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佳人有点冷》爱情斑马线

5、第 5 章

　　南臻当天飞回渝州，并不知道在海城当地的娱乐小报上，她和霍以泽拉扯的画面已经被拍了下来。

　　标题取得更是狗血——霍家二少当众偷食靓女，霍陆两家联姻岌岌可危！

　　霍振邦从秘书那儿得知这一消息，大为光火。

　　“这是什么东西？！”霍振邦在晚饭时把报纸甩过去，当众斥问。

　　“不是东西，是人。”霍以泽打开报纸瞟了一眼，浑不在意地丢到餐桌一边。

　　今天是礼拜天，按照霍家的传统，今晚大家是必须一起用餐的。

　　因此，老太太梅新月、太太谢蕴宁以及忙碌到很少露面的长子霍以霆也都在。

　　“废话！我当然看得到是人。”霍振邦低吼一声，问：“说，这个女人是谁？”

　　谢蕴宁安抚地拉了一下丈夫的袖子，劝解道：“哎呀，今天周末，大家难得聚齐了，妈也在呢，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怒呢？小泽年纪轻不稳重，逢场作戏嘛，也不是多大个事儿。”

　　“你闭嘴！”霍振邦火气仍盛，盯着霍以泽：“当初你要死要活地离婚，我跟你说的条件是什么，你忘到哪里去了？还有一年多你就坚持不下去了，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别人话柄？”

　　是了，当初他和陆启念能够顺利离婚，一来是二人本身都表达出了这个意愿，二来则是两家的长辈商量好了。离婚可以，对外必须保密三年，因为当时两家正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合作项目，正处于募集资金的关键风口，这几乎关系到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霍陆两家在海城商界的地位。

　　三年为限，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将离婚的消息低调放出。
　　霍以泽选择沉默。

　　霍以霆将那报纸捡过来，看了看上面模糊不清的图像，只能见到那女子的背影，身材不错、打扮简单，并没有什么能够分辨出来的明确特征。

　　“在机场？”霍以霆挑眉问了一句。

　　霍以泽依旧不语，静静地对峙。

　　霍以霆也懒得管他的闲事，与己无关，就看个热闹罢了，随手就把报纸放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切着餐盘里的小羊排。

　　“给我看看。”老太太戴上老花镜，将报纸上的人端详了一会儿，说：“既然是在机场，就是给人送走了，以后注意点，别联系就算了。这种下三滥的报纸，也该找人敲打敲打了，一天没事儿闲得慌……”

　　霍振邦神色稍缓，恨铁不成钢地道：“霍以泽，你都而立之年了！成家立业，你哪一样做到了？整日里就跟一群酒肉朋友混，我看你要蹉跎到什么时候！”

　　换成是几年以前，霍以泽肯定会用“反正你们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了，我这种废物你们不要也罢”之类的话怼回去，不过现在的他淡定许多，对这种话充耳不闻，仿佛已经神游九天之外。

　　谢蕴宁怕霍振邦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连忙让管家催一催还没上的菜，随后又是对两方各自一番劝慰。

　　霍以泽虽然与他沉稳能干的大哥不同，从小就是棍棒教育出来的儿子，身体皮实、性子也格外野，抗击打能力强，但毕竟是快三十的人了，当众教训肯定是不合适的。

　　更何况，这两年好不容易收敛了一些脾气，不跳出来和他爹正面对抗了，也同意进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去做事情，可千万别功亏一篑了。

　　南臻最近格外忙，任务接二连三地砸过来，中途又出了一些意外情况，常常需要她加班到深夜来补救。

　　但她却非常满意这种时间全然被占满的状态，她像一条干渴无比的鱼，在工作的海洋里反而能够得到更好的喘息。

　　其间，方瑞也约过她两三回，她却都没法赴约，心中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着月底主动请他吃个饭以示歉意好了。

　　方瑞虽然人没有出现，但他送的小礼物却是隔三差五地出现在南臻的办公桌上。

　　造型独特的玻璃杯、长势喜人的小多肉、素雅简洁的手账本、免洗单人款的豆浆机……

　　同事们都打趣南臻，说她肯定是谈恋爱了，而且对方男友力爆棚，贴心到全方位包揽她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她淡淡地笑，不置可否，记忆里有个人，曾经做过比这个用心百倍的事情。

　　为了她久治不愈的姨妈疼，他曾经心急火燎地跑到许多地方，帮她找调理身体的中药方子，亲手熬了喂给她。怕她觉得苦，为了找到糖和药的最佳比例，一个大男人反而试喝了不少。

　　这样的事情，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可以出一本恋爱类的书。

　　不能再想了，南臻告诫自己。

　　忙到月底，南臻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趁着难得的周末，约了方瑞去海洋公园。

　　天气很好，不冷不热。两个人一起欣赏了海狮表演，观察了巨型水母，看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海洋生物。

　　途中也拍了搞怪照片，吃了海盐冰淇淋，买了可爱的小章鱼发卡，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和谐融洽。

　　方瑞还在有自行车过来的时候，很自然地拉了她一把，让她避开。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方瑞笑吟吟地望着她。

　　“你说。”南臻躲开他的目光，略显局促地拨了拨额前的乱发。

　　“你，不烦我吧？”方瑞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个问题貌似含蓄，实际上却又相当犀利，一时之间，南臻不知道怎么回复恰当，最后只好摇摇头作为回应。

　　“那就好。”方瑞长舒一口气似的，说：“你能不烦我，我就很感谢了。”

　　这叫什么话？南臻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试图解释：“我，怎么说呢，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所以，你也不需要这么……”

　　诚惶诚恐。

　　后面四个字，她还是没好说出来。

　　“我懂。”方瑞一张清俊的面孔上微微泛红，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实在是……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

　　南臻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男子，在须臾之中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他跟霍以泽一点儿也不像，没有他的意气风发，没有他的桀骜不驯，没有他的霸道直接。

　　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可以去试一试，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陷入错乱。

　　南臻近一个多月来和方瑞发展迅速，对方甚至提出想上门来拜访一下南臻的母亲。

　　南臻忐忑地把这事儿跟母亲通了个气，徐美玉听了之后却是乐不可支，一扫之前脸上的郁郁病气，每天都喜洋洋的，出去买个菜都哼着小曲儿，跟别人打招呼都中气十足似的。

　　于是，南臻把时间定在了本周六的中午。

　　方瑞来之前事无巨细地和南臻打听了她母亲的喜好习惯，准备了好些精美且贵重的礼物。

　　南臻见他这样，有点过意不去，劝道：“方瑞，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妈她人挺好的，是个自来熟，肯定不会为难你。她心脏不好，你太热情了，反而让她接受不过来。”

　　方瑞现在已经敢大方地去牵南臻的手，他拉过她雪白的柔荑，轻声说：“臻臻，我第一次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怎么热情怎么周到都不够。这既是表示我对她老人家的尊敬，也是表达我对你的感情和态度。”

　　南臻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身份的转换。她想，自己大概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有点适应不过来异性对她身体上的靠近，乃至于语言上的亲昵。

　　南臻有点僵硬，还是任由他把手握着，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他们认识不到一个月，方瑞就郑重地向她表白了，她犹豫了两天，接受了。然后才一周之后，就带去见她的母亲。
　　莫非下一步，就要去拜见方瑞的父母了？

　　方瑞似乎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对她说：“你可能觉得我太心急了，的确，我也承认，我是很心急。你大概不理解，到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本身也只是想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成个家，结果，还能遇到一个让我这么心动的人。这简直就和中头彩没什么区别了。”

　　南臻垂着头，默默地听着。

　　“所以，请你原谅，我真的忍不住想要了解你更多。至于别的，我答应你可以慢慢来，你可以慢慢了解我，慢慢了解我的家庭，我没有逼你的意思。”

　　南臻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感动，轻轻地颔首，说了句：“好的，谢谢你。”

　　谢谢你的率真与坦诚。

　　她心底的那些别扭与顾虑，也都随之消散了一大半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