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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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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威很无奈,他将随行护卫尽可能调到尽可能近的距离,当然,这些护卫是不可能参加司马休之的宴席的,他们在大门外等候,而明威则护卫在岑文身边。
宴会之前,岑文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了明威手中。
明威低头一看,却见是一把造型精致的掌中十字弓。
岑文道:“此物是上次我遭遇行刺时从刺客手中搜到的,之前我像陛下要来,现在送你一把防身,袖弓配有弩箭十支,省着点用”
明威把玩一番,不禁为这袖弓的精巧设计所叹服,爱不释手。
与此同时,与岑文暂时分别后的岭南节帅司马休之,此刻却召集将佐,面色阴沉。
“今晚宴席,我将设局诛杀监军和其副将,这二人在本帅地盘上撒野就算了,还想分化我岭南势力,是可忍孰可忍。”
司马休之声音带着狠厉之色,其目光在一众将佐面上划过,捕捉着每个人表情的细微变化。
牙将司马孑动了动嘴唇,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大帅此举是想站队摄政王吗?”
司马休之捋了捋胡须,沉笑道:“侄儿多虑了,此事是我临时起意,本不想掺和他们皇家的破事,但监军竟然想分化我岭南节镇,此辈杀了便杀了,一介宦官,想必小皇帝也不会拿本帅怎么样。至于摄政王,如今不过是凤翔手里的棋子罢了,他还不值得本帅站队!”
摔杯为号,今日必杀岑文。
是夜,浓云密布,天色漆黑如墨,五指之外不见行人。
岑文明威入席。
岭南风物确实有别于关中,酒筵之上,有许多来自大海的恩赐,奇怪的鱼类,硕大的螺肉,还有在关内难得一见的南海珍海参等等,岑文不觉口腹之欲大增,酒宴还没开始,就不停的的吞咽口水。
毕竟岑文是平民出身,没见过市面,明威世代权宦官出身,对这些自然早就司空见惯。明威看岑文的表现,不禁有些嫌弃。
“本帅草莽出身,不懂我大玄朝上流那些礼仪,岑监军随意,想吃啥吃啥,酒水管够!”
司马休之粗犷的声音传来,岑文连连点头道:“哈哈,巧了,岑某也是田舍翁出身,既然大帅这么说,那洒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岑文纤瘦的小手飞舞,各色美食纷纷飞到岑文嘴里,让这位尚未见过多少大世面的小太监大快朵颐。
明威却从司马休之的目光之中捕捉到了一丝阴狠之色,看岑文举杯,明威却伸手接过岑文的酒店,朗笑:“中尉的酒还是让末将代替吧!”
岑文眉毛微微一动,扭头瞥向明威,却见明威神色泰然,只是眸子里若有若无一丝闪动。
岑文撇嘴一笑“也好,洒家素来酒品不好,万一一杯上头坏了节度使大人的雅兴,那就不好了!”
而对面司马休之却面色微微一沉,他已然看出,这明威,似乎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
怀疑又如何?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明威端起酒杯,舌尖悄悄点了一下黄灿灿的酒浆,未发现有何异常,旋即便一饮而尽。
见明威痛饮,司马休之一脸异色的打量了一番明威,沉笑:“明将军果然豪爽,再来!”
连饮数樽。明威脸上渐有泛红,有些微微上头。
看到司马休之继续举起的酒杯,岑文直接摆手打住,笑道:“大帅不要急,看明都头这脸色,还是给他点时间缓缓吧”
明威连连摇头,不满道:“中尉莫要小看明某,明某还能喝十坛,不,二十坛!”
明威这话不禁把岑文逗得大笑,给明威一道喝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岑文对于明威的酒品是非常了解的,这小子喝酒却是一把好手,只是酒品就不敢恭维了,岑文还真怕这明威喝高了,然后跟这司马休之吵翻。
岑文夹了几样自认为不错的餐品,放到明威餐盘里。
“吃菜,不要辜负司马大帅这一桌子好菜!”
明威只得放下酒杯,将岑文递来的菜放进嘴里。对于岑文的话,他还是得听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他心里早就立下了小九九,今后一定要努力一把,混个比岑文更有权势的官阶长威风。
司马休之放下酒杯,笑道:“也好,还是那句话,明将军不必拘谨,我这岭南别的没有,但这山珍海味,自觉还是可以拿出手的!”
酒宴继续。
时间又过去许久,酒过三巡,明威已经微醺了,而岑文也饮了几杯,面颊有些发烫。
司马休之捏着酒杯,目光在岑文和明威二人间游离。见火候差不多了,司马休之突然换了一种语调,喝道:“岑监军,饭吃饱酒也喝足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敢问监军,你有何德何能,敢左右我岭南节镇的军事调动与人事安排?”
司马休之这声厉喝,立时便让岑文的酒醒了大半。
岑文摸了摸鼻尖,皱眉道:“是急从权,难道大帅不懂这个道理吗?大帅若是即日起便统兵勤王,来日陛下正位之时,便是大帅更进一步之机,到时候,即使是异姓封王,那也并非不可能,可大帅若是一意迁延,那本监军只能如此了!”
岑文方才明显感受到了司马休之语境中的恶意,但岑文并未退让。
司马休之冷笑一声:“如今大玄,还有什么资格做中央之主,区区赵普,丧家之犬耳,本帅想要王号,难道不能自取吗?”
岑文听此,不禁脸色骤变,他并未料想到,这司马休之竟然狂妄至此。
岑文讥讽道“大帅想要自取,尽可放手施为。洒家想来,大玄其余那三十五节度应该都非常乐意看到大帅易帜的。”
所谓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小孩子都懂,岭南节镇实力在三十六节度中属于垫底的存在,若是公然宣布自立,必然会成为其他节镇兼并的对象,尤其是最近而且隶属于皇家的湖南节镇。
司马休之却没听出岑文的讥讽之意,毕竟在他眼里,岑文已经是一个死人,说什么话,都不会起任何作用。
司马休之又看向明威,他眸光一聚,阴声道:“明将军是打算去广州做节度副使,还是想留在本帅军中?本帅的先锋营还缺一名战将,看明将军行止,颇为合适”
明威听罢面色如常,倒是岑文脸颊气的发红,他没想到,这司马休之挖人竟然挖到自己头上了,这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明威盘臂看着司马休之,一脸的冷漠,他道:“在下去就,唯皇命是从,司马大帅还是莫要操心了!”
司马休之见明威一个小小都将都如此不给面,顿时怒意斐然,他怒啐一口,喝道:“看来二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马休之昂起举酒的手,猛地摔下。
就在此时,岑文袖手一挥,一道散着银色光芒的弩箭飞出,与此同时,明威手上,弩箭也含怒射出。
叮!
岑文的弩箭扎在司马休之掌中木柄酒器的木柄上,旋即刺穿,将酒器直接钉死在司马休之手掌之上。
司马休之吃痛,就要大呼,却见明威的弩箭飞来,直接扎在司马休之脖颈,刺穿动脉,血溅五步。
司马休之当场倒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