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下拾年欢》三予柒

3、第 3 章

　　桑拾站在门口听着屋里两人的争吵声，默默地靠着墙坐在门旁，不坐了多久，屋里的争吵声已经停了。桑拾慢慢的站起身，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客厅里的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依靠在阳台的窗户边。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人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桑拾，“回来了，我去做饭。”
　　“不用了妈，我在外面和朋友吃过了。”桑拾阻止了女人起身的动作。
　　女人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桑拾瞥了一眼一言不发一直站在窗户边的男人，转头跟女人说“妈，我先回房间了。”
　　女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桑拾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他默默地走回房间，关上房门。
　　桑拾靠在门后等了一会儿，房门外再也没有响起争吵的声音。他才走到床边，直直的躺下去。他们还是挺在乎自己的，毕竟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吵起来，桑拾想。
　　没过多久，门突然被敲响。桑拾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进来吧。”说完门便被打开了。
　　“桑桑，没打扰你吧。”女人站在门口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桑拾。
　　“没有，妈。”桑拾和声的回答。
　　桑拾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人有些心疼，明明在他的印象里，曾经作为自由摄影师的妈妈是一个特别爱笑，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但是桑拾仿佛很久都没有见她笑过了。
　　女人回身关上门，抬脚走进房间，轻身坐在桑拾旁边。“桑桑，你是不是在门外都听到了？”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终于出声。
　　“嗯”桑拾点点头。
　　“如果我跟爸爸离婚了，你会不会怨妈妈。”女人有些紧张的看着桑拾。
　　桑拾看了她许久，“会。”女人一瞬间身子有些软。
　　“我会怨你为什么不早点跟他离婚。”桑拾转过头，不再看女人，继续道。
　　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桑拾，她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桑拾，原来她费尽心思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她想要跟他解释，“桑桑，妈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我不想因为我们而影响你。”
　　桑拾背对着女人，“嗯，我知道。”说完转过身笑着看着女人。“其实你不用顾及我的，你应该早点离婚的。”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抱住眼前笑的温柔的男孩。男孩抬起手安慰的拍拍女人的后背，他知道这些年她承受了太多了，他不应该成为束缚她的那个人。
　　机场
　　乔女士觉得自己终于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她看向桑拾，眼神有些复杂“桑桑，你真的不跟妈妈走么？”
　　桑拾看着刚办完离婚证就买好机票，打算去追寻自己丢失的梦想的乔女士“好了乔女士，我可不想成为你追逐遗失梦想路上的绊脚石，你就安心的上飞机吧。”
　　“对不起，桑拾。”乔女士看着眼前已经比自己高的男孩，她离婚后唯一放不下的人。
　　“妈，你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桑拾收起了笑容，直直的看着眼前愧疚不已的乔女士。
　　听完桑拾的话，乔女士愣了一下，然后舒了一口气，上前抱住桑拾。
　　桑拾回抱住她，“你要这样想，现在我花我爸的钱长大，以后我赚钱养你。低付出高回报，多划算。”
　　乔女士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那当然，遗传我妈啊。”桑拾简单的一句话冲散了离别带来的惆怅。
　　机场的登机提醒响起。
　　乔女士不舍的松开桑拾，拉起箱子，“桑桑，照顾好自己。”
　　桑拾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乔女士该走了。
　　乔女士终于恋恋不舍的走向登机口。桑拾看着乔女士离开的背影心想，这才是她应该拥有的生活。看着乔女士消失不见，桑拾才转身离开。他知道，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所以乔女士，我们再见。
　　回到家，桑拾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转头看了一眼他又转回头。
　　“爸”桑拾喊了一声男人。
　　“嗯，走了？”男人答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嗯”桑拾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明天宋阿姨就搬过来了，你准备一下。”男人继续说着，平静地就像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桑拾喝水的动作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个男人最起码会装装样子，过段时间再提这个事，没想到他连装都不想装。桑拾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又缓缓的松开了。
　　男人见他半天不说话，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全知道，所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
　　“知道了。”说完桑拾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回了房间。
　　男人瞥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没再说话。
　　桑拾回到房间，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天空。
　　“乔女士，照顾好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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