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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五
      神圣的单纯。

      1938年三月十八日。
      奥地利人又一次为他们的国家穿上了婚礼服,即使罗德里赫并不愿意。
      绝对不可以和德国合并,永远不可以。他接近失态地对总理塞斯•英夸特先生大喊。德国人需要的是战争,是种族主义。而且由于奥地利人种原因,他们绝不会把我们的人民当成所谓“纯正雅利安人”来对待。
      您忘记了,其实约瑟夫一世皇帝虽然让我娶了海德薇莉小姐,但同样对她的子民并不仁慈。他摊开双手,仿佛上面陶尔斐斯先生的血迹犹在。
      总理的脸癫痫一般抽搐着,他从来没有想到平日一脸温和总是容易脸红的罗德里赫也会对他大喊大嚷。他是被奥地利的纳粹党人扶植上台,只会听命于他在柏林的主子,盘算着如何将这个国家从地图上抹去。
      可是您看,您的人民在说什么?总理似乎是有了办法,将罗德里赫拉到露天阳台上。下面的英雄广场人山人海,一战时期的老兵戴着勋章,妇女和孩子亲吻着德军士兵,大把地塞给他们香烟和糖果。在上一次的战争中他们失去了奥匈帝国,北方的德意志失去了第二帝国。被旧日回忆冲昏头脑的人民认为合并会给他们带来又一次帝国的荣光,看不到他们的国家脸色苍白。
      您看到了吗?您的人民都在催促您。总理谄媚地对他笑着,伸手整理罗德里赫的领结。您是我们永远的奥地利先生,——况且,您爱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请不要在这里说到“爱”这个字,这对于国家来说毫无意义。我们之间只有婚姻和战争,没有人类的感情。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挥开总理的手,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抵抗已经毫无意义。他感到极端的无力,即使是像当年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皇强行替他签定与法国的婚约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这样的惶恐和无助。亚瑟•柯克兰,这位世界第一的好先生站在阳台下的广场上向他遥遥抬起高筒礼帽的帽檐,绿眼睛里满是阴险笑意。
      他的法国盟友,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拍拍罗德里赫的肩膀:算啦,你其实这也算是人归原主。贝什米特也不算什么坏家伙——
      但如果你不赶快和他合并,恐怕他就要来找我的麻烦了。弗朗西斯把没说出口的半句咽会喉咙里,换用一个更加亲密的姿势拥住他:况且他家的新老板是奥地利人,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路德维希可是个好小伙子,这次哥哥我不会吃醋哟……
      有什么好啰嗦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亚瑟•柯克兰大步跨过来一把拽住罗德里赫的领子。把他拖下宫殿的螺旋形楼梯,狠狠摔进路德维希怀里。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一个老掉牙的帝国。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到老地方去了。亚瑟用鼻子哼了一声,装腔作势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亲吻你的新娘子吧,但愿他在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不会变成一只老羊精。
      罗德里赫拼命想让自己镇静下来,毕竟——这也是他所不愿意承认的——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路德维希揽住他腰身的手臂好似铁箍,根本挣脱不开。他在不自觉地打着哆嗦,好似一只被投给豺狗的兔子。而且民众的欢乐似乎极具传染力,他对这段婚约已经不是那么恐惧,甚至开始产生隐约的期待。
      是你,还是那个笨蛋?他竭力让自己显得冷淡而无所谓。仰起脸看着路德维希冰冷的蓝眼睛,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正在和亚平宁半岛的天真小美人费里西打得火热。或者——你们俩?
      路德维希只是低下头,亲吻他嘴角的美人痣。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先生在婚礼上缺席的原因很简单:他开过来让奥地利人开开眼界的新型坦克在半路抛锚了。
      而他自己更愿意将其归结于“鲜花战争”。他和古德里安将军一路上遭遇了奥地利民众过于热烈的欢迎,以至于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的形象毫不亚于刚刚从最激烈的前线上退下来:全身制服的扣子被扯得一颗不剩,武装带壮烈阵亡,一只靴子也光荣牺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满脸的口红印和黑色机油污渍被他自己用袖子抹得横一道竖一道,满头银发乱得只少一对麻雀在里面下几颗蛋。
      他本来是成大字型躺在亨利索伦饭店的沙发上,抱怨机师给坦克加的润滑油太劣质。见到被自己弟弟拖进来的罗德里赫似乎是想跳起来,像老式普鲁士绅士那样靴跟一碰向他行个礼。可又记起来自己目前的形象实在不佳,只好一边提着对他来说过于肥大的马裤向罗德里赫胡乱敬了个礼,一边拼命想把袜子破在脚趾头上的洞压到脚底下去。好像一个没有整理仪容的士兵,突然被叫去接受将军的检阅。
      笨蛋。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喂喂小少爷,谁是笨蛋啊?本大爷是正规军,可不是盖世太保!他看到罗德里赫皱起的眉头,毫无形象地咧着嘴。
      路德维希一副胃疼的表情,罗德里赫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笑出来没有,但他可以确认,自己肯定是咳嗽了。

      路德维希放弃了调清那吱啦个不停的无线电,伸了个懒腰。罗德里赫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他偷着从门缝向里面看了一眼。罗德里赫已经换上了睡衣,但是显然睡不着。坐在他习惯的那把扶手椅里,手里端着一杯白兰地。
      他其实并不是想用酒精带来麻醉感,那点白兰地只有浅浅的一杯子底。不断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似乎想借助这种假象来催眠自己。紫罗兰色眼睛在回忆中显得比平日还要纯净柔和,带出一份温柔出众的美丽。
      “在想什么?”路德维希忍不住轻轻问出声来。
      罗德里赫一怔,微笑消失了,面部柔和的线条冷硬起来。他把手中的酒杯向桌子上重重一放。“这不是当观众的时候,West。我们得干点什么。”
      “就像奥地利音乐大师路德维希•冯•贝多芬说的那样,就算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也至少得给他使个绊子!”

      真是毫无逻辑性的一章……就是讲当年少爷改嫁前后的心理活动(还好他没想着撞桌子角,偷偷把手里的止血芳瓶子收起来)唯一的亮点就是马鹿COS虎口脱险,祥林……啊不,马鹿你GJ!
      路德……路德你绝对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少爷的,绝对的。
      陶尔斐斯是原奥地利总理,因反对奥地利纳粹化被暗杀。
      题头“神圣的单纯”是宗教改革家扬·胡斯在被火刑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信女在往柴堆上添柴火,而说出来的。在此处形容被蒙蔽的民众。原文应该是拉丁文,我实在不会拉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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