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传》三莫先生

24、第二十三章 惊变（下）

　　“青鸾，救我，救我.....”女子满身是血的瘫在地上，一只手臂已被上古神兽穷奇咬的支离破碎。
　　女子披头散发，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然后紧紧掐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畅，挣扎间，却醒了过来。
　　张开眼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以一只灰色大鸟的样子躺在床上，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中，连带着一种仿佛早已存在对玄歌道不明的喜欢和说不出的酸楚在我的胸腔处蔓延。
　　却听门外有脚步声，便慌忙中变成了人形。
　　推门走进来的是避堇，他一副风流的形容，问道：“你刚刚大叫什么？”
　　大概是我睡梦中的梦话吧。我心虚的摇摇头：“做噩梦了。”
　　他了然一笑：“你该知道狐狸喜欢吃鸟，现下鸟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真是心痒难耐啊。”
　　我心下一顿：“小仙不懂仙君在说些什么。”
　　避堇一副玩味的表情：“哦？不懂便不懂吧。”
　　我问他：“玄歌呢？”
　　“他呀，先去南海了。放心，他没看到你那副形容。说来这上古神器也是顶厉害的，你只在它面前站上一站，封印就松动了，大概他们也没想到。”他的眼神游离在我胸上，后而说道：“你且好好休息一番。”
　　我依稀记得昏倒前，溯兮神君和玄歌说的话，便一时有些难过：“玄歌他，他答应将我留在蓬莱了？”
　　避堇点点头：“嗯”。
　　尽管我一直都知道玄歌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仙君，但隐隐觉得心中很不痛快。但是我这般耿耿于怀是因着他自作主张，并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吧。
　　我只觉小仙的地位真是卑微。
　　避堇瞧我的脸色有些不对：“莲依，不要这副形容，看的我都有些心疼了。”他继而说道：“我当年就是被遗弃的病狐，幸而溯兮将我抱了回来，才捡了一条性命，他知道我最讨厌这件事，自然不会强求你们。”
　　我抬头看着他。
　　“放心，玄歌仙君是估摸着你受不了上清鼎强大的摄力，才先行带着它去了南海。”他继而说道：“待你修养好后，我会送你离开蓬莱。”便踏门而去。
　　我扯开胸前的衣物，胸口的莲花印记若影若现，我再一化身，却又是一朵泛着粉色的莲花。一些记忆好像又有些淡薄似的，渐渐消散。我又化成人形，将衣服拢好，只觉头一阵疼过一阵。
　　我心中隐隐觉得，与玄歌微薄的缘分应当是用完了。此次，他去了南海寻蔚澜和颜儿，虽然他说蔚澜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子，但是也保不准哪一日就成亲了。况且他对双休，与何人双休都是那样的无所谓，如此放浪的态度又怎么觉得我有什么特别呢。
　　我准备先去凡间的那处北魏看一番，若是已然太平，便再回天上寻拙荆，养些花草、听些神仙们的趣闻，倒也自在。
　　可偏生世事难料。
　　我在凡间听过一句话，大意是说你越是想要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与之相反的状况，谓之“事与愿违”。
　　别了溯兮神君，避堇仙君带我踩着一片孤叶，缓缓驶出了茫茫水面，原本身后的蓬莱已然消失不见。
　　估摸几个时辰后，我便到了凡人疆界，我与避堇道谢告别，避堇淡淡的说了句：“小鸟仙君，你好自为之。”
　　我只好扯了个笑容，看着他傲慢的离开。
　　本以为之前已连除了多个妖孽，凡间百姓们应有了很大喘息的机会。可谁想我去往蓬莱这四五日间，凡间也过了三四年的光景，不仅生计没有好转，倒是更加民不聊生。
　　我敲出一个土地公一问，却知现下有一瘟疫肆虐北魏上下，一年内，全国已死了数万百姓。原本地方上的战事，倒是因此停歇了。
　　只是这瘟疫却没有法子可以治，民众只好减少出门，一旦被传染上，大部分只有等死的命运。
　　我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魏的气数都快被折腾尽了。
　　那厢土地婆也出来了，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倒觉得这瘟疫很是蹊跷，保不齐又是什么妖物作祟。”
　　土地公赶紧给她使了个颜色，呵斥道：“不要胡说。”
　　我便觉得他们必有什么隐瞒。
　　那土地婆听到此话，赶忙说道：“是我这老婆子胡说了，年纪大了，就爱一些说一些不中用的废话。”她憨厚的笑道，转而说道：“莲依小仙，你是从天界下来的，该是知道现下四海八荒最热闹的一桩事宜吧。”
　　我想她说的大概是溯兮神君退了与血玉的婚约吧，便点了点头，却看土地婆的眼睛亮了亮，土地公在一旁拦都拦不住，土地婆立马好奇的问道：“西王母真的闹到了天宫，要天君给她的独女一个说法了？”
　　我诧异道：“啊？”
　　土地婆热情的诉说起来：“此前天君不是已和芷若仙君定亲了吗？都说他们不日就会成亲，但这大婚的日子越拖越后，以致天界众人都起了疑心，一向爱女心切的西王母估摸着就坐不住，直接杀到九重天了。”莫了还炫耀一番：“莲依小仙，你说我分析的是不是很有些道理？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土地婆绘声绘色的说完之后，连土地公都不知不觉竖起了耳朵，期待着我的答案，我只得实话实话：“我自下界以来，已多日没有回天界了，是以，我还没有你们清楚这些事情。”
　　土地公和土地婆一副泄了气的形容，倒是土地公的表现更加含蓄一些：“莲依小仙，你切莫听老婆子的这些胡说八道，再说天君的事，哪能轮得到我们评议。”
　　土地婆瘪了瘪嘴，我抬头望了望天：“是啊，我不过一介小仙，若是以后听得了更多，再向土地婆转达。”
　　土地婆一下子开心起来：“那就多谢莲依小仙了。”
　　假意告别了他们之后，我又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却听土地婆疑惑的问道：“刚才为何不让我将那只神兽的事情告诉莲依小仙？”
　　土地公气道：“你也说那是一只神兽，可想而知，这只神兽应是一个神君的，而且保不齐还是一位上神。”
　　那土地婆受到了惊吓：“上神？天啊，我活了万年，还没见过一个活的上神呢。”
　　土地公笑道：“所以少惹些麻烦，上神看待我们，还不跟看一只只蝼蚁似的，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上神，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是现下这只神兽也将这处人间搅得天翻地覆....”
　　土地公嘘了一声：“刚才那位小仙不就是来处理这事的吗？且看她自己如何解决吧。”
　　那只在梦里吃下了女子手臂的神兽穷奇又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呲牙咧嘴、大快朵颐的凶狠模样，让我起了一阵阵战栗。此前几个稍厉害的妖物，我对付都已觉困难，现下一头神兽我又怎么对付呢？
　　正思量间，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声，我顺着声音转身飞入了这座山中，却见一只青身白喙、白目白尾的一只鸟儿被困在了一团网中，身上正被网中的利器扎穿了几个口子，留着鲜红的血，却见几只小妖却还在旁边讥笑，拿着石子儿扔在她身上。
　　我一怒就将这几只小妖都打到在地，他们便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我将那只鸟儿救出来，却看她一副痛苦却又不肯叫疼的样子，便将它带走救治。
　　谁知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喊我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