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这道题》陌苍泽

4、D3 2019.1.25 不麻烦 春节（初一） 休，接电脑，闲聊

　　十点的阳光把我唤醒，我踢上拖鞋，朝厨房挪去。“妈，有什么好吃的”，身后一片寂静，半个打出的哈欠无法收回，猛地回头一看，陌老师正坐在客厅的电脑桌前，循着声音看向我。“这孩子都多大了，衣服也不穿整齐”妈妈絮叨的话声刚落，陌老师急忙转过头、佯装看电脑，瞬时猪肝色从脖子根染到耳后。我忙不迭地低头看自己，睡容凌乱，睡衣扣子竟也忘系三分，顿时间困意消散。
　　“老师，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不上课吗？”此时只能以从容定乾坤才能挽回一局了，我平复了下心情，定定开口。“我们单位临时要个表格，赶十一点前得发过去，我家电脑年久失修，爸妈平时也不玩，现调整也来不及了，一时情急就想到借下你家的，麻烦你们了。”“哦，不麻烦。”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已全然冷静下来，再定睛一看，老师也身着睡衣，只不过本就单薄的身体穿着看起来至少170的优衣库男装藏蓝棉质睡衣，样式本就传统，却偏偏全部扣子又下而上全部系实，老师如此严肃认真目盯屏幕做表的表情和如此正襟危坐的禁欲样子让人觉得好笑。
　　老妈去遛狗了，老师的表格也差不多完成了。我们身着睡衣，小坐沙发片刻闲聊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小情侣，北方空旷的蓝天和耀眼的骄阳透过落地窗洒在我们身上，这一刻突然有些不真实，我们像熟识的朋友在漫谈：听她从吐槽公司的制度僵化，到讲到每年返乡不到三天陪家人，到这个初一有些特别，是唯一没陪家人上山拜佛的一次。“老师，你信佛吗？”“不，但是我妈妈信，如果不去，在家人面前这是不孝顺，我也只好愚孝，每年都是只登山不礼佛。非说起信仰，我觉得我和佛教还不如和基督教有缘，但是我也没法受洗成为教徒，再说我也别无渴求，信仰科学不也挺好的吗？”我那时还没想过信仰的问题，更不知道原来身为彩虹是注定不被基督教接受的，只觉得宗教信仰这种问题，一太敏感，二我真的不懂，不聊也罢。
　　别看平日的你，说书讲题侃侃而谈，聊及现世，你黝黑如玉的眼神中竟还藏有一丝不被人理解的落寞，突然有些心疼，想必那些身后的非议，你不是不知，而是全部了然。但你的坚毅眉宇之间竟也能藏有一丝柔韧的软弱，似乎你无往不胜的铠甲之下竟护藏一扇软肋，这肋为何，我不得而知，但我想她可能是你的心底一片花海，是无人可触碰的瑶池。想到这，我竟有些心疼，欲以指尖抚上你的鬓角……但是，好吧，我承认我怂了，我忍。
　　这一天，不知是因为不用补课，还是因为爸妈都不在家，还是因为你敞开心扉第一次和我说了这么多，我们享受着这独处时光如此宁静恬淡，没有逾越，没有不堪，老师，我猜你也会怀念这个上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