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笙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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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笙觉得自己可能撞邪了。
短短半个月，除了二次拒绝刘启正消停了几天，之后每隔几天她的课桌里都会出现粉色外壳的情书。
有时候一封，有时候是好几封一起。
这不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她边上的林熄和她情况正好相反。
相比刚开学那会日收三四封情书的盛状，现在的林熄门可罗雀，连送糖果纸星星的人都没了。
唯一还在坚持的是每天送酸奶的男生，只是他的礼物最后都进了乔笙肚子。
但酸奶不能白拿，作为回报，乔笙开始帮林熄查漏补缺，尽力让他的英语“起死回生”。
可喜可贺的是林熄记忆力惊人，背单词和记语法都不在话下，使这个补习的开展异常顺利。
但补了几天后，乔笙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就是懒得背？”
刚让林熄做的一篇阅读，全对。
巧的是这篇阅读百分之九十的单词林熄都背过。
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很快就能出师了。
英语这门课很吃积累，强大的词汇量和语法是考试得高分的必备条件。有些人光背单词也考不了几分。
像林熄这种开学考卡在及格线的水平，到如今阅读轻松拿满分，中间根本没用几天。
乔笙不知道该夸自己给力还是夸林熄牛逼。
“问你话呢。”她用笔戳了戳林熄的手臂，眼里满是不解，“还是说你回家偷偷努力了？”
林熄掀起眼皮，目光落在乔笙脸上。
女孩的脑袋靠在桌子边上，正歪着头自下而上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窗外的阳光在晃动的树叶缝隙中流泻，偶尔一缕掠过她的脸，被照亮的地方漾着瓷白到几近透明的光晕。
林熄挑眉。
她好像真的在认真地困惑着。
于是他扬起欠扁的笑容，“别怀疑，我就是天赋异禀。”
他合上英语书，继续道：“我在家一般不学习。”
他家......林熄想到家里某个女士，有些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问家里有个喜欢满世界跑的妈妈是种什么体验？
她一天大半时间在做旅游攻略。
查资料、翻地图、找同伴，还常常拉着林熄一起探讨某个地值不值得去。
虽然不影响学习，但林熄不想扫她的兴。
那就一起研究吧，反正学习的事放学校也没问题。
在家不学习？
鬼都不信。
“好吧。”乔笙撇嘴，“那我还省心了。”
她把书放进课桌，摸到硬纸壳的包装，表情立刻古怪了起来。
“我再问你个问题，这你有经验。”
“你说。”
乔笙降低音量，一本正经地问：“你都怎么处理情书的？”
林熄：“情书？”
他顿一下，眯起眼：“你又收到了？”
乔笙：“不少呢。”
还挺自豪的。
林熄：“？我好几天没收到了。”
他略遗憾地叹气：“我知道了，我的魅力传给你了。”
乔笙当没听到，重复：“所以你之前怎么处理那些情书的？”
“放起来，我不接受但尊重她们的感情。”
“好人。”乔笙鼓掌，“太感动了。”
“过奖。”
被发好人卡的林同学勉强接受乔笙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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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着雨。
乔笙收起伞，把它放进一旁的塑料桶，起身推开面前的木门。
顶上的风铃“叮叮咚咚”撞作一团。
门内的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热闹的交谈声夹着笑意迎面扑来。
下午两点，奶茶店里人不少，放眼望去都是学生。
恰好外面下雨，许多人索性买好奶茶坐在店里聊天。
乔笙的眼神荡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偏里靠窗的位子。
她走过去。
“你来啦。”赵枝枝放下手机，扬声，“服务员——一杯常温柠檬水，三分糖。”
说完，她做出酸倒牙的模样，皱脸“嘶”了一声。
“你怎么周末还穿校服？我不值得你打扮一下吗？”赵枝枝不满。
她今天搭了一身牛仔裙，衬得人又白又纤细，扮丑也显得灵动可爱。
邻座几个穿初中校服的男生频频偷瞄她。
“校服好啊。”乔笙拿纸巾擦胳膊上的水渍，“耐脏防水，我喜欢。”
她把湿作一团的纸巾放在桌子边上，捧脸眨眼睛。
出门的时候没戴眼镜，有些不习惯。
“好吧。”赵枝枝端详乔笙的脸，没眼镜遮挡，水灵灵的眼睛有光暗流，衬得整张脸灵动娇憨。她蹙眉，“你不戴眼镜好看。”
“过奖。”乔笙转着眼珠，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斜对桌那个男生一直在看你。”
赵枝枝撩头发，做口型：“帅吗？”
乔笙似笑非笑：“你要不自己看看？”
赵枝枝扭头。
斜对桌坐着一个漂亮的小正太，和赵枝枝一对视，他立马红着脸看别处。
“......”
赵枝枝哽住，“这不刑。”
乔笙挑眉藏笑，侧头看向窗外。
小雨沥沥，雨线如珠，绵绵地落在地上。隔着室内音乐和一面窗，她都能听到隐隐雨声。
路过的行人脚步匆忙，似乎对这场雨颇有不满。
本来这种天气乔笙不会出门，下雨天碰上周末，在家窝着睡觉才最惬意。
偏偏赵枝枝发微信给她，说海城新开了一家奶茶店，约她出来探店，也没给她拒绝的权利。
只希望等会雨不要下大。
服务员把乔笙的柠檬水端上来。
乔笙搅着吸管，让杯底的柠檬充分浸泡，她吸了一口，随即满足地眯起眼睛。
“有这么好喝吗？”赵枝枝捏着吸管吸珍珠，嘴里含含糊糊，“我坐这都闻到酸味了。”
乔笙放下吸管，后背靠在沙发上，“其实都是色素，酸的总比甜的好。”
她瞅着杯盏里晶莹的液体，回味舌尖残留的酸甜。
赵枝枝显然不赞同她的话，“你喝的是色素吗？你喝的是快乐！”
“是吗？”乔笙脸上的小雀斑也跟着笑起来，“不知道是谁暑假要死要活地减肥。”
赵枝枝不自在地咳一声，“一码归一码，吃饱才有力气减肥。”
乔笙摇头：“悖论。”
赵枝枝自知说不过她，又摸起手机狂刷。
乔笙继续怡然自得地看窗外雨景。耳边是周杰伦的歌。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有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
[拜拜。]
......
下一首是周杰伦的《等你下课》。
窗外还是雨。
乔笙盯着路面上被雨溅起的水花出神。
她觉得这家店的老板蛮怪的，明明是下雨天却放《晴天》。
而这歌也奇怪，明明叫晴天歌词却在刮风下雨。
然后她觉得自己更奇怪，哪有人有这闲心琢磨一首歌的歌词？
“我靠。”
赵枝枝突然惊叫，反应过来后迅速掩耳盗铃地捂嘴。
“怎么？”
赵枝枝：“傅随昱上表白墙了。”
海城一中的表白墙不知从哪届兴起，一路流传至今。表白墙，顾名思义，是个表白和被表白的社交平台。
发墙的大都现实不敢上，只能匿名诉说心意的某某。
而上墙的，几乎囊括整个海城一中的帅哥美女。
这也可以理解，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暧昧无声远比挑明关系更让人欲罢不能。
不让谈恋爱，可没说不让做梦呐。
从赵枝枝嘴里听到傅随昱的名字，乔笙眼前浮现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清冷少年模样。
永远彬彬有礼，冷淡疏离。
乔笙舔嘴角的柠檬水，“他又不是第一次上墙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次不太一样。”赵枝枝手指飞快地刷消息，她也知道乔笙对八卦兴趣甚微，简略概括，“有个高一的上墙公开向他表白了。”
“嗯嗯勇气可嘉。”乔笙赞许。
她倒想起另一个人。
“高二上墙最多的应该就傅随昱吧？”乔笙翘起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本来是的，现在不是多了个林熄嘛，他俩不分伯仲。”赵枝枝忙着吃瓜，眼角眉梢沾着八卦之色，“这学妹要能拿下班长，那我也算见证一中历史了。”
“不过二选一的话我更喜欢林熄，他好接近。”
赵枝枝哒哒哒敲手机，“等我有空就去学校贴吧开个帖子，帅哥就该发光发热。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心有林熄！”
乔笙喝着柠檬水，不可置否。
“哗哗——哗——”
雨忽然大了。
街上的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巨大的玻璃窗上，雨水蜿蜒而下，把原本尚且明晰的人影搅得四分五裂。
左邻右座都是初中生。
他们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新出道的爱豆，脸上满是雀跃。
恰逢一首歌止，接上来的终于应景了。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突然风铃声起。
乔笙回神去望。
一群人推开木门冲进来。
他们似乎被大雨困住了，进来避雨。认识的人一边笑骂诡异多变的天气，一边抖掉衣服上的水。
最后跟着进来的少年单手关门。
他甩了甩头发，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头仰着，静静喘气，绷直的颈线上喉结随呼吸缓慢滑动。
他的校服湿得彻底，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截劲瘦的腰。
休息了几秒，他似乎被自己狼狈的模样逗笑了，嘴角勾着。单单一个表情就帅得惊人。
离他最近的两个女生并排坐着，见他这副模样眼睛都直了。
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他目光微转，恰好对上乔笙望过来的眼睛。
隔着五六桌，乔笙的耳后窜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她稳住呼吸，没有躲开他的视线。
真奇怪，她想。
明明人声鼎沸，可她一眼就望到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笙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