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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港口物流公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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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模糊不清的神社内，他看见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连滚带爬地闯进了他的领域，连那件半新不旧但洗得相当干净的粉色连衣裙蹭了一地灰尘也毫不在乎。
女孩低垂着头喘气，她规规矩矩地在手洗舍洗脸净手才去大殿门口投币。
［荒神大人……请您……］
他坐在屋檐上，凝望着底下乌黑的小脑袋，倾听着来者的愿望。
末了，那双通透明亮的纯金眼睛中映出了两个小小的他。
——
“叮铃铃铃铃铃！！”
阳台外气晴朗，布幔罩住了所有企图闯进来的阳光。闹钟响彻了半边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终于舍得伸出被窝关掉它了。
如蓝天般的双眼此时正蒙着一层名为呆滞的迷雾，中原中也揉了把眼睛，视野里典雅的吊灯缓缓聚焦。
又做那个梦了，那个听信仰者微不足道的愿望的梦。
自他以人类之躯诞生，拥有了记忆后，就时不时在梦里被拉去当倾听者。刚开始的他认为这不过是单纯的变人留下来的后遗症，可后来这梦却反反覆覆。
尤其加入‘羊’的头一年，有个小孩每个月都雷打不动来找他四五次倾述烦恼外加许愿，跟每天追夜间八点档似的。直到自己过完“一岁”生日，小孩许愿的频率才有所降低。至于有没有帮忙实现愿望，自己早忘了个干净了。
如今差不多十年过去，这梦几乎不再出现，他还以为已经与他无关了，不料近两个星期又卷土重来。
明明他仅是被人类冠以［荒霸吐］之名而已，除了自带异能力，并没其他特别的，况且他从不拿这名字做事。
虽然影响仅仅只是加深睡眠，但说到底为何要选他去干电影小说里的神明才用负责的事？
不过，细细想来，由始至终会来神社的好像只有那个记不清脸的小孩。
猛然坐起的中也脑袋一阵发晕，感受到口腔的干涩和身体的沉重，他操纵着重力减轻了些许压力，随之飞快地穿衣洗漱。
上班要紧，梦什么的先放一边。
手循着肌肉记忆，下意识去拿平日里穿习惯了的风衣，他找了会儿才记起来那件衣服借给JK了。
……
出了家门，一路上超速驾驶的中原中也五分钟便开到了港口Mafia总部的那条街，他习惯性地仰头欣赏五栋大楼无处安放的设计感，却险些连人带车撞上绿化带。
他没用重力越过绿化带的栏杆，而是下意识一个劲刹车，又差点造成连环追尾事故。
惹得后头路过的司机骂骂咧咧，大清早的就那么倒霉。
被眼前裹了一层浓雾的港口Mafia大楼吸引的中也将车停靠路边，摇下车窗远远望去，楼外鬼气冲天，那岂止是什么雾霾！
跟围着蜂巢转的蜜蜂似的，横滨鬼的老窝还差不多！
鬼怪们或是在玻璃攀爬，或是穿墙而过，等他回神开车进入港口Mafia的地下车库，四周更是一片森然。
［别走……别走……］
［来陪我吧。］
中也：地铁大爷.JPG
中也选择性无视那些路过的鬼怪，带着突然很想出差的念头，终于赶在早会迟到前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请进。”森鸥外放下红茶杯，瞥了眼墙壁的钟表，轻描淡写地提醒他的准干部，“真是少见呢，中也竟然会踩点到。”
桌边一位优雅貌美的赤发和服女人——尾崎红叶略微诧异地看了中也一眼，心底想着是不是他最近又加班加狠了没睡好。
入座后，中也双目放空，暗道会议室里果然也有鬼，“抱歉Boss，今天是我起晚了。”
这其实不能全怪中也，谁让昨晚有好几只鬼怪在他家附近徘徊游荡，一刻不消灭它，指不定会擅闯民宅，物理意义上的鬼压床就大可不必了。
一旁翻着完全自杀手册的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玩味地笑道：“啊难不成是因为昨天跟那个JK约会太高兴，忘了第二天是工作日？”
森鸥外难得参与八卦调侃一句：“约会？也对，中也已经到年纪了。”
尾崎红叶长袖掩面，轻笑两声：“JK？原来中也喜欢年下啊。”
“Boss、红叶姐别听太宰胡说八道！”中原中也被两人打趣的话说得脸微微一热，脑海中黄昏下少女可爱的笑容不禁浮现，他稍作停顿，咳了一声，“不如我们开始开会吧？”
开开玩笑缓和了港口Mafia劳模离迟到差那么一丢丢的尴尬，室内气氛又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四人纷纷进入了工作状态。
中也一边向他们报告废弃公寓的事，一边将几张夹一起的a4纸递给了森鸥外，上面写着先前发生的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
以及——
那个看了便会令人的阅读产生障碍、精神受到冲击、三观得到重塑的设定。
毕竟，忠心耿耿的准干部灵魂出窍的事白纸黑字、大大方方地印在上面，忽视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们是在直面真相。
太宰治低垂着脑袋，蓬松的卷发遮住了眼睛，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尾崎红叶理清了思绪，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衣袖里的手捏得发疼。
挂着一如既往、角度好似没有一丝变化的假笑的森鸥外安排好了后续工作后，早会不了了之。
正如中也所料，即使身怀异能，可以面不改色地接受，三人也需要时间消化，重新定义这个本就不科学到足以气活牛顿的世界。
除了太宰治相较于平时，稍微沉默了些。另外三人的直属部下工作时，老觉得自家上司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经常盯着办公室某个旮旯思考（？），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像是想把那块地盯出个洞似的。
中原先生的情况尤为严重，有时走路都能忽然神游太虚，停在原地不知道在看啥。
在后面当小尾巴的秘书：令人费解。
都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中原中也却莫名感觉今天度日如年。
兴许是那些神不知鬼不觉、眨个眼就冒出来吓得人下半辈子半身不遂的妖魔鬼怪毁了他的好心情吧，总而言之，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一天的。
下班开车回家的中也紧紧握着方向盘，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如玫瑰般红艳的跑车带着影影绰绰的红光，干脆利索地撞飞了横行马路的鬼。
他嘴里不爽地嘀嘀咕咕：“这buff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虽说，临走前他还特意借着太宰治寻衅滋事，揍了一拳，然而事后也不见得人间失格生效。
估摸着要对正主使用才行。
副驾驶座上随意摆了一份文件，趁着红灯，中也长手一翻，琢磨起这份工作计划表。
……
隔了好几个区的横滨高中，现在正是放学时间，请了一天事假休息的四谷见子正补着昨天缺席的值日。
偌大的教室里桌椅板凳堆得整齐划一，午后的阳光洒在平滑的桌面上，温暖着春天的余寒。
扫帚轻一下重一下摩擦着地砖，见子小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扫到最后一排时，心情颇好地从储物柜里抓了把鱼食，丢进了柜子上班级投资购买的鱼缸。
缸底的金鱼们被食物的香味勾得停不住尾巴，边当见子的听众，边相互夺食。
来赶学生离校的巡逻老师瞅了眼教室，敲了敲门，督促道：“同学，没有社团活动的话赶紧搞完卫生回家，别留太晚了。”
见子转头：“是——”
巡逻老师提醒完，继续朝下一层楼前进。
她嘴上敷衍了老师，把扫帚放回储物柜，甚至还有心情欣赏操场上挥洒青春与汗水的学生。
教室里没有死物，有的只是她一个活人，安静得令人陶醉。
不知为何，近两日鬼怪们都绕着她走，偶尔不小心走入了某只鬼的地盘，那鬼看了她一小会后同样悻悻离开了。
见子心中云里雾里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两周被乌鸦救命的那几天也出现过这种奇怪的情况。非要说有什么特别或关联信息的，大概是……在这之前都和中原先生这位陌生人近距离接触过？
可被地缚灵用石头砸了之后不也牵过手嘛，那次就没奏效。
嗯……暂不能下定论，有待考察。
忽然装裙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见子开屏一看，中原先生给她发信息了！
［中原先生］：四谷在吗？
见子：在的中原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o)
［中原先生］：你今天放学后有空吗？我有件事想找你问问。
见子脸上多了一丝不解，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刚做完值日，有空哦，我去哪找你？
［中原先生］：我在你学校门口右边的面包店。
见子：马上就来。
作业课本一早收拾好了，背上书包关好门窗，人直接跑没影。
见子下到一楼边换鞋子，边想着中原先生有什么事非要当面说，还急得来学校门口堵人。这算什么？面包店偷情速来？
好吧，醒醒，我在想peach。
现在这个点该走的学生早回家了，来光顾面包店的就她一个学生妹，环视一圈，眼睛一亮，精致的西装映入眼帘。
对方似乎从皮鞋的嗒嗒声猜到来者是谁了，中原中也单手拿着帽子，站在收银台前，亮黄的灯光柔和了那双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眸。
他随意地问：“来了啊，有什么想喝的吗，四谷？”
“……久等了中原先生。”见子觉得自己好似快要掉进那片漂亮的海里了，她魂没回来就心直口快说出了心底的念想。
“乌龙奶茶中杯去冰三分甜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见子：嚯奶茶我可在行了！（点餐倒背如流）
荒神：我提前下班不是来找你喝奶茶的。（指buff）
见子：？来偷情？
荒神：？
——
突然想到关于鬼怪设定的一点，来说明一下。
一般都是冤有头债有主，阿飘对谁怨念最深就粘谁，异能者也不例外。而中也是自带神格，阿飘不敢靠近，只在他附近徘徊。
所以谁在中也身边，中也的气场就会把ta的阿飘赶走。
这就是之前为啥哒宰那么黑，见子也看不到粘哒宰的阿飘。谁让见子遇到的哒宰都是跟中也一起出现的呢。
噢对了，这个时间点，织田作还没吃便当的。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