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情附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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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江饰睡得很沉，一觉就到天亮那种，而且醒来的时候祁然已经站在床边穿衣服了。
寒假正式开始了，祁然也要回家了，但是他答应了雷曾他们，就每天下午，那个学习小组，要扎堆在快餐店里学习。
祁然为什么答应，江饰大概是了解点的，就是不想在祁家待太久。
祁然可能还是受不了自己母亲的眼神、自己父亲对他下意识的问候，亦或是受不了老爷子想方设法的想让祁然和苏小诗多相处。
小少爷的这点小心思，江饰是知道的。
江饰预感自己接下来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老爷子会安排，他也会慢慢地无暇顾及祁然每天的日程。
祁然整个早上都安安静静的，洗漱吃饭，一直到出门，江饰站在门口，祁然才绑好鞋带站起身来，看着江饰：“昨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出来我看见你睡着的样子，我觉得你好好看。”
江饰看着祁然迎上来，笑着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你昨晚上起来过？”江饰皱了一下眉。
“嗯，”祁然点头，“你睡得太熟了，我还摸了一下你的眼睫毛，你都没有醒。”
“你……”江饰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祁然已经抬脚出门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懵了，感觉脑内电光火石一般，他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觉得祁然的反应很怪异，而他和祁然唯一有不同联系的地方，就是手机。
“江饰？”祁然在外面叫他，“江饰，电梯到了。”
江饰的手心都在出汗，赶紧把手机收好了，跨出门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但是还是要在脸上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祁然晚上起来过？还摸过他的眼睫毛？
他怎么不知道？
他的神经反应不会允许这样的，以前祁然就算是翻个身他都能模糊中有所察觉。
一直到到达祁家，江饰和祁然都没说一句话，但是祁然一直嘴角带着笑意，下车的时候还站在门边问江饰：“我想要找你的话，是不是直接找你就行了？”
江饰愣愣的点头：“你想找就找。”
祁然看着他的样子却笑了：“江饰，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饰心里一惊：“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祁然像是心情大好，但是江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心，“就感觉我们确定在一起了之后，你变得不一样了。”
祁然走后，江饰在后视镜看了半天，确定祁然没回头也没给他发短信了，他才把手机摸出来。
季显是风风火火从祁氏公司楼上下来的，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面目惊恐的看着江饰：“你昨晚上给我发的消息，我看见的时候挺晚的了，我想着大晚上了，你可能睡了，我就没回消息。”
“早上起来，”季显边大喘气边把手机拿出来，“早上我就越想越不对劲，想着中午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来找我了。”
江饰皱着眉，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我没给你发消息，而且我这里也没有记录。”
季显疑惑：“你发了啊，你看。”
江饰看着季显的手机，是自己的账号没错了，看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如果他没记错，那时候他已经抱着小少爷睡着了。
“当时我在和基金会的那些前辈聊事情，这条消息语气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关键是还有关基金会的，”季显拧眉，“这几天的确有人查基金会，老爷子说可能是小少爷，我以为你问出了点什么。”
江饰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凌乱。
“还好昨晚上有点忙，再回头都凌晨了，不然我真的要回一下是不是小少爷发现你不在基金会了。”季显有点后怕。
江饰揉了揉眉心，季显悄声说：“江饰，要不你跟小少爷坦白了吧，我真的怀疑要是你真的猛地不见了……你不会真的打算一声不吭的走吧？”
江饰的眼里有悲哀。
“江哥，”季显很少叫他江哥，毕竟江饰比他就大两岁，而且室友多年，季显和他在基金会的身份也就是多个老爷子的事，两人感情不浅，现在季显看着江饰，一脸难言，“江哥你这样对他不好，这种事情怎么到你自己身上了，你就变得这么犹豫。”
江饰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我想想吧。”
季显也叹了一口气：“是不是现在小少爷无论说什么，你都没办法拒绝？”
江饰闭了闭眼。
“江哥，要是现在小少爷还没有恢复，哭着闹着问你要毒|品，你会给他吗？”季显问。
江饰皱眉，声音发寒：“我不知道。”
季显有点害怕的抽了口气：“他要是闹的话，我估计你是会给他的。”
江饰咬了咬牙：“我说不出口，不然我也不会把和老爷子的聊天记录，还有和你的一切记录都删掉，开始我是觉得不要告诉祁然，祁然其实真的还不是很稳定……至少在我这件事情上，现在我就是单纯的很害怕祁然知道，这事情我觉得挺搞笑的，我也知道先告诉他，先痛了后面就好了，但是我感觉我自己承受不住。”
“我可能太自私了，我知道我会在祁然成年后离开他，”江饰透过车窗看外面，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我不想这么早让他知道。”
“就必须要离开吗？”季显觉得有点心酸，“你喜欢小少爷吗？”
江饰笑了一下：“我爱他。”
“那小少爷喜欢你吗？”季显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江饰眼底的悲哀和心酸展现得彻底，小少爷要是不认真的话，江饰的心里大概也不会这样纠结吧。
“就不能求求老爷子吗？”季显想到老爷子，眼里闪过一点希望的光亮，“老爷子疼小少爷的，坦白了求一下他？”
江饰却摇了摇头：“老爷子疼祁然是一回事，但是这种事情是另一回事，大少爷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大少爷是不是为了我，也是他自己在说，祁然说过，老爷子也找我说过，大少爷早年的心思他未必不知道。”
季显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了。
“像祁家这样的家庭，这种事情……”江饰说着笑了一下，“大少爷未必不是在泄愤，至于关键是不是老爷子早年的阻拦还是我后来对祁然产生了感情，这些也只有大少爷自己知道，不过他毁祁然的同时也毁了自己，他未必是脑子不清醒了，而是仇视着一切不理解他的人。”
季显：“……”
“老爷子没办法的，”江饰愣愣的眨了眨眼，“还没到容纳这样的感情，寻常人家都觉得不正常，更何况还要一代人一代人经营下去的世家。大少爷说这样的家庭，融进血脉的亲情也不过如此，其实不然，老爷子为什么费劲要送他去疗养院治疗……为什么老爷子看重我，但是还是只能听命行事，我比谁都清楚我自己的身份。”
“江哥……”季显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下次要是收到什么消息，你就别回了，打电话见面聊事情，”江饰扬着嘴角笑了一下，极其难看，叹了一口气，“你去忙吧，最近我应该都跟着老爷子的，寒假二十几天，让小少爷先适应一下。”
季显还想说什么，但是组织了半天的语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只好有点负气的打开门走了，走出几步还是不舒坦，趴在车窗上说：“江哥，你也不要想太多，让小少爷这段时间开心一点吧，让他的回忆美好一点。”
江饰点了点头，看着祁然的对话框。
美好的回忆对祁然真的就好了吗？江饰看着，觉得对话框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只有低着头看着方向盘，大概会越是美好，转头发现突然结束了，美好所带来的伤心会更大。
江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低声笑了一下：“好像不用等到突然结束啊，一想到我会离开你，我就伤心得不得了。”
…
祁然睡完午觉起来，家里安静极了，好像他在家的时候，都没有人会高声说话，他看着在楼上忙活的阿姨，这个阿姨是祁家的老阿姨，但是对祁然不熟悉，看见祁然的时候还是有点拘谨。
祁然只是站在楼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回房间躺下了，躺下来还没有半分钟，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一分钟后，祁然站在了自己爷爷的书房里，帮着老爷子磨墨，老爷子最近喜欢练书法，这种事情静心，祁然磨好了就坐在他边上看着。
“你要练练吗？”祁老爷子脸上全是和蔼的笑脸。
祁然摇了摇头，老爷子也不勉强，宣纸铺开，祁然静静的看着老爷子下笔。
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虽然血压高，但是拿笔的手是极稳的，宣纸上很快就出现了老爷子苍劲有力的字迹。
“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老爷子念了一遍，看向祁然，“然然，你知道李白的这首诗的意思吗？”
祁然淡淡的开口，显得不是太想过度思考这句诗的意思：“天色清明的时候，江上的月亮会很明亮；人心态宁静淡定的时候，江上的海鸥会知道。”
老爷子笑了笑：“古人就喜欢以物寄情丝，明感想。”
祁然看着，说：“万物皆有灵，因果相衬，眼见之物，所想之情，再附在事物上，现在的人和古人也差不多。”
祁然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祁老爷子眼里惊喜了三分：“那然然，你会这样吗？”
祁然的眼眸都没波动一下，点了一下头：“会。”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情附于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