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今天是葡萄

2、侍寝

　　五月的第一天，兢兢业业的皇上终于处理完了满桌子的奏折，最后一张是苏州知府要求拨款加固堤岸的折子，皇上凝眉沉思了许久，批了个准。“皇上，今日可要翻牌子？” 韩谚正要摆手，眼一瞥看见了储秀宫姜贵人，心下一动，翻了姜贵人的牌子。
　　储秀宫内还是老样子，只有一位主子，就连墙角的草也是敷敷衍衍地开了两朵小花，正想命人把两朵花移植到自己的兰花盆里的姜贵人知道了今晚侍寝。终归还是有这么一着，姜贵人又看了两眼颤颤巍巍的小花，算了，墙角也挺好的。
　　“主子，这件湖蓝的裙子可好？”流光一脸兴奋的挨个展示箱子里的裙子，姜贵人屈尊给了那湖蓝两分注意“拿那件米黄的吧”流光跟了她5年，闻言静静退下。
　　是夜，天熙帝来了这座沉寂了多年的储秀宫。曾经还是陈王的皇帝幼时来过这一次，那时候这里住着一位刘嫔，并不得宠，人却是温温柔柔的，给了迷路的陈王一块玫瑰糕，亲自把他送回了临坤宫。不久刘嫔病逝了，陈王还伤心了一小会，这储秀宫也慢慢荒凉下去。皇帝抬眼看见一身米黄的姜贵人，笑了笑，倒是随了姜家人，真不知道这姜家怎么养的孩子，不分男女大小都是一副书卷气。伸手扶起了姜贵人，“可曾用过膳？”姜贵人没想到和皇帝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愣了愣“用过了”“朕还没吃呢，陪朕再吃点”皇上都发话了，姜贵人只好看着宫人们摆饭。
　　幸好皇上没有为难她，皇上吃得很快，姜贵人还花了一会思考这皇家人吃饭是不是都这样。随口问了几句家里读的什么书，接着皇上就后悔问了这个问题，看着眼前就差列单子的姜贵人“不早了，安置吧”姜贵人紧张了一下，便随着宫人沐浴更衣。黄色的帐子垂下，挡住了一夜春光。
　　第二天一早，姜贵人准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还睡着的皇帝，缓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起晚。陪皇上用过早饭，这才露出一点倦色，摸了一下头上的玉簪“流光，换那只蝴蝶钗。”这人还是要有烟火气的，姜贵人抚了抚额角，希望自己不要太碍别人的眼了。
　　景仁宫内，何才人早早就到了，本以为自己已经不晚了的姜贵人心下一紧，再抬头就是温婉得体的笑容，给几位娘娘请了安，又随口和上首的严贵人寒暄了几句，淑妃频频婷婷地进了大厅“倒是我来得晚了，姜贵人这只蝴蝶簪看着有趣。”“再有趣哪比得上你头上的祥云钗精巧”魏嫔接过了话茬“检儿喜欢这祥云，非要我天天带着”淑妃轻轻摇了摇团扇，提及子嗣，就连皇后也是征了征。姜贵人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只要一位公主就好啊。
　　回到储秀宫，看见了满屋子的赏赐，各宫的妃嫔都差不多，多是布料摆件，皇上的赏赐吸引了姜贵人的目光，是一本孤本。封面早已泛黄，哪怕是在皇宫地精心呵护下还是十分脆弱。这要是妹妹看见了估计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才不过进宫几月，却比过去的十几年都沉重。
　　皇上接下来几天又点了几次储秀宫，面对众人的酸言酸语，姜贵人一笑而过，该有的礼节一分不少，面色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恼怒，后来就有了传言说姜贵人书读得多，人也呆，不懂风情。为此流光气了好几天，很快，便没有人关注姜贵人了。
　　严氏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