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失忆 ...
-
第七章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陈六妹撑起身，她还在树冠中四周静悄悄的，昏暗的天色一时间让她分不清是晚上还是早上，直到她透过枝桠看到蛋黄色的朝阳。
——过去一天一夜了，不知道山神君是否安然无恙。
陈六妹焦急难耐手脚利索地沿着树干爬下来。
陈六妹不敢高声呼唤怕寻人不成反引来那个面目可憎的道士。忆起道士不由分说就攻击的情形，陈六妹暗暗咬牙。
陈六妹沿途搜索，约一刻钟，余光瞥见一处空地。空地似乎被可怖的巨力摧枯拉朽一般将树木连着地皮一齐铲飞，空出一圈的树木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而空地的正中有两道影子。
陈六妹拔足狂奔，待靠近又谨慎的缓下步伐探头张望。
变成胖老虎外形的山神君趴在地上，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躺着那个无名道士，两人生死不知。
陈六妹捡了一根粗木，踱步到道士面前，粗木举过头顶朝道士的面门砸去，却堪堪停在离他三指的地方。道士已经死了，他的眼睛圆瞪眼膜却像鱼目一样，泛白发灰。胸口下陷，是被巨力击中胸口，肋骨刺穿心脏而死。
陈六妹丢下粗木忙不迭跑到山神君面前轻轻摇晃虎头。虎目缓缓睁开，陈六妹还没来得及喜悦，心中就一跳愣在当场。
胖乎乎的老虎似乎不习惯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停用前爪抓挠，细腻柔顺的布料很快被抓得破破烂烂，抹布一样披在身上。他不厌其烦，虎啸一声。
“山神君？”老虎听见陈六妹的声音却露出尖牙，边哈气边后退。
“山神君……”陈六妹欲哭无泪，这毫无疑问就是山神君——这么胖的老虎除了山神君不作他想——但为什么他现在却表现的像一只普普通通的老虎，而且很怕她的样子？
陈六妹将死去的道士就地掩埋，回到记忆中误入百妖宴的地方，却不得入内，不知是百妖宴没了山神君妖力支撑烟消云散，还是没了山神君的坐镇不对外开放。一时天地之间她竟不知家在何处，呆坐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嫁给县长儿子的二妹，踉踉跄跄下山。
而变成原型的山神君远远坠在她的身后。山神君与道士一战虽然打死了道士，自己也被道士所伤坏了根基，全身妖力尽失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老虎。他不喜陈六妹靠近，但陈六妹走远他却会跟在其身后。
也不愿离开。
陈六妹不明就里，只得先遂了他的愿，由着他保持距离。
……
……
来到山林和山村的交接处，山神君明显开始烦躁不安爪子刨地，不停在交接处徘徊。陈六妹没注意到老虎没有跟上，越走越远，山神君没由来感到烦躁，对着陈六妹的背影长啸。
陈六妹匆匆往回跑，这一次山神君没有后撤而是咬住了她的衣摆往回拉。
山神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往人类的居所走，本能让他下意识避开人类，但是当陈六妹真的回归族群的时候，他却感到慌张不愿意她回去。
陈六妹一路下来却想了许多，山神君是这个地界的王现在他落魄了会不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有妖怪跳出来顶替他，到时他便是新王的肉中刺，处境就危险万分了。
人类和妖怪井水不犯河水，她把山神君藏起来待到他的伤势恢复，再回山中。
所以她一定要下山带上山神君一起。
陈六妹不容置疑掰开老虎的嘴，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老虎。山神君有些委屈，以前她明明都是乖巧温顺，言听计从的……以前？
老虎晃了晃脑袋，抬起爪子跟上陈六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失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