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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解谜篇 ...

  •   “郝队长么?我是你作者。”
      沉默片刻,熟悉的声音平静的说:“你打错了。”
      “等等,你敢挂掉我就降低你的戏份!”我急道。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本来就很久没出场了,又何来戏份可言?”线路的另一边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上次出场是什么时候来着……嗯,1,2……”
      “别数了。”我打断道,“我知道你有意见,但眼下不正好有机会让你露个面。”
      “你确定我能‘露面’?”
      这次换我沉默了。
      “总之,你就帮帮忙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是不是?”
      软硬不吃,就换死缠烂打。
      对方终于妥协道:“说来听听。”
      于是,我竹筒倒豆子般从头至尾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从A探长聚会前一天与我的聊天内容,到咖啡店的古怪约会,再到A探长的叙述与我半吊子的推理,一直到最后我胡诌瞎扯之后的开溜,都只字不漏的如实交代了。
      “你怎么看?”我将A探长问我的问题又原封不动的抛给了郝队长。线路的另一端先是传来“呵呵”轻笑声,然后郝队长说:“你不是已经推理出答案了?”
      “什么?”
      “在孤岛模式的小说中,凶手割断吊桥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是让外面的人进不去,二是让里面的人出不来。”
      “啥?”
      “你跟A探长说的那句,正是此案的关键。”
      “那个毫无意义的车轱辘推理?”
      “车轱辘?呵呵,倒是个很形象地比喻,你说的那两种原因转过来转过去确实都是一个意思。”
      “那个意思就是毫无意义。”
      “不,是很有意义。”
      “打住,郝队长啊,拜托能不能别绕了,我脑袋晕。”
      线路的另一端又一次传来几声“呵呵”的轻笑,“那好,我问你,通常在孤岛模式的小说中,凶手想方设法困住众人是为了什么?”
      “为了……杀人?”我试探的说。
      “而在此案中呢?”郝队长用循循善诱的语调问。
      “凶手杀了blackrain。”
      “但blackrain是别墅的主人,别墅建在山里,不用刻意困住,也不会跑掉。”
      “你的意思是,凶手割断吊桥只是要困住A探长一行人?”我想了想,又说,“可是当时被困住的四个人里没有人被杀啊。”
      “这正是此案中的一个古怪之处。”郝队长说。
      “也许凶手是准备要杀四人中的某一个或者多个人。”我又试探着说,“但因为突发状况,阻碍了凶手的杀人。”
      “你说的突发状况是指什么?”
      “会不会是由于A探长发现了手机,得到救援,所以凶手还没来得及动手?”
      “这是第二个古怪之处。”
      “什么?”
      “回忆一下,A探长的手机是如何找到的?”郝队长问。
      三更半夜……命运交响曲……深山密林……尸体旁边……手机……
      一想到那个场景,我就感到阵阵发寒。
      郝队长继续说:“手机被设置了闹钟时间,又被放置在尸体旁边。你该不会以为那也是凶手‘因为突发状况’不小心遗落的?”
      “我还以为凶手设定手机闹铃,是为了引领众人发现尸体。”我恹恹的说。
      “当然那也算是原因之一,但我想最显而易见的原因还为了让A探长一行人能找到那个手机。”郝队长说,“毕竟制造声音未必就非要用手机上的闹铃,既然凶手能从别墅里拿到水果刀作为杀人用具,想必再另找一个小小的闹钟做道具也不算难事。但凶手却单单选择了手机,而且——”郝队长顿了一下,“还是个GPS的手机。”
      “也许……凶手不知道那个手机带有GPS。也许凶手以为那就是个普通手机,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呢。”
      “凶手在摆弄手机设置闹铃时间的时候,会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机上的信号显示?”郝队长反问。
      我承认那确实说不通。
      “可凶手为什么有意要让A探长一行人找到手机?那样一来不就困不住众人了?”我闷闷的说。
      “凶手割断吊桥是为了困住众人,而在孤岛模式的小说中,困住众人通常是为了要进一步杀人,但此案中被杀的是不用困住也不会跑掉的人,被困住的四人却毫发未损,既然不杀人——或者说不继续杀人,有为何要割断吊桥困住众人,困住了之后,又为何要给被困的众人一个可以同外界联系的手机从而又让众人获救?当这些‘不合常理’的疑点都被解开的时候,案件也就真相大白了。”
      “那要如何解释那些疑点?”我急切的问。
      郝队长又是不紧不慢的“呵呵”几声请笑后才说:“这样,我给你三个关键字,作为提示,或者说谜面——断桥,手机,以及定时炸弹的时间——也是凶手整个布局的三个关键环节。另外再综合blankrain的失踪和被害人身上莫名的水迹,就更容易理解凶手布局的用意了。至于动机,我想你该比我要清楚。”
      “我?”我诧异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凶手,我也不认识被害人,我怎么知道范先生究竟是结了什么仇啊?”
      “想想看,凶手为何要将尸体摆在那里展示?——不要试图反驳我的结论,如果不是为了展示,凶手完全可以找个僻静的林子深处杀人抛尸,又为何要扔在距别墅不远的地方,还将设了闹铃的手机放在旁边作为引路标?为何被害人会身中41刀——虽然是死后伤?为何那些伤都集中在身体的左半侧?刀柄上为何只有被害人的指纹?午夜的铃声又为何是‘命运’交响曲?”但郝队长那一连串循循善诱的问题并没有让我悟出答案,反而更晕头转向了。“你不觉得那一切都是凶手意有所指的布置?”
      “我想了,但想不出为何。”我老实承认道,“另外,我现在十分痛恨你那明明知道什么却又不直说总喜欢玩猜谜游戏的古怪性格。你就不能直接了当告诉我答案?”
      “我那‘明明知道什么却又不直说总喜欢玩猜谜游戏的古怪性格’不正是你所设定出来的?”郝队长反问,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能想象线路的另一端某人形似狐狸的笑容。
      “……”
      沉默片刻后,我决定改变策略。
      “绕了半天都没见你绕出个啥结论,该不会是因为——”我装作不屑的冷哼一声,“你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
      “那个啊,我还真不知道。”郝队长说,声音里听不一丝一毫被激怒的感觉。
      “你……”我语结了,并彻底郁闷了。
      既然软硬不吃,激将法也没有用,那我只好——
      “拜托你就告诉我啦,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A探长是无辜的。你忍心让你的同行因为疑案未破而苦苦纠结,被人嘲笑,降至处分,失业下岗,穷困潦倒,被老婆扫地出门,无归无依?你让A探长……情何以堪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啊。”郝队长说,然后在我即将发彪之际又补充道:“不过我想只要稍作调查,也不难查明的。”
      “调查?”
      “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两条建议,你想先听哪个?”郝队长问。
      “建议。”我想都不想的回道。
      “还是先说问题好了。”
      “……”
      “A探长说当众人第一次到别墅的时候,门是敞开着,可以随意进出。”郝队长说,“而我的问题是,别墅里,或别墅外,有没有哪个地方是因为门锁着而无法进入的?”
      我眨眨眼,迫不及待的问:“那建议呢?”
      “建议A探长详细调查一下那个地方,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
      “什么意外发现?”
      “比如……血迹。”
      “什么?”我惊道,“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推测,”郝队长谨慎的说,“那个地方说不定就是A探长一直寻找却因为某种原因始终没有找到的——谋杀现场。”
      “那第二个建议呢?”我又问。
      “建议A探长再详细询问一下当时出警的那几个救火员,最好让每一个人都重述一遍当夜的情况,从出动,到救火过程,再到折返,都要事无巨细的讲一遍。”
      “为什么要问那些消防员?”我不解道。
      “因为火情突然,又是在几天都没下雨的干燥环境下,随时都有引发森林大火的可能,所以,想必当时都关注于对火势的控制与救援上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不,我认为当时肯定有什么人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不同寻常的,同时又不会显眼到能立刻引人注意的——”郝队长说到一半,又停住不说了。
      “究竟是什么啊 ?”我追问。
      郝队长却只是呵呵的笑,“总之让A探长再去一个个询问下,有关救火的整个过程,从接到警报到火场情况,一直到火被扑灭——让他们将看到的听到的寻常的不寻常的都讲出来。兴许有谁事后能想到一些当时忽略掉的古怪情景也说不定呢。”
      “你……你……你!”我已经找不到词以表达我出离的愤怒了,耳边还在回荡着的笑声此刻似乎变得尖锐刺耳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磨牙声透过无线电波传到了线路的另一边,郝队长突然换上了一种讨好的语调说:“天干物燥的,动怒容易上火,年轻人还需要锻炼啊。算了,看在A探长没得罪过我的份上,再赠送一个建议好了。虽然这不是关键问题,但可能有助于你理解案情……”
      “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打断道,也不管那个“赠”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了。
      “建议A探长关注一下被害人的胃袋。”
      “你认为……里面会什么特别的东西?”我问。
      “不,我认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啊?”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午睡会儿了。”
      还不等我再说什么,对方便挂了线。
      我一头雾水的在大街上逛荡,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咖啡店,透过窗玻璃,我竟意外的发现A探长还坐在那里,姿势不变的若有所思着,似乎从我离开时便一动也未动过。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最终推开门,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你总算回来了。”A探长看到我,微微一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回来?”我惊讶道。
      A探长冲对面的位置努努嘴,道:“你的包还在这儿呢。”
      原来我逃跑的匆忙,竟将随身携带的挎包遗落在座位上,并且直到刚刚,我都没有意识到……
      无论我此刻的表情是什么,A探长显然误解了,竟语带关切的问,“你突然就那样急匆匆的冲出去了,我猜你兴许是看到什么熟人?怎么,是不是没追上?”
      我看着A探长那真诚的眼神,突然窘迫起来。我猜我一定是脸红了。
      我低头又坐回了椅子上,不好意思直视A探长。
      “关于那件案子……”我盯着桌子上的水杯,在犹豫着要怎样将那堆不明不白的提示以一种不那样欠扁的方式表达出来。
      “你刚才讲到在孤岛模式的小说中,凶手割断吊桥的原因,”A探长提醒道,“然后呢?”
      即使我偏头看向窗外,也能感觉得到A探长灼热的视线。于是,下一句几乎是没有间断的出口了:“别管那个狗屁原因了我这里有一个问题两条建议外带打折赠一个你想先听哪个?”
      A探长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语调说道:“无论什么顺序,反正都是要说的啊。”
      “那我先说问题好了。”于是,我将郝队长问的问题又重述了一遍。
      “上锁的地方……”A探长沉吟片刻,才回道,“倒确实有一处。”
      “哪里?”
      “就是最先着火的那间杂物室,在别墅的旁边,我们最开始寻找blackrain的时候曾经也找过那里,但门锁着,打不开。因为当时没有想太多,也不知道里面会安装有定时炸弹。”
      “那第一次个建议……”我像个留声机一样,又将郝队长说的内容原封不动的重述了一遍。
      A探长拧着眉,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语道:“我们确实一直忽略了那个地方……要知道现场被烧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煤烟……当时只注意那个扭曲到不成样子的定时装置了……倒真没想过……嗯,是的,那值得再仔细调查一次……”
      “第二个建议……”我干咳了一声,继续照搬重述。
      “救火员?”A探长皱眉,面露不解之色的看着我,“调查火因的时候我倒是问过有关的鉴定结论……你是让我再详细询问每个人救火时的细节过程?”
      我只是尽量只字不漏的将郝队长说给我的那些都原封不动的进行转述,而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我只好含混的说:“总之,差不多,就那样啦。”
      为了避免A探长进一步的深究,我紧接着又将赠品也抛出来了。
      A探长仍旧眉心紧缩的看着我,但视线的落点又不像是在看我,脸上的表情似是陷入了沉思。我有些心虚的擦擦额角渗出的细汗,正琢磨着怎样不动声色的溜之大吉。A探长又开口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从A探长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种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我不禁开始有些后悔一时的心软与不忍了。“你认为案件的关键在哪里?”
      我只好继续搜肠刮肚的将之前有所保留的那些毫无结论的半吊子推理也拿出来充数。“在孤岛模式的小说中,凶手割断吊桥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是让外面的人进不去,二是让里面的人出不来。正是案子的关键。”
      “可你刚才不是说,不要管那句……”
      “别管我刚才说的了。”我摆手打断道,早已阵脚大乱,满头大汗的继续说道,“在整个案件中,有几个古怪的地方……比如,凶手困住了你们,却没有杀你们……我是说,若是放在小说里,一般后面会跟着连续杀人之类的……但凶手杀的是blackrain,跟你们不一样……blackrain是住在那里的,随时都可以杀,那个……我的意思是……肯本没必要困住……所以割断吊桥肯定是为了要困住你们。但凶手不但不杀你们,还放你们离开……嗯……就是那个手机,手机铃声……对,半夜里的‘命运交响曲’,很有穿透力,让你们找到了手机,那个GPS的手机。我的意思是,凶手要困住你们……又不杀你们……然后又让你们毫发未损的出去……嗯,通过手机,救援……为什么?很矛盾,还有那个……对了,火,爆炸,时间,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A探长却仍是用一脸聚精会神的表情看着我。我绞尽脑汁的回想着郝队长那句半隐半现的欠扁提示,“对了,是‘断桥,手机,以及定时炸弹的时间,是凶手整个布局的三个关键环节。另外再综合blankrain的失踪和被害人身上莫名的水迹,就更容易理解凶手布局的用意了。至于动机……’”
      “动机是什么?”A探长前倾了身子,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我实在是避不开对面那满含迫切的灼热视线,只好继续努力发挥留声机的作用。“那个尸体是凶手有意摆放在那里……嗯,展示的……所以才用铃声引你们发现……所以,被害人身上的那些刀伤……嗯……出现的位置……还有指纹……嗯……铃声……命运交响曲……41……那个数字……代表了某种含义……”
      “什么含义?”A探长更向前倾了身子,视线灼烈到几乎能将我烧成灰。
      “嗯……也许……可能……说不定……”我哪知道是什么含义啊,郝队长说到一半就不肯说了,只说我会更清楚,我又怎么可能会清楚,我又不认识范先生,我知道的只是blankrain那个ID而已,再说我跟那个坑神也不熟,只不过看过……等等,41,那个数字好像是有点眼熟的感觉……从哪里看到过……不久前……blankrain……论坛……文……坑……
      突然,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我惊呼道,“41那个数字代表的含义。”
      我激动得看着A探长,几乎是脱口而出道:“blankrain留在论坛里的那个著名的坑,恰恰就是写了41章!”
      A探长认真地看着我,纠结的眉心皱的更紧了,几秒钟后他开口说:“真有想象力的推理……”
      我以为他会说“这简直是胡扯的。”
      于是我不知好歹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猜你也能体会到待在坑底的感觉。”
      A探长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突然,A探长惊呼一声,激动的说:“非常精彩的推理,猫猫,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我……推理啥了?”我茫然不解的眨眨眼。
      “我会按照你的思路去深入调查案件的!先告辞了!”
      我的思路……我什么思路?当我傻乎乎的从懵懂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对面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了。我茫然四顾,寻找着A探长的踪迹,却看到年轻的店员笑容可掬的走到近前,动作优雅,声音甜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急躁的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下床,慢吞吞的挪着因前一天徒步走了10站路而酸胀不已的脚,懒洋洋的接听了。听筒的另一边立刻传来A探长疲惫中带着兴奋的声音。
      “猫猫,早上好,blackrain一案水落石出了!”
      我并没有被A探长轻快的语调所感染,因为此时此刻,呈现在我脑海中的是昨日我倾空钱包时咖啡店员那古怪的眼神,以及我因结帐后只剩五毛钱而不得不踩着5分的鞋跟走到一瘸一拐的狼狈。
      我“哼”了一声,冷冰冰道:“那祝贺你了。”
      A探长似乎没有察觉出我的冷漠,仍旧兴奋道:“我代表警方衷心感谢你的支持和帮助!如果不是你给我的那些提示,我恐怕要陷在错误的路子上绕不出来,而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啊?”我突然有了兴趣,“你是说你已经抓到凶手了?”
      “是的。经过连夜审讯,凶手刚刚全招了。”
      “是……谁?”
      A探长说了一个名字,一个陌生的名字,至少我是第一次听到。
      “谁?”我皱眉,不明所以的又问了一遍。
      “啊,对了,说本名你当然不会知道。”透过听筒,我隐约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然后A探长又继续补充道,“凶手在论坛上的ID是watermelon。”
      我更迷惑了。watermelon我当然知道,也是论坛活跃分子之一,但是……
      “可我记得watermelon并没有参与了你们的聚会啊?”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watermelon不仅参与了我们的聚会,”A探长说,“而且比我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早到别墅。”
      我完全不明白A探长在说什么,所以只好沉默的等着A探长继续说下去。
      “watermelon与blackrain早有私交,在我们聚会前也曾见过面。那天的聚会watermelon也是知道的,事前却谎称没有时间,不参与。事实上,在聚会的前一天上午,watermelon就已经到了别墅,并趁blackrain不备,用带去的□□弄晕了blackrain,并偷偷藏在了别墅旁的那间杂物室里。”
      我一声惊讶的低呼:“那个唯一上锁的房间!”
      “对。”A探长说,“所以当我们下午到达别墅时,并没有看到blackrain。”
      “那watermelon呢?”我问,“他跟你们一块?难道是另外三个人中的某一个,使用了双重身份,混在你们之中又回到别墅?可为什么……”
      “不,watermelon就是watermelon。”A探长渐渐平静下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异想天开。“我们到达别墅时,watermelon并没有跟我们在一块儿,按照watermelon的交待,当时他也在那个杂物室里,看管着blackrain,并随时准备在blackrain转醒的时候再补充上适量的□□,以防整个布局被破坏掉。”
      “布局?”我喃喃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吊桥是watermelon割断的?”
      “是,他在第一天晚上趁我们都睡熟时偷偷溜到桥边做的手脚,用的正是插在blackrain胸口的那个水果刀!”
      “那样一来,他不就跟你们一样被困在山里了?”
      “对,正如你所说的,watermelon割断吊桥,就是要造成一种‘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的表象。watermelon那样做,最终意图是让警方得出‘凶手就在被困的四个人之中’的错误结论。我也几乎都被骗过了,要不是你的提示及时纠正了我的错误方向。”
      “哪个……提示?”
      “你提示我要留意案件中一个明显的矛盾——那就是凶手困住我们,同时又让我们毫发不损的获救。这让我恍然大悟到一个一直都被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凶手不想杀我们,又为何要困住我们?然后我就顺着你指给我的思路深入去想——被害人是别墅的主人,又不会无故跑掉,所以割断吊桥当然不是为了要困住blackrain。可既然留下我们并不是要杀我们,那就只剩另一个作用了——让我们成为嫌疑人!”
      “原来如此。”
      “然后在第二天的中午,watermelon趁我们都聚在屋子里吃午饭的时候,将blackrain杀掉了,也就是胸口的那一刀。根据你的提示,我们再次详细勘查了着火的那间储藏室,之前因为到处被烧得黑乎乎的,所以没有注意到,但通过技术手段,果然发现了血迹!watermelon正是在那间杂物室里将blackrain给杀害的!”
      “那被害人身上的水……”
      “尸体并没有被冷冻过,那是watermelon在将尸体扔到树林后,又有意浇上的一桶水,为的也是混淆警方的视线。因为watermelon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我们,他之所以选在中午时分杀人,正是因为知道在那段时间里,四个人是聚在一块吃午饭的,不会有人跑出别墅,四处乱闯而不小心干扰到杀人。但同时也有一个问题,就是每个人都能互为证明不具备作案时间。所以watermelon想到了利用水造成一种尸体曾被冷冻的虚像,误导警方将谋杀时间延长,才能让他所安排的嫌疑人们真正发挥作用。”
      A探长继续说道:“watermelon杀死了blackrain,安排妥了嫌疑人,剩下的,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警察赶到并封山搜索之前溜出去了。”
      一瞬间,我终于全都明白了。“手机……炸弹……还有救火员……”
      “好一个浑水摸鱼的诡计!”A探长的声音里突然又充满了兴奋,“我差一点就让他给溜走了。watermelon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同外界联系的GPS手机,又安装了一个小小的定时爆破装置,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混到救火的队伍中一同撤离现场!”
      “真是高明!”我不禁赞叹道,但一出口又觉得赞扬一个凶手未免有失妥当。
      A探长似乎并不以为意,竟也合道:“最高明的地方在于,watermelon本来就是消防员!而且他正是就职于那夜出警的消防救援分队,又恰巧正轮到那天晚上的夜班。凌晨1点钟——手机闹铃设定的时间,以及随后的爆炸时间——也正是前后两个夜班交接班的时间。当时因为突然出现的火警求救,没人注意到watermelon是何时出现在救火队中的。又因为watermelon本该就是那夜当值的队员之一,所以,在当时混乱的状态下,也没人会对他的出现感到突兀与不协调。但当昨天我再次一一询问时,经过仔细回忆,有不止一个发觉了人数的问题。于是,经过排查,我们很快便锁定了那个凭空多出来的人,正是watermelon。”
      “真是精彩的推理。”我由衷的赞叹道。
      A探长呵呵笑了几声,穿过听筒的笑声里似乎带着几分腼腆。
      “哪里,哪里,多亏了你那些关键的提示。”A探长的谦虚道再次让我心虚。但现在还不是心虚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个困扰我的谜题没有解开。
      “关于杀人的动机……”
      “正如你所推理的!”
      “啥?”
      “被害人身上的41处刀伤都是有寓意的,watermelon也已经都交待了,跟你的推理相一致,watermelon之所以选在聚会的时间杀人,是为了向参与聚会的人展示。杀人的原因,正如你所推理的,是源于论坛上那个著名的坑文。”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挖坑不填?”我突然觉得脊背一阵莫名的寒风吹过,心想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地方避避风声……
      “正相反。”A探长说,“blackrain被杀的原因,是由于论坛里堪称最虐身虐心的世纪巨坑,被填了。”
      “啊?”
      “watermelon在论坛里一直是和叶X阿兰cp最忠实的拥护者,也是blackrain的狂热粉丝,就在不久前,blackrain曾向watermelon透露,准备将那篇和叶X阿兰的世纪巨坑填平了,并将写好的初稿结局给watermelon看了。而正是那个结局,最终激怒了watermelon。”
      “是什么结局?快告诉我!最后和叶跟阿兰怎样了?有没有在一块?”那个坑神竟然平坑了,平的还是那个令众读者纠结了三年之久的虐文巨坑!
      听筒里传来A探长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blackrain准备成就一篇虐文之最,换言之,那文的结局走向,是SE。”
      “……”
      又是一声长叹,A探长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watermelon在blackrain的身体上割下了41刀,代表了虐文的前41章,而胸口处的那一刀——我不是指最初的那致命的一刀,而是说watermelon在制作出41个割伤后又插回blackrain胸口的那一刀——则代表了blackrain尚未来得及发表的那个SE的结局。另外,刀柄上的指纹寓意着blackrain写字的那只手,所有伤口之所以都集中在左侧,则是因为watermelon事先并不知道blackrain是个左撇子。”
      “还有那个命运交响曲……”A探长的声音渐渐变为一声绵长的轻叹,便沉默了下来。
      “这世界真是疯狂啊。”我感慨道。
      “再次感谢你的帮助。”A探长说,声音中透露着诚恳,“改天再请你喝咖啡,当面致谢。”
      “探长,你的‘请喝咖啡’,我领教一次就足矣……”

      放下听筒,我瞥了一眼时钟,然后决定爬上床继续补眠。我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想,也许等我再次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匪夷所思的故事,都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后记:比坑文更令人怨念的,是烂尾文,比烂尾文更让人怨念的,是为虐而虐的SE虐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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