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笑语欢颜》圭有云

3、第三章

　　只见一双黑靴出现在了视线中，视线上移，顺着黑色无装饰的衣袍，渐渐看到了黑衣人的脸。那是非常英俊的一张脸，显得有点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梁奕欢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危险的人。在那双眼睛里，任何人的存在仿佛都只是地上的尘埃，他理所应当地漠视着一切。
　　梁奕欢甚至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来吧，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那青年注视着梁奕欢，梁奕欢感觉自己被一股力托着，被放在了青年面前。那力道刚撤去，梁奕欢就双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你很勇敢，”声音低沉动人，“也很聪明。”
　　梁奕欢抬头，呆呆地看着青年。
　　“只是实力太弱，”青年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打坐。”
　　“哦。”梁奕欢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乖乖地照做。这个黑衣人看来是个好人。
　　“不要分心。”
　　“不必想那么多，修行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时机到了，自然就发生了。”
　　梁奕欢感觉青年的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然后青年开始念他最近几乎倒背如流的口诀。青年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如清泉淌过心底，让梁奕欢刚刚还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
　　往日生涩难懂的口诀，突然间就心领神会了。
　　梁奕欢觉得自己脱离了□□，他明白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打坐，却又看到了小泡泡一样的灵气，它们触碰他，穿过他。梁奕欢开始试着引着灵气顺着青年指引的路线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奕欢被盯醒了。
　　一睁开眼，就是元晨红通通的大眼睛。妈耶吓死人了。
　　元晨看他睁眼，嘴巴一撇要哭：“小奕，我对不起你。火狐没抓到，还害你受伤呜呜呜呜呜……”
　　没说两句就大哭起来。
　　抬头看看四周，那个黑衣青年早就不在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在山门处被蹲守的柯长风逮了个正着。一看梁奕欢满身的伤，还没开始问，元晨就主动坦白了。
　　最后，元晨被罚禁闭三年，梁奕欢被罚抄门规一百遍。犹豫了一下，梁奕欢最终没有问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回到住处，昊霖还没回来，梁奕欢打了桶水开始清洗伤口。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划伤，最吓人的是胸口上，一大片乌紫色，上面还磨破了皮，鲜血渗出来，很是吓人。
　　梁奕欢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芳草斋讨些药来，就听到“咄咄”的敲门声。
　　“稍等。”梁奕欢穿上外衣打开门，外面是柯长风。
　　“柯师叔。”
　　“小奕，进去。我看看你的伤。”柯长风一边说一边推着梁奕欢往里面走。梁奕欢这才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
　　正好不用自己去讨药了。
　　柯长风坐在桌前，解开梁奕欢的衣服，颇有些咬牙切齿：“这元晨，真是惯坏了，竟敢带你上东伏山，还害你受伤。”
　　“师叔，是我自己非得要跟去的，我受伤也不是他的错。”元晨单纯可爱，不曾有坏心思，梁奕欢心里也并不怪他。
　　“你不必替他说话，他成日里任性惯了，也该涨涨记性。”
　　柯长风打开布包，拿出一个小瓷罐，一打开，淡绿色的药膏药香扑鼻，擦在伤口处先是刺痛后觉清凉。他一边给梁奕欢擦药一边道：“这刺球膏专门对付外伤的，你每日洗澡之后擦，几日便好了。”
　　梁奕欢看着柯长风认真擦药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前世未曾有人和他这般亲近，当有人和他靠太近，他还会觉得不舒服。像这般和别人肢体接触，几乎是第一次。
　　擦完药，柯长风看着梁奕欢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又从布包里摸出一个香囊来，道：“这里面是静心安神的药材，你晚上睡觉放在枕头边，就不会做噩梦了。”
　　“师叔，”梁奕欢犹豫了一下，“那只野兽不是我打死的。”
　　柯长风微微一笑：“我知道，救你的是你一位师叔。”
　　原来是师叔，知道是自己人，以后早晚会再相见，梁奕欢也就不再多问。
　　晚上昊霖回来，见梁奕欢准备打坐，掏出自己怀里捂着的馒头塞给他。
　　“这个馒头专门给你拿的，你怎么受伤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去了禁地被罚，梁奕欢只说元晨带他去玩不小心摔伤了。
　　“唉，还有三个月就考核了，我们可要加紧修炼才行，如果能有幸被柯师叔选中就好啦。”昊霖摸摸头，露出一丝憧憬来。然后转头问梁奕欢：“小奕，你想拜谁为师啊？”
　　卷云山一年一次考核，摸排弟子们的修习进度，也会有师叔伯选拔一些适合的人收为徒弟，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能有人一对一教导，当然要好得多，因此弟子们都很看重这个。
　　梁奕欢才来没多久，也知道像焚星剑这样的二代弟子已经不轻易收徒。三代弟子大多在外游历，常年留守卷云山又广收徒弟的就柯长风了。
　　“其实我想拜师惠云师叔。”惠云是李钰师叔祖的弟子，据说敢和掌门师叔祖吵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女侠，行侠仗义，快意江湖，这其实是梁奕欢还蛮向往的生活。
　　昊霖简直对梁奕欢肃然起敬：“惠云师叔还没有收过徒呢！”
　　三百多年前，元麟真人带着元麟剑横空出世，在各地留下了许多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传说。后来收了两个徒弟，就是蒋思凡和李钰。然后师徒三人来到这卷云山开宗立派，陆陆续续又收了上官琪和黎臻两个亲传弟子。除此之外，十多年前，这位元麟真人还抱回来一个小婴儿，就是现在的小师叔祖蒋星铭。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说起这位小师叔祖，简直就是天才的代名词。他从小修行，五岁凝气，十岁筑基，现在不过十四岁，已经多次下山斩妖除魔了。
　　晚上，梁奕欢打坐入定，开始按白日里的方法修炼。灵气的细流如泉水顺着经脉流过，流遍全身，又最终汇入丹田。
　　就这样周而复始，等天亮时，梁奕欢睁开眼，一夜未睡竟丝毫不觉疲惫，而且感觉精力充沛，耳清目明。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更加清晰了。
　　原来修仙是这种感觉么。梁奕欢不由对那位师叔更加感激。指点大道之恩，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这日，众人在清正殿前学习如何隔空取剑。只见广场上木剑横飞，不时有人说“你打到我了”，场面很是热闹。梁奕欢练了两遍就会了，开始指导一直拔出别人的剑的昊霖。
　　练着练着，广场渐渐安静下来。梁奕欢一把抓住昊霖乱飞的剑，抬眼看见昊霖张大嘴巴看着自己身后，转过头来，只见大家都呆呆地看着大殿门口。
　　恢弘的清正殿门口，师叔正在和一男一女交谈。看到那一男一女的样子，梁奕欢也不由在心里赞叹好一双神仙般的人物。
　　那高些的女子气质颇为缥缈，不食人间烟火，衣袂飘飘，就像要被这轻风带走。梁奕欢脑海中浮现一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想来世间若真有仙女，大抵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再看那旁边站着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气质皎皎如清风明月，虽是年少，已经可以预见长成的风姿。
　　说了几句话，三人就向人群走来。
　　大家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
　　师叔走在前面，淼淼和蒋星铭落后一步。众人只觉得连风中都带着一股缥缈仙气。
　　“你的剑掉了。”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师叔祖捡起地上一柄木剑，递给旁边傻呆呆站着的弟子，然后快走两步跟了上去。袍角翻飞间，三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广场上一下子喧闹起来。
　　“淼淼师叔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若是淼淼师叔肯收徒，大家莫不得挤破了头去。”
　　“小师叔祖可真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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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修炼和修炼中过得飞快，一转眼，年度考核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
　　卷云山在外游历的弟子，只要不是太忙，大多会在年度考核赶回来，顺便认认新师弟师妹们。因此，这两天山上很是热闹。
　　因着好些师叔伯一年就回来这几天，元晨可以破例几天不用受罚。他还记挂着之前梁奕欢因他受伤的事，一大早就翻墙爬树地来找梁奕欢了。
　　“小奕，让哥哥我来考教考教你的功课！”一落地，元晨就兴致勃勃地冲着梁奕欢扑来。
　　一翻身躲过攻击，梁奕欢举起自己的小木剑，心里也想试试自己练到何种程度了。两人在不大的院子里交手起来。
　　一时之间，这一方小院落里飞沙走石，落叶翻飞，很是唬人。实际上是元晨有意想吓唬梁奕欢。然而灰衣小童神色镇定，完全没有被吓到。任乱风卷着落叶刮过，手执一把木剑，却使出了神兵利器的气势，只专心一招招破解攻势。
　　往日里只知道不断地练剑挥剑，除了能一日比一日坚持得久好像无甚变化。现在在实战中就能看到汗水浇筑的成果，一招一式不用去想身体自己就使了出来，以前一些不太能理解的招式也渐渐融会贯通。
　　过了一会儿，梁奕欢渐渐体力不支。见他动作稍显滞涩，元晨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突然嘿嘿一笑：“小朋友，让哥哥缴了你的械来，好好陪哥哥玩耍玩耍！”说罢五指一翻，以十分刁钻的角度握住了梁奕欢执剑的手腕。
　　早在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梁奕欢就感觉脑子轴了一下，这调戏的语气也不知道元晨打哪儿学来的。一分心就被抓住了手，正想要换个手拿剑，突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一挥手就把元晨扫到了墙边。
　　天降正义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