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主传说》根璃

48、第四十五章 判决

　　经过太子的叙述，皇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原本就已经不太好的身体更加虚弱了。
　　林彩清直直跪下：“皇上，谋害太子一事是臣妾一人所做，王爷他并不知情。”
　　“你可有凭证？”皇上内心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兄友弟恭。
　　“臣妾有证据。”林彩清坚定地说，“皇上大可派人查证，那陆玖身上有与妾私相授受的绣帕，那是妾的贴身之物。皇上明察，妾与陆玖暗通款曲，自不会将此事告知王爷。”
　　“你！”成王看着林彩清决绝的表情，心灰意冷，“我以为你是爱着我的。”
　　“怎么可能。”林彩清自嘲地笑笑，“我与陆玖两情相悦，但皇上圣旨一下，我们便被生生拆散，我恨你，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她的眼中充斥着恨意。
　　成王和林鑫祥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她。
　　再没有人辩解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的成王夫妇、林大人和一旁站立着的太子，皇上下了最后的判决：“成王妃谋害储君，赐毒酒一杯。成王虽纵妻谋害储君，但念在他并不知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贬为庶人，终其一身都不得再回京。林鑫祥教女不严，贬去官职。林家嫡系不论男女皆流放边关。”
　　“谢圣上（父皇）开恩。”林鑫祥和成王跪伏于地。而林彩清怎么双目失神地坐倒在地，久久没有说话。
　　判决已下，林府一下子就从相辅之家变为了罪民，成王也成为了一个庶民，林彩清——死了。
　　饮下毒酒之前，成王问她，眼中流露着落寞：“你真的都是因为恨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是。”林彩清语气很平静，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嫁给你是圣旨下逼不得已的行为，我恨你，恨你们所有人。”
　　“那你……为什么哭了？”成王看着林彩清流下的泪。她的眼中很平静，没有波澜，但泪却止不住地流。
　　“我哭了？”林彩清精神有些恍惚，她抬手抹去流下的泪，神情飘渺，“可能是不甘吧。我于众人羡艳中出生，却是如此结局。当初，我不应该下山，不应该嫁给你，不应该……”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她看着成王，似是要看尽这人生中的最后一眼，饮下酒，笑着，死去。
　　看着林彩清饮下毒酒跌倒在地，成王闭目，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太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弟弟，他只是拍了拍成王的肩：“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望向天边，他回道：“打算？离开京都，然后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吧。”他自嘲地笑笑：“当年特别希望自己能够离开京都，四处游历，但现今，得偿所愿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太子没有再自称为‘孤’，仿佛自己就仅仅是一个为弟弟送行的哥哥。
　　“那就谢谢哥哥的原谅了。”成王释然一笑，“听说你和慕容决裂了？”
　　“没事，只是没有办法了。”听出他的关心，太子也不遮掩，“你保重。”
　　“保重。”他笑着，“今后大概都无缘相见了。”是啊，一个登基后不能离京，一个贬为庶民不得返京，兄弟俩大概真的无缘再见了。
　　林家举家离开的时候，林清月和萧鸿易容后前去送行。林清月没有出声，她只是远远看着，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萧鸿。
　　萧鸿安抚道：“不用担心，太子已经派人一路护送。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林清月在尽可能地抑制自己的不安。
　　将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掌心中传来的温度，似乎有着特别的力量：“他们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这次的事你姐姐一力承担，林家牵扯得并不深。”
　　“姐姐她怎么会？”林清月不明白林彩清的所作所为。
　　“可能只有上天才会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吧。”萧鸿安慰道。
　　时间回到刺杀前，成王府中，林彩清和陆玖单独在交流。
　　“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林彩清询问。
　　“什么忙？”
　　“帮我杀了太子。”
　　“你就这么想要那个位子？”陆玖不解，在他的印象中，林彩清不是这样重视权力的人。
　　“总要搏一搏吧。”她看着书房的方向，他们都知道成王就在书房内，“之前因为献药之事，我害了他。这样下去，等太子登基，他逃不过圈禁的命运。”
　　“这样也好，至少性命无忧。”
　　林彩清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了解他。与其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中，他更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是我让他卷进了夺嫡的斗争之中，我对他而言是错误的存在。我……不该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
　　“所以你想让我刺杀太子，是为了让他离京。你想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自由。”陆玖有些恼怒，“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既然知道会输，刺客必死无疑不是吗？”
　　“这件事，让你手下的死士去做便好，你不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玖打断：“我会去的。”
　　“你……”林彩清愣了一下，“你可以不去的。”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心也一直为你而跳动。你既然已有死意，我自然也不能独活。与其让别人去送死，还不如我亲自去。也算与你同生共死。”他的心中藏着太深的爱意。
　　“我何其有幸，可以有人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如果当日我没有嫁进成王府，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爱上成王，不会逼他去争，也不会负了你。我们也不会是今天这般模样。”但她不后悔，因为成王给了她足够的爱。
　　“是我的错，若当日我没有不告而别，也许今日我们就不会这样错过。也许真的能幸福也不一定。”陆玖知道，他注定与林彩清有缘无份。但能一同赴死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所以也就有了之后陆玖只身刺杀，而凶手也能被轻易找出，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有遮掩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