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武侠》言情武侠

46、第 46 章

　　待的一桌精美喷香的饭食呈上桌来，少昂的口水都留了差不多三尺长了！吧嗒吧嗒嘴，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柚佳，你家厨子的手艺实在是好的没话说呀！”一点不客气，兀自捏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爆炒腰花来吃。
　　柚佳无精打采地望着眼前对于少昂来说，分明是饕餮的一桌饭菜。说真的，他实在没什么胃口。但见她吃的如此开心，他心里却高兴的很。
　　“你怎么不吃？”嘴里不停，双手左右开弓的少昂终于停下来问了一句。
　　哪知柚佳只是浅浅笑了笑，摇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听到这样的话，再看到柚佳那张瘦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脸，少昂忽然就没有了胃口。
　　放下筷子，熠熠生辉的紫色眸子灵动地转了又转。
　　忽而，计上心来！
　　随手招来向前在自己门口徘徊的柚佳的贴身小厮，“去，给我把你家主子的小厨房腾出块地方来！我要二两新鲜的海虾，二两新鲜的海鱼肉，另外二两新鲜的时令野菜。要是没有，就现去菜地里给我挖，正好要新鲜的！别忘了，再给我找一把银筷子和一个小碳炉来。把碳炉直接搬到你主子房里来就行，顺带给我弄一大块上好的牛里脊肉来，也一并拿到你主子这里。哦，差点忘了，去取些王府里上好的碧螺春茶来！行，暂且就这些吧，你快去办！”
　　一旁随侍的小厮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位大少爷究竟是要干吗？看看自己主子，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自个儿就是个下人，哪有问为什么的道理？上面吩咐下来，下面就照着办呗！俊美无双的尚书公子陆少昂，他的要求一切都好办，只唯独那二两野菜……恐怕，真得要府里下人抹黑去地里挖才成！
　　少昂足足在柚佳小院的厨房里神秘兮兮地捣鼓了半个时辰有余，这才亦步亦趋地和身后的小厮一起抬了一方小桌进来。
　　甫一进屋，柚佳便闻到一股十分清新香甜的味道，这味道说不出的沁暖人心。只闻着这股味道，竟然就让人有了食欲！
　　少昂笑嘻嘻地揭开一个砂锅的盖子，热腾腾的蒸气一下子扑面而来，萦绕弊端的是一阵阵清甜的粥香。柚佳这辈子，什么好喝的粥都喝过了，但就是眼前这锅简单的粟米粥，竟是前所未有的清香！
　　少昂拿过一柄小勺，取过一只青瓷碗，细心地舀了一碗粥递给柚佳，笑的温柔，“你尝尝这粥，可是我用细火慢慢熬了半个时辰的呀！你现在病着，也确实不该吃什么油腻大补的东西，就该着意尝些清淡的，对你身子也好！”说着，扫了一眼之前桌上的一席美味佳肴。好吃是好吃，可是并不太适合柚佳的身子。
　　柚佳呆呆地捧着手心里热乎乎的粟米粥，几乎就要感动的落下泪来！
　　少昂眼看着柚佳一动不动，不由地疑惑起来，“你怎么不吃啊？”
　　柚佳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竟有些捧不住碗了！
　　少昂吓坏了，以为他的身子又出了状况，赶忙扶他躺下。
　　“你还是躺着吧！我来喂你好了！”说着，舀起一勺粥，小心地吹凉了才往柚佳的唇边送去，看他张嘴喝了才放下一颗心。
　　少昂笑意盈盈地望着柚佳一口口地喝粥。
　　“你家还真是什么都有啊，我瞧这用来煮粥的粟米竟是品质上乘的，不知道市面上要多少银子才能买来一斛！正好被我发现厨房里有，就拿来煮粥了。你的身子应该多喝些粥，粥能补气养身呢！”一会儿工夫，小半碗粥都已下去。
　　“哎？你那小厮怎么回事？碳炉什么的，怎么还没拿来呢？”抬头望望，可不嘛，那小厮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东西都还没拿来。
　　“大约要些时候吧，你要那些做什么呢？”
　　“当然是给你弄好的啦！差点忘了……”少昂放下粥碗，揭开小桌上另一只砂锅，又是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旁侍立的小厮简直傻了眼！只恨口水要流一地！
　　少昂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鲜嫩莹白的蒸饺，“这个嘛，鲜而不腻，可好吃了，里面是鱼肉虾肉和野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柚佳就着少昂递过来的蒸饺轻轻咬了一口，浓醇美味的汤汁在嘴里四处流窜，滑嫩爽口，鲜香四溢。
　　“主子，主子，陆公子要的东西来了！”外面一迭声地传来小厮的呼喊。
　　少昂拊掌大笑，“好极了！”
　　碳炉架好，碳也少好，且是无烟的那种好碳，深得少昂欢喜，看来那小厮办事很得力。趁着预热碳炉的功夫，少昂用一把银质小刀将那一整块牛里脊肉细细地切成了薄片，在上面撒下了各式调料。眼见炉子热的差不多了，少昂纤手一挥，毫不吝惜地将那千金一两的碧螺春撒下了碳炉。顿时，一股碧螺春都有的芳香沁心入鼻！时候刚刚好，少昂将肉片一一摆开在炉口的银筷子上，悠然自得地烧烤起来。
　　“啊！真香！”连少昂都忍不住赞叹起来，更不要说是一旁口腹大动的柚佳和小厮了！
　　殊不知，这香气还飘飘洒洒地倒了院子外面去，直飘到了怒气尚未平息的淮南王鼻子里！
　　“什么味儿这是？厨房竟然有这么香的食物，做什么不呈上来？！”话说和姓陆的那小子大闹一场，倒还真有些饿了！
　　“回……回王爷……”
　　淮南王轰地一拍桌子，“有话就讲！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侍从畏其威严，唰地跪下了，“王爷，那味道像是从少主子院里飘出来的，不像是咱们自家厨房里的……”
　　轰地一声！
　　淮南王气的浑身发抖，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那个姓陆的小子居然还没有滚？！
　　柚佳真是太不像话了！深更半夜的，留下这么一个不相熟的外人在家里，多不安全！而且，这个外人，还是他政敌的儿子！
　　淮南王想来想去，越想少昂那厮，越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顺畅！也只有陆天明那样的人，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男生女相的儿子来！天生一副惑世妖颜！这下居然还敢祸害他的儿子来！
　　尤其是……尤其是那一双紫色眼瞳！
　　那紫色的瞳仁，勾起他多少年轻时的回忆？
　　越想就越生气！
　　要不是害怕柚佳记恨他这个父亲，他老早就冲到院子里把那姓陆的臭小子抽飞了！
　　忍、忍、唯今之计——他只有忍！
　　与淮南王滔天的怒火截然相反的，是陆天明的一派平静。
　　却说，柚佳的小厮把少昂喊走的时候，陆源阻止不及，只好悻悻然地回屋见陆天明。
　　“少昂呢？又上哪里疯玩去了，不肯回家。”
　　“回老爷，小少爷本已走到家门口了，又叫淮南王府的下人给叫走了。这……该如何是好？”陆源的担忧完完全全地写在了脸上。
　　陆天明放下手中批阅公文的笔，紧缩的眉头上又多添了两道沟壑。
　　这孩子……什么时候竟和王府上的人搅在一起了？
　　好在她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他相信，她不会乱来。
　　“陆源，你莫要多想，那孩子会好好的！”
　　陆源点点头，“是，老爷。可是，老爷，陆源有一事，不吐不快！”
　　陆天明眉毛一挑，颇为惊疑，“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听说，听说相爷他已向皇上辞官了，而且皇上也允了。老爷您如今也岁数大了，为何不……？”
　　“为何不效仿卓兄，一并归隐了山野，岂不妙哉？”陆天明浅笑着说完陆源未说完的话。
　　“是，老爷既然明白我的意思……”
　　“陆源，你跟了我几十年，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少昂，我也更加不会有今天。所以，你的忠诚是我要感激一辈子的！”
　　陆源惶恐，急忙就要跪下，“老爷，你言重了！”
　　“我何尝没有辞官归隐之心？奈何，那个龙椅上高座之人断然难以答应！可还记得上回少昂病危之事？那时我万念俱灰，不惜惊动了宫中御医。现在想来，那个人又怎会毫不知情呢？”
　　陆源大惊，“老爷是说，皇上已知晓少爷的身份？”
　　陆天明颇艰难地点了点头，“恐怕正是如此！”
　　“那……”陆源明白了，这恰恰也是难以辞官的原因之一吧！
　　陆天明神色忧郁，继而变得有些愤慨，“我已是将近半百之人，此生还能有什么所求？唯愿少昂平安一生一世也就罢了……既我此身已难逃脱，那我拼了这一身力气，也要保得少昂无恙！否则，否则……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她……？”
　　陆天明言语激动之际，体内一股血气忽地涌上喉头，一口浓腥的鲜血吐了出来！
　　“老爷！你的身子……！”陆源失声叫道。
　　陆天明颤抖着手擦去唇边的血迹，“我的身子早已是风烛残灯了。只是，且莫告之少昂，我的毒未清之事！”
　　“爹！爹！”
　　天色已近拂晓，少昂从淮南王府里溜回自己家中，竟发现爹爹的书房还未息了烛火，不免惊诧。
　　房中，陆天明与陆源皆是有些心照不宣地强自镇定。
　　“爹爹为何还不休息？累了身子就不好了！”
　　“嗯，正要去休息。倒是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天都要亮了……”宠溺的语气中难掩轻微的责备。
　　“嘿嘿，嘿嘿~~”少昂企图打个马虎眼混过去。
　　“咦？爹爹在批阅春试的公文啊？这不是礼部尚书的职责所在么？”干什么要拿这种事来劳烦她爹啊？
　　“少昂……”陆天明忽然唤道。
　　少昂从那卷公文中抬起头，“嗯？爹，什么事啊？”
　　陆天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要是爹以后不在你身边，你可要……”
　　“爹！孩儿不许您这么说！”
　　陆天明有些歉意地笑笑，“好，好，爹不说了。”
　　陆源早已悄悄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这父女二人。
　　陆天明发现，少昂一直盯着春试的公文反复翻看，因此很是好奇。
　　“少昂，你在想什么？”
　　少昂的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又转，复又低头靠在陆天明的肩膀，撒娇般地低语着，“爹，孩儿也想参加春试，好不好嘛？”
　　唉，天天无所事事，无聊的很。春试这么好玩的事情，纳兰和然哥哥都有参加，自己又岂能落单呢？她也要去凑一凑热闹！
　　“爹，求你了，你就让孩儿参加吧！”
　　“你当爹不知道么，不过是你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想寻些乐子罢了！只是，你清楚的，切不可闹出乱子来！”
　　“爹，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