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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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柒安排人去最近的地方找火药的信已经寄出去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只要将祭坛炸毁，顾子敛便没了工具，没了使用那些邪术的载体。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和顾子敛斗，接下来沈燕是一定会找出他的破绽的。
“沈燕，你说来得及吗？”赵免有些担心。虽然这个主意听起来可行，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存在问题，万一火药不能及时送达，万一顾子敛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万一爆炸在时发生什么意外，万一……他们的时间太短，计划过于仓促，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了。
“现在这种情况，不行也得行了。”
沈燕其实也很着急，除了着急他还有些害怕。因为一旦将祭坛炸掉就相当于替顾子敛销毁了证据，他真的可以找到顾子敛别的证据吗？而且沈燕已经打乱了原书的剧情走向，真的没问题吗？
沈燕觉得所有事都是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可他不能等，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局面。
赵免一拍脑门，向沈燕说道：“这次案子是顾子敛做的，那三年前的案子也是他做的对不对！”
沈燕点了点头。
“真绝呀，自己做的事栽赃到自己师侄身上，啧啧啧。”赵免觉得这顾子敛的心可真狠，他难道猜不出顾括可能会因此送命吗？也对，他应该不在乎吧，毕竟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又有什么差别。
顾括才不是顾子敛随便挑出来的替罪羊，顾括是顾子敛能找到的最好的棋子。只要利用顾括不清不楚的身世，将脏水泼到他身上还能同时把顾子卿也拉下水。一石二鸟，没有他们的阻碍，顾子敛的计划就能更完美地进行。
说到这里，赵免又忍不住八卦：“顾括真的是那什么派……叫啥来着……算了，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顾括真的是他们的少主？”
是个屁嘞！有谁会把自家少主扔在死人堆里不管。你还真当莫名出现的小孩都是门派遗珠啊。顾括只不过是他们门派里两个普通人的孩子，小孩贪玩偷跟着爹娘上山，可不料见到的都是血腥和杀戮……不过是不是少主一点都不重要，不是有那么句话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这些话不能说给赵免，沈燕只能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火药来得很及时，他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安排一切，炸掉祭坛。沈燕期望，这次，一切真的都结束吧。
南柒派了几个人看住顾子敛的屋子，嘱咐下只要他一有动静就立马来通知他们。他们几个则偷偷潜入密室安置炸药。
“听我说，我和顾括进去，赵免和七哥守在外面。”一个武力值高的搭一个弱鸡，完美组合。再者，沈燕不知道如何向顾括解释，那就让顾括亲眼看看密室里面的东西，不然他可能永远不会相信自己师叔做过多么残忍的事。
南柒：“不行，我和顾括进去。你们留在外面。”
“七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和沈燕呆在外面？若是有人来了，怕是一秒也抵抗不住。
沈燕不再给南柒争论的机会，抱起炸药拉起顾括就往里走。他像上次一样找到木匣子，在顾括惊讶地注视下打开密室的入口。
“准备好了吗？”沈燕看着身旁的顾括。
“恩。”顾括点点头。
“走吧。”
沈燕本以为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只要走进去把炸药放到祭坛上，待自己和顾括退到安全的范围后点燃引线。“嘭”的一声，一切都会画上句号。
一切想象在沈燕看见顾可后戛然而止。
顾可，沈燕只见过他两面。没什么具体印象，只记得是一个嘴很欠的小孩。现在顾可什么都说不出了。他张着嘴，一颗钉子从他嘴里穿过，将他的脑袋死死钉在石盘上。顾可赤身裸体地躺着，全身上下都是刀割的伤口，筋肉混着血翻出，猩红一片，看不出原来的属于少年的肌肤。
只有脸还保留着少年的白净模样。
沈燕的胃里一片翻腾，胃液带着食糜冲到他的嗓子眼，他再也忍不住，扶着墙壁“呕”得将所有东西吐了出来。沈燕眼睛通红，鼻腔口腔都残留着不适感，他深吸了两口气，才敢再次看向石坛。
顾括一步一步朝着石坛走过去，他扑在石坛边，触及之处皆是黏腻潮湿的触感，那是顾可的血。
“阿可……”顾括颤抖着去摸顾可的脸，“阿可，你醒醒，我是大师兄……我离开的时候你才八岁，那么小一个，现在长大了我几乎认不出了，阿可，阿可……”顾括想把顾可嘴里的钉子拔出，可又手足无措，他一点力气都不敢使，他怕弄疼了顾可。
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是一点疼都受不住。
顾括看着顾可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心好像被攒成一团，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阿可，你疼不疼……”
沈燕听着顾括的话突然想起来书中好像是有过一个娃娃。顾括在归墟时那小孩每日跟在他屁股后面，顾括死后哭得不省人事，那个娃娃就是顾可吗？
来归墟后，沈燕两次见到顾可，他都表达了对顾括的讨厌。问他为什么要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让他滚出归墟，永远不要回来。实际上，这孩子从来没怪过顾括，对吗？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大师兄不会做出那种事。他试图将顾括赶出去是因为他害怕顾括留在归墟会受到伤害，他想让自己爱戴的大师兄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作者大大，我想得对不对啊！！！！！！！！！！你是不是想表达这些，你为什么不写啊！！！！！！！！！！！！
这一切都是沈燕自己的猜测。事情的真相他不清楚，他现在也不在乎了。他只想问为什么顾可会死在这儿？
沈燕不想顾括死，所以拼尽全力想要改变这一结局。顾括不死，难道需要用另一个人的命去填补这个空缺吗？
“顾括……”沈燕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话是对的。他该如何去安慰顾括，难道告诉他人固有一死，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不想要任何一个人死去。他只是想救顾括一命，而不是以命换命。是他错了吗？他不该妄想改变旁人的命途。如果真的剧情到这里必须有一个人死，那是不是无论沈燕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这一结果？
“是他干的吗？”顾括一下一下地摸着顾可的头，将他散乱的头发打理整齐，“是顾子敛干的吗？”
……是顾子敛干的吗？沈燕不知道，沈燕不确定，书中没写啊。可除了他还能是谁？还有谁会对同门师兄弟，会对一个孩子，下如此毒手！
沈燕：“应该是。”
“好。阿可……咱们回家吧。”顾括一脚踩着石坛边，双手用力将顾可嘴里的钉子拔出来。那么粗一根钉子埋进血肉里，拔出来事却连半点血都流不出了。
顾括脱下自己的外衣将顾可包裹起来，横抱起他，“阿可，这儿太脏了，我们出去。”顾可的血染红了顾括的里衣，染红了顾括的双目。
这个祭坛必须毁掉，顾子敛必须偿命！
沈燕按照原来计划好的安置炸药，他迫切地想结束这一切，不能有人再死了，他不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他真的……真的看过原著，他知道剧情的走向，他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他应该……应该能保全所有人才对……
“沈燕……”
“七哥？你怎么进来了？外面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顾子敛有什么情况了？”沈燕看着南柒脸上的表情，好像意识到了发生的是什么事。
“沈燕，顾子敛，不见了。”
扶着墙壁的沈燕手一滑，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顾子敛，不见了。
顾子敛，跑了。所以顾子敛早就已经发觉沈燕他们做的事？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从一开始？从沈燕偷听他们谈话？从沈燕要求三天期限？还是从沈燕偷偷去探查密室？顾子敛知道了沈燕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不再和他们周旋，他向这个祭坛供奉了最后一件祭品然后从容离开？不，也许并不从容。他急切地想要进行最后一次祭祀，不惜害死一个敬仰他的孩子！
是沈燕的行动把他逼急了，是沈燕将顾可一步一步推向死亡！
是他错了！
沈燕终于面对了他一直不想承认的一件事——顾可是因他而死的。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步是走得对的。占着沈燕的皮囊无视南柒的真心，顶着沈燕的名号私自调查，因为个人喜恶让一个孩子白白送了命！仗着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仗着自己看过原著，干了一系列蠢事。
就是穿书了，他和在现实世界生活中那个平凡普通的自己也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穿书而已，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普度众生的救世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