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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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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珮珮的母亲,天下哪个做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啊。那日珮珮中毒昏迷,大夫说她的五脏六腑都已溃烂,根本就活不成了。那个时候,我日日以泪洗面,更是有了陪着她去的念头。可后来她竟然醒了,身体也恢复了。虽然刻意掩饰,可行为举止与从前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我便想着,或许是哪个神仙怜悯,为了让我好好的活下去,又送了一个孩子给我。让她代替珮珮陪着我。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总会观察你。你聪明,果敢,又有魄力。可我总觉得你似乎并不开心。我总能看到你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卸下防备时,眼神里的落寞。所以我总想着,在我还能陪伴你的时候,能够带给你一些温暖,让你快乐一些。只是可惜……我似乎不能再陪你了。”孙氏眼眶泛红,伸手想要握住楚潇潇伸出的那只手。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楚潇潇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赶忙回握住了孙氏的手:“娘……其实我……”
楚潇潇也是叫惯了,冲着孙氏脱口而出的“娘”字却深深刺激到了站在一旁的瑾宁。
“你叫她什么?!!……我要杀了她!”瑾宁一个飞身,便来到了孙氏面前,提指在她的眉间处,便要将她的胎元勾出。
楚潇潇却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瑾宁眼里尽是疯狂,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放开了孙氏却扼住了楚潇潇的喉咙。
楚潇潇的眼中映着自己癫狂的母亲,她明明有能力反抗,可经年累月的精神折磨已经外化为肢体的顺从,她无力的看着对方,眼神绝望。
“潇潇姑娘,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那只是你丢失的一魄,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易清尘刚刚一直在旁边观察。其实他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并不能目视阴阳,又不似孙氏是濒死之人,按理说除了能看到楚潇潇之外,无法看到其他的魂魄。直到刚才,楚潇潇与孙氏的谈话中,那个“瑾宁”始终一言不发,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竟然也随着楚潇潇的哭泣,不受控制的留着眼泪。
所以,他有了一个猜测。这根本就不是另一个魂魄,她,与楚潇潇是一体的!
楚潇潇听后,绝望的眼神中泛起了点点光芒,可在看到瑾宁的面容之后,又恢复了空洞。
“潇潇姑娘,你听我说。她是你的一部分。你现在占据着身体的主动权。只要你愿意,她便能回到你的体内。你跟我说过,你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你不能再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了,未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还有很多人会爱你!”
话一出口,连易清尘自己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可他是真的着急。今日的楚潇潇很不正常,看着这样的楚潇潇,让易清尘的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害怕她真的放弃了自己。若是她就此魂飞魄散,那无论辗转多少次的轮回他都无法再与她相见。
楚潇潇还是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受着对方的扼制,易清尘能够看到,楚潇潇的原身开始出现了几个重影,这正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其实潇潇姑娘并不是没有反抗,只是每次看到对方的那张脸,便会自动的选择顺从。所以,要让她避开那个“相”。
“潇潇姑娘,”易清尘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是关注于凝聚自己的魂魄。好吗?”看着面前麻木的楚潇潇,易清尘已近乎哀求。
好在这次楚潇潇真的听了进去,她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易清尘看到楚潇潇的神魂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可对面的“瑾宁”却表情越来越诡异。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对面的女子化为了楚潇潇的面容。
这边的楚潇潇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对面的人已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没有了瑾宁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楚潇潇伸手便甩开了对方扼在自己脖颈处的手。
楚潇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待整个人得以冷静,楚潇潇开了口:“所以,之前我耳边总是能听到瑾宁的声音,各种阻止我的行动这些也都是你做的?”
“是你逼我的!”对面的“楚潇潇”恶狠狠的说道:“从小我们就对娘言听计从,娘的话永远是对的,我们说好要永远听她的话。后来娘死了,我便代替了娘的角色告诉你应该做些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很听话,做的也很让我满意。可自从来到了这凡界,你就渐渐的变了,你做了很多违背我意志的事情。我就是你,我当然知道你发生变化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还有他!”这个“楚潇潇”伸手,直指易清尘。
“你三番五次的违抗我的命令,我早就想罚你了,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我便趁着这次魂魄离体的时机,离开了你。我要替母亲杀了这两个妨碍你的人,杀了他们,你就能再变回从前那个听娘的话的好孩子了!”
见楚潇潇挡在孙氏身前,这幻化的一魄突然转身朝易清尘冲去。
“易清尘!”楚心下一惊,可奈何对方的动作太快,一个闪身到了易清尘身后,尖利的指尖触到了他的眉间之处。
易清尘静静的站在原地,目视前方,目光无喜无悲。明明已经要伤到易清尘的胎元,可这个“楚潇潇”却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似乎也有些不稳。随着她侧身翻转,触及到易清尘肌肤的指尖在他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一魄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楚潇潇。
易清尘察觉了对方的举动,他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看来潇潇姑娘能够控制那离体的一魄,只要她能醒悟。
不再理会那一魄到底有什么动作,易清尘脊背挺直,一步一步的朝着楚潇潇走去。
“易清尘小心!”楚潇潇看到易清尘身后,自己的那一魄又一次朝着易清尘飞来,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企图要扼住他的喉咙。尖利的指尖已经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滴滴鲜血渐染了易清尘的衣领。
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易清尘全然无视身后之人,他看着楚潇潇,目光中尽是疼惜:“只言片语中,易某无意中窥探到了潇潇姑娘的过往。我易清尘一介凡夫俗子,自是不可与姑娘魔尊之身相提并论,只是在我修道途中,会有一些感悟,想要与姑娘诉说。
身后的的那只手已经完全掐住了易清尘的喉咙,随着指尖的收紧,易清尘额上隐隐露出了青筋的痕迹。
可他却面对着楚潇潇露出一个了笑容,继续说道:“曾经的我也曾有过贪婪,嫉妒,痴狂。我也曾经深陷其中,挣扎着,痛苦着。我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此间诸相皆不是我,他们只是一个个诱我献祭灵魂的心魔。拨开云雾,我去直面自己的内心,才知,追寻大爱至诚至善才是那个我想要见到的真我。这个我,让我内心平静祥和。”
面前的易清尘已被折磨的狼狈不堪,他的脸上留着血痕,身上也被层层浸染,可他看着楚潇潇的眼中却泛着灼灼之光。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易清尘,楚潇潇的心中泛起了阵阵的痛楚,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簌簌的落下。
随着楚潇潇的反应,易清尘察觉到扼在自己喉咙处的力道,分明的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