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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三)
莫名哭了一场,又冷了脸,缙云结束议事过来时,相萤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
罔室其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别说做缙云大人的女人,就是做缙云大人的女奴,也是西陵多少女孩儿的梦想。相萤好歹名义上算是缙云大人的女奴,已经比许多女孩儿更进一步了,她为什么不想着好好把握,反而觉得难过?难道缙云大人不够强大吗?
但不明白也不耽搁他道歉并且哄人,相萤也知道他不明白,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只是心里难过的那一下出乎意料,她一时间也调整不过来。
就在相萤想说“没事了”的时候,缙云来了。
他似乎正要跨进门,却愣了一下,在门口停住脚步,没有说话。
相萤和罔室连忙站起来,一齐向他行礼。
相萤的屋子白天是没有火的,就算是晚上也只有一把,樗结叮嘱她不是特殊情况,不要使用,相萤牢牢记在心里,那火把昨天什么样,今天就是什么样。
她的屋子只开了一个小窗,纵是白日,光线也十分有限。缙云站在门口,就挡住了门外照进来的光,相萤看不清他的神色,连他的身形都因为背光而影影绰绰。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往前走了两步:“我来看看。”
话音落地,没人回话。
罔室是觉得相萤明显哭过,缙云大人或许以为是他欺负了她,所以不敢吱声。说到底好像也的确是他欺负了她,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欺负的。
相萤是因为手里还抓着浆果陶碗,想到自己给罔室留了,剩下的一小半还进了自己肚子,却没想到缙云也会来看她,没有给他留出更好的,觉得羞愧,难以开口。
缙云则是一眼看到了相萤发红的眼眶,不知道缘由,也就不好说话。
最终还是相萤说:“大人,请坐吧。”
相萤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坐到罔室旁边,坐下后三人又面面相觑。
罔室先开口:“这个,大人,我刚刚……”
三人坐下来,这个话题本来已经岔过去了,罔室自己心虚,又带了起来。
缙云看向他,无声等着。
罔室张口结舌:“可、可能是我哪里没注意,所以相萤才生气了,吧?”
缙云又看向相萤,相萤本来想低头避开,却又抬起头回视。
她的眼睛好像不红了,嗓音也很平静:“罔室不知道原因,大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话听起来敷衍得很,罔室有点儿怕缙云会厌烦她,努力解释了一句:“可能是过于思念我们,所以才流泪。”
相萤:?
这才一天,她想,罔室的脑子远远不如他编草席的手艺。
但她没有反驳,即便只有一天,她也的确非常想念罔室和缙云。虽然不到哭的程度,但心里是难过的。
缙云倒是没有厌烦,他好像在想什么一样,视线往右边偏了偏,脑袋也就不自觉地跟着往右边微微一倾。
相萤见过好几次,他心里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小动作,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这个动作里带了一种非常幽微的天真。
“花食节的时候,我来接你。”
他好像毫无异议地接受了相萤的理由,也接受了罔室的说法,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相萤下意识去看罔室,缙云摇头:“罔室有自己的事。”
“是啊,”罔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湛水会来,我想陪着她。”
这是一个新名字,相萤茫然。
罔室解释道:“湛水是流族人,到处迁徙,我们能见面的时间不多,所以每一次我都很珍惜。你就跟着缙云大人,好好玩,到时候要是湛水那儿有什么好看的好吃的,我给你留着。”
看她似懂非懂,罔室又说:“湛水是我的情人。”
这下懂了,相萤点头:“那不打扰你们,我跟着缙云大人。”
“好。”缙云点头,问,“你在有熊,觉得如何?”
相萤想了想:“你们什么时候来呀?”
缙云诧异地轻轻一抬眉毛:“你不喜欢有熊吗?”
“有熊很好。”
她走在外边的时候,彼此都是和善地打招呼,连好奇也是善意的,不会担心忽然有人投过来异样的眼神。
她抿抿嘴角,说:“但你们都不在,我有点儿怕。”
“时间长了就好,你慢慢会熟悉的。”缙云说,“有熊对你来说比西陵好,这里经常有外族人来,大家见到不一样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我明白了。”相萤心里有点儿难过,又好像有了新的希望。她迟疑了一会儿,“那,缙云大人,我还能给您补衣裳吗?”
缙云:“……”
罔室:“……”
相萤懂了:“那,您见多识广,您能帮忙想想,我可以做什么吗?我之前见到有熊这里有人种地,有人舂麦,有人造房子,还有人会分辨草药,您觉得我能去试试吗?”
从伤有了起色之后,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找一件事情做,让她的付出对旁人有益,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获得粮食居所。
之前缙云给她分过许多粮食,她压根吃不完,都存在陶罐里,请罔室同人换了布和针线来练习缝补。可惜她长进很慢,做出来的衣裳只有自己愿意穿。
她的选择很少,因为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不知道人们都会做哪样的事,只能默默观察。只是在西陵她先是养伤,伤好了后又不敢独自出门,等到了有熊,才在今日清晨悄悄出去看了一趟。
出去了这一趟,她才知道,原来人并不是除去洗补就必须征战,也不是不能编草席就必须当族长,她还有其他选择。
但怀着希望,思来想去,相萤又觉得好像哪一样都不比洗补容易,她怕什么都做不成。
缙云想了想:“你……要做事,得先有力气。”
不管是种地还是造房子,都得要有力气,就算是辨别草药这样看起来轻松的事,也是要翻山越岭去采药,甚至自己先试药的,因此一样需要比旁人强健的体魄。
相萤伸出双手,低头去看。她的手上依旧没有茧,也没有伤口,之前明明被针扎到过那么多次,落水后爬上岸时,也被河边的茅草割出过一条大口子,现在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慢慢就自己愈合了。
她默默无言,抬起头看缙云。
缙云也看到了她那一点儿也没有变化的手,雪白无瑕,在昏暗的室内好像也发着光。
“如果你不能变得强力,就得有别的能做到的事。”他顿了顿,忽然说,“罔室,你先出去。”
罔室和相萤一样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执行了指令。
相萤看着缙云,缙云道:“巫炤说,你身上有灵力残留的痕迹。”
相萤知道灵力是什么,但是这个说法:“残留的痕迹?”
缙云点头:“不像旁人施加的,应当是你自身的灵力。若你能再次使用,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吗?”相萤心里一亮,脸上先笑出来,但很快又迟疑,“但是,为什么只留下痕迹?我现在没有灵力吗?”
缙云摇头。
相萤的眉头皱了起来:“灵力也会消失的吗?不是生来就有?”
缙云:“或许是被剥夺了,或许是枯竭了,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想起来。”
相萤定定看着他:“鬼师大人是怎么说的呢?”
“……他认为你的灵力是被剥夺了。”缙云轻轻叹一口气,“要重新找回来,很难。”
什么样的人会被剥夺灵力?什么样的人又能剥夺灵力?灵力天生地长,天生有灵力的人,只要血脉还在搏动,不论强弱,都会积聚灵力。因此,要杀死一个有灵力的人不难,要剥夺一个人的灵力,令其血脉之中再也没法积聚灵力,却没有听说谁有这种能力。
或许只有那些神明仙人,才能做到。
既然剥夺灵力是人做不到的,那么将剥夺的灵力再找回来,怕也是人做不到的。
昨天巫炤提起这件事,他今天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她。他当然有一丝迟疑,毕竟相萤过于柔弱,即便他自己觉得,希望渺茫不代表做不到,但他不知道相萤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这渺茫的希望,反而增添了痛苦。
相萤好一会儿没说话,缙云于是又道:“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可以庇护你。”停顿一下,“但你得知道,那不一样。”
受他人庇护,和自己站起来,是不一样的。
相萤在听到自己灵力被剥夺时,从头顶灌到脚底的那刀锋一样的冷意,在缙云说出这句话后,像薄冰似的脆裂消散了。她眨眨眼,好像要把眼底的雾气眨掉:“我会去做的。”
她的表情太镇定了,不是咬牙下决心的坚定,也不是被迫应下的犹疑,而是心里打定主意要去做,反而透出一股方向既定的安心平和之感。
缙云微微一笑:“好。”
“但我不会御使灵力……”相萤问,“您知道哪里可以学吗?”
西陵的巫之堂倒是可以,但那里非常排外,相萤多半进不去。有熊普通人居多,姬轩辕作为一个灵力充沛的人,却一心扑在没有灵力的人身上,整个有熊只有一个年迈的祭司,带着两个小学徒,多半没有余力教她。
想了一圈,缙云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玳族。他们擅长灵力之事,可以教你。”
“太好了!谢谢您!”拨云见日,相萤终于毫无负担地笑起来。
“得等嫘祖和姬轩辕成婚之后。”
相萤连连点头:“不着急不着急,这个事儿急不来,您也很忙,我最近也还是想再找点别的事做。那样要是灵力找不回来,知道我还是能做一点事。”
“对,”缙云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
彼此都解决了一桩大事,心头轻松不少。
缙云今日不回西陵,之前与戎冬雮吉约好比试,于是告辞去找他们。走到门口,又回头问:“我与戎冬他们比试,你来吗?灵力也是力,由自身作用于他人,你多看看,或许有助益。”
罔室把东西都拿来了,相萤原本打算继续练习补衣裳,听到缙云这么一说,立刻点头:“来!”
实际上是不太有助益的。
貔部的戎冬大人和梼杌部的雮吉大人,一个高大健壮得像一座山,一个精瘦高挑得像洗衣槌,但都热衷比试。两人轮番挑战缙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又与部下切磋,屡战屡胜,屡胜后哈哈哈互相嘲笑欺压弱小。
缙云考虑到相萤身量矮,特地给她找了一个前排的位置,但他们打起来速度太快,相萤时常跟不上,且最近天气干燥,地上全是土灰,一扫腿就扬起一片土幕,还没等一片落下,下一片又起来,前幕接后幕,轮番登场,四海翻腾,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周围的人都在大声叫好,相萤只能在尘土里眨眼睛,一边呛咳一边跟着喊。
然而透过层层的尘灰,相萤见到了一个平时见不到的缙云。
她曾经见过一次他穿甲的模样,也见过一次他卸甲后满身大汗,沉默又疲惫的模样,但同样是动武,现在却是不一样的。
现在他额边虽然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却在阳光下闪出一片亮晶晶的细碎,整个人都好像被照亮的溪水,清凌凌又耀眼,动作利落,边拆招还会边谈笑,打赢之后把戎冬拉起来,互相对了一下拳头。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轻松又开心的缙云。
相萤看得出神,缙云打完,笑着和雮吉站到一起,点评正在比试的戎冬和貔部战士,偶尔看她一眼,便朝她点头。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星星。
等到众人尽兴之后,相约去吃炙肉。缙云给相萤介绍戎冬和雮吉,戎冬惊奇地打量相萤一圈:“他们之前和我说,我还不信……”
这样一副瞧稀奇货物的语气,缙云面上顿了顿,去看相萤。出乎意料的是,相萤好像没觉得冒犯,只是略有些腼腆地问好。
戎冬哈哈一笑,手下意识要去拍她的肩,幸好被缙云及时拦住:“啊?噢!”
一旁的雮吉说:“你一巴掌下去,她就散架了。”
雮吉是个长发鸦青,披散着像瀑布一样,从肩头倾泻到腰间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容色殊丽,平日被人看得多了,倒没有对相萤表现出多么惊奇的模样,只是微笑着朝她点头。
戎冬不好意思地咳一声:“我下次注意嘛。总之,既然是缙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管有什么事,要是找不到缙云,你就来找我和雮吉,找彭冼和守黎也成!”
缙云说:“彭冼和守黎,你待会就能见到了。”
相萤于是道谢,跟着到了炙肉的河边,发现姬轩辕和嫘祖也在,没一会儿,彭冼和守黎也到了。他们彼此都相熟,相萤倒是多出来的,但缙云一一给她介绍后,她好像很容易就被接纳了。
她想,缙云之前说观战对她感受灵力有助益,多半是乱讲的。他应该是想带她认识更多的人,所以才邀她出门。
而且他介绍她,都说是“朋友”。
察觉到这一点,相萤觉得心中十分温暖,温暖得甚至有一点儿烫。
月出东山,皓皓银光洒遍大地时,众人才散去。缙云踏着星光月色将相萤送到屋前,见她进去了,屋里却没有光,不由得问了一句:“不点灯吗?”
相萤在里面回答:“有月光呢。”
今晚月色雪亮,的确不需要火把,缙云于是道别回转。相萤就着窗口洒进来的月光,草草清洗一番,安心躺下。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圆巨大的日轮,发出刺眼又冰冷的白光。日轮中间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其余都看不清楚,只见到一双眼睛,似乎闪着水光,又似乎透出森森的杀意。
那个影子说:“生死之劫,你以为我会留你?
“剥去灵力,连凡人都不如的东西,自何处来,便归何处去吧。你记住,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刀锋一般的冷意从天灵盖直劈下来,伴随着撕裂焦灼的痛苦,好像把她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活生生蒸发了。
——!
相萤喊了一个名字,从梦中陡然惊醒。
剥夺灵力这种事,等到以后生产力(?)发展了,抽灵骨毁灵根分分钟的事儿(串戏
啊宣动四霓商说“带我去看那个时节才会有的虹霞”的时候,bgm到底是啥啊!——来自死活没在音乐集里找到那首bgm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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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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