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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我听到了第一声。就在隔壁。”覃自习吸了一口烟,前半夜的惊吓加上后半夜的惊悚使他绷紧了神经,即使看不出他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忽海没有说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那女孩死去的画面像梦魇一样缠绕在他的脑海之中,她无助的眼神深深印在了他心底。
      两个人一直这样僵坐到了第二天清晨。一缕曦光映在了窗户上,才发觉白天已经到来。
      到祠堂大厅集合时,才发觉一夜无眠的并不只有他们。
      一个叫小安的男生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看样子昨晚也被吓得不轻。
      “你们看到舒姐和刘哥了吗?”有人问道。舒姐和刘哥就是昨天晚上睡在他们隔壁房间的那一对小情侣。覃自习知道这两人活着的几率已经不大了,但他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坐在饭桌上就着榨菜和(huo)稀饭。
      没有人提出说去看一看,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覃自习挑了挑眉,看着他的小表弟安然自若的神情,如果不是他眼下的黑眼圈过于明显,他都要认为他是真的很镇定了。
      最后是齐豫叫上那几个一看就是老手的人去看一看的。覃自习按捺不住寂寞,也偷偷跟在后面瞧。
      谁知这一瞧差点给他吓出半条命来。
      农村里的早先的老房子都是用木头和砖头混着造的,到了夏天阴凉的很。
      领头的齐豫吱呀一声推开了木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在了原地:到处都是血,干涸的血液凝固在床上几乎成了黑色,白色的肠子顺着被剖开的肚皮流了一地,脑浆和着血给砸了个稀烂,一对眼珠子掉在地上正对着推门而入的众人,后面的人一推,吧唧一脚给踩烂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尸体腐烂的腥臭味飘散在了每个角落,大家都表情都异彩纷呈。
      后面跟着过来的几个新人一进去就把早饭给吐了出来,而忽海识相的没有进去,淡定的转了个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跟了上来。覃自习勾着他的肩,说到:“另一个叫舒华的是死于窒息的,自己钻到被子里,屏住呼吸把自己给闷死的。”
      “如果昨天遇害的是我,我可能也就是这种死法吧。”
      忽海停了下来:“你昨天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昨天看到了一个鬼跟我面贴面你信吗?”覃自习眨巴眨巴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忽海看到了他眉间有一颗小痣,放在民间这叫“聪明痣”。
      “那她为什么要钻到被子里去”
      覃自习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呃……你晚上害怕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钻被窝?”
      学霸冷漠的表示从来没有。

      剩下的十个人战战兢兢的坐在大厅等着昨天的老头。其中有一个二十来岁叫祝映的小姑娘一直在不停的啜泣,周围的人冷漠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去安慰她的意思。
      忽海实在看不过去了,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到她手里。
      祝映看到糖,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看着他,默默的走到他身边轻声告诉他:“我闺蜜,昨天晚上说是去上厕所了,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她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
      忽海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女生,放下手机,抱歉的跟她说:“你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覃自习低头拨弄着手机,朝忽海挑了挑眉,做了个口型:弟弟撩妹挺强啊!
      忽海回敬他一个白眼儿,他发现自从和这个表哥亲密接触之后他翻白眼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NPC可不给他们眉目传情的机会。蹒跚的老人健步如飞的来到他们面前,姿势是说不出的诡异。
      老头一句话没有说,拿出了一根红绳子寄在他们手上,拎串一样把他们拎上了路。
      覃自习好奇的看着手上的红绳,试图解开它,不想它越寄越紧,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覃自习赶紧放下手不敢再挣扎。
      十个人被拉到了一片坟头,旁边是一幢黑漆漆的房子,装饰看起来还挺好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就是透露出一股子鬼气。
      覃自习凑到忽海耳边轻声嘀咕:“你有没有觉得这房子特别像棺材”
      他这么一说,忽海才发现这股熟悉而又诡异的气息从何而来:“哎,这不是你昨天躺的那个棺材吗?”
      覃自习一直躺在里面没怎么观察过,倒是忽海被它吓了一晚上印象尤其深刻。
      老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走出来的是一个约摸三十岁的男人。
      老头:“北子,你爸呢?我带人来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转身上楼,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呆滞,像是被抽调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僵硬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
      但是这“僵尸”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很快把一个醉鬼领了下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做棺材的老丁头了。
      老丁头叫了几个人上去扛棺材。覃自习跟在忽海后面,细细打量着屋里。
      屋子里到处都是木头屑,锯子给随意的放在了地上。覃自习隐约在锯子上看到了一丝血迹。
      老丁头指了指放在二楼的一副黑棺,让他们四个人扛下去。
      覃自习和忽海并肩走在前头,这个棺材不大,也不算特别重,四个大男人扛还算是轻松。
      “早些时候,黑棺是给自杀或者早夭的人用的,看这个棺材大小,死者的年龄估计不会很大。”覃自习小声的说到。
      “我觉得很奇怪啊,老头说要给这个叫小樱的孩子好好下葬,不应该用好一点的木头吗?就不说楠木,沉香木这些金贵木头了,起码也得要到桐木、榆木、椴木这类普通木头了,他倒好,用了最最不宜的桑木,桑木火气重,老人们说会影响转世和托生。”
      忽海:“这些做棺材的人不至于不懂这些,八成是故意的。这些地方过于蹊跷,肯定有什么线索,多留意留意吧。”
      大早上的阳光明媚,十个人被迫扛着一副棺材往深山老林里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死了孩子的老许家。
      农村里的山多树多,死了人基本都是往山头一堆立个石碑完事儿的,虽然有些神神叨叨的规矩,但也不过七八天就能完事,更何况现在火葬普及了,更加省事了。
      大家本以为老许是个和村里其他人一样的乡下朴实且略带点封建迷信的,所以当一个端庄大气的女人给他们开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许太太把他们客客气气的领进门端上茶,全程优雅大方,一点没有那种失去孩子的悲痛感。
      忽海带着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这位妇人,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一丝对已逝孩子的眷恋和难过,结果他失败了。她全程和覃某某谈笑风生,一见如故,拉着手兴奋的聊了半天差点成为异性闺蜜。
      十个人无所事事的坐在客厅等了一上午,才见到许先生的面。彼时他正从县医院把他们孩子的尸体带回来。
      看样子是一个六七岁白的有些透明的男孩儿,长相十分清秀,嘴角带了一抹笑,睫毛和头发都是浅浅的棕黄色,完全没有常人死时痛苦而又狰狞的神色,拉去照相馆还能拍张写真,被挂在馆里宣传的那种。
      此时的许母才有点母亲的样子,可也不过是拿出一块帕子装模作样的拭去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然后转身去切水果去了。
      覃自习盯着这个天使一样躺在担架上的男孩,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见过他的可能性。倒不是因为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他身上的衣服,白色,长款,一直没过他的脚踝。很像他昨晚面对面的那个“女”鬼……虽然好像矮了一点。
      许父梳着一个大背头,西装革履的站在一旁,任由他们打量甚至是上手摸孩子的尸体,一边还漫不经心的抽了根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真是冷血。”一旁几个人小声嘀咕着,对这家父母漠不关心的样子很是不满。
      许父抽着烟,勾起嘴角,诡秘的瞥了他们一眼。
      覃自习看都没看旁边这些小年轻一眼,凑到了忽海耳边:“小表弟,快转起你的最强大脑,看看这儿有什么线索”
      忽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傻逼在此”四个字赤裸裸的印在他的眼睛里。
      接受到了对方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覃自习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到许夫人那儿打听线索去了。
      许夫人一看就是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端庄无比,连拿着个菜刀切西瓜都和一般人不一样。
      “姐姐,你怎么亲自动手了。”覃自习想接过刀帮她切,被她轻巧的躲开了:“覃小哥客气什么,你可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给主人做家务的道理啊,你别让我为难啊。”
      殷红的西瓜汁顺着案板流到了地上,覃自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西瓜切一刀会流这么多汁吗?而且西瓜汁有那么浓稠吗?
      联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覃自习的脸色一白,看着许夫人沾了汁水的纤长的手指,脸上的笑容尴尬的难以维持。
      这TM不会是人血吧!
      覃自习默不作声的回头数起了人头数:一,二,三,四……九,十……人没错啊?应该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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