又告诉我齐扬是被冤枉的，可他，人已经死了!城也失守了!”
德正帝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死死盯着跪着的韩仰。
韩仰瑟瑟发抖地跪着：“臣……无能……”
德正帝深吸一口气，良久，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韩仰：“云北军已经退守潭州城了，你自己掂量着看看，若是韩霍没有守住潭州城，你们韩家就等着诛九族吧。”
底下大臣不寒而栗。韩仰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磕出了一个血窟窿：“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朕已经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德正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退朝!”
底下的群臣纷纷出了一身冷汗，闻言都松了口气……
这是殷朝有史以来最恐慌的一次早朝，群臣脸上都微微发白，有几个胆子小的走路腿都在抖。几个爱议论的大臣在路上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纷纷坐上马车回府。
泰安殿空无一人，德正帝仰头，望着大殿正上方盘曲着的金龙，最终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皇叔，你说……我定能让天下太平……可是，我最终还是辜负了你的期盼……”
他曾想过，盛世繁华，他想做一个明君，但是……生不逢时，纵使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敌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