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消失之后》月上水中

6、第六章

　　肖战接到程建乙的电话时，恰巧在看从他那儿拿来的东西，一个刻有大学同学设计作品的光盘，而且后期还加了每个同学自述的设计理念。那个时候毕业季，请摄影师来校园拍毕业艺术照，录毕业酒会视频是流行，完了之后会给每个同学一个光盘，他们班当时是多刻了一个盘，就是各自的毕业设计作品以及这个作品承载的信念。
　　“怎么样，重温了咱么屌丝时代的光辉岁月了吗”程建乙一开口就贫。
　　“嗯，看到了你的《梦回古渝雄关》，你以前也是个自命不凡的人，现在怎么形容自己是屌丝了？”肖战毫不留情地回击道。
　　“哼”程建乙难得没有立即回呛，肖战知道，古渝雄关之于建乙不仅仅是历史中的朝天门，现在的车水马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大憾事的发生地。
　　“在北京？出来喝一杯？”肖战没有继续戳他痛处，他此刻特别想见见跟娱乐圈无关的朋友。
　　“靠，你怎么知道我在北京？！监视我！！......你方便出来吗”这屌丝回血挺快的。
　　“你哪次半夜打电话给我不是约我出去，你tm属猫头鹰的吧？”
　　“你不是一样猫头鹰......”

　　今夜酒吧在一个老胡同里，凌晨四点胡同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昏黄的的路灯和酒吧透出来的光带来一丝生气，肖战围脖已经拿下，喝了不少酒双颊发烫，建乙仍面不改色，夸夸其谈，期间还不忘让老板添酒。老板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开司米的开衫，质地柔软的休闲裤，慢悠悠地端着酒走来，肖战头一次觉得人原来是可以如此从容优雅的，与自己在台上的故作骄矜是不同的。
　　“老商，你看你，现在没姑娘，不用装，来来来，一起坐，给我们这位失落青年上上课”建乙直接起身，把这位面容闲适的老帅哥拖了过来。
　　“肖战？遇到难事了。”老商没有见外，笃定的语气。
　　“也不算大事，只是人生方向出现了偏差，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调整。”肖战似有感叹。
　　“人呢，有时候就得想开点，如果没有明天，还攒这些名和利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商这一晚鸡汤泼来，似乎有点作用，肖战举起酒杯和他俩碰了下，一饮而尽。

　　程建乙这厮在肖战邀请他去家里休息的时候才记起来自己的机票是早成七点的。这会儿已经五点半了。肖战只好打车送他去了机场。
　　“肖战，你看这朗朗乾坤，广阔无比不要拘于网络，不要拘于名利，你不是个工具人。想想我们做毕业设计那会，我们街头巷尾去寻找触动我们的东西，现如今，但凡你还能被触动，你就能重新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靠脸你也可以的。”程建乙一番深沉的劝慰之后潇洒离去，丝毫不见通宵的憔悴。
　　“师傅，走吧”肖战回到车上，靠在后座，看着慢慢褪去的天空无穷尽，忽然觉得人生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