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妖传》九点先生

6、第四章 四象面馆

　　书妖并不算正统的妖怪，因为是唯一的一批人造妖怪，折损了就没有补充的，原本共有十二只，现在残存的也不过四五只了，而且因为都经历过很多事，容貌也一变再变，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多年不联系的同类相见不相识的情况。

　　老板是最后一只书妖，拥有“四象”之名，却完全看不出哪里配得上这个名字，平时懒散至极，开一间饭馆完全是因为吃货的本性，但平时基本见不到他的影子，面馆基本上只有齐城和厨子在打理，哦，还有一个管财务的小姑娘。除非在食物和压榨下属方面，偶尔还表现出一下关心同类死活，其他闲事老板一概不管。这次对络腮胡的小竹马的关注让齐城有点意外。

　　得知老板是他的同类后，络腮胡就更死皮赖脸的要住下来，齐城的房间本来就小，挤挤住一下还能忍忍，但是他还打呼噜！这一点实在忍不了的他只好和厨子挤一屋，真后悔自己嘴贱因为络腮胡是只书妖就好奇要问他的情况！

　　......

　　他们的小店，名叫“四象面馆”，一年前齐城踏进这里时，它才刚刚重修完毕，还没开业。老板从厨子手中买下这家店，同时还买下了厨子。

　　据老板说这原本是厨子的店，因为生意不景气被迫关门大吉，最后一天营业时老板看了一眼招牌，懒洋洋的走进店里说：“我要喝胡辣汤。”厨子摇晃起满身的赘肉尴尬的陪笑：“不好意思，我们店里卖的是意大利面。”他实在不知老板是怎么把那么大字的“意大利面馆”看成卖胡辣汤的。老板转身要走，厨子赶忙开口：“这位兄弟先别走，您看我们店明天就要关门了，估计您是最后一位客人，我们也算缘分，这次我就免费请你吃一顿意大利面行不？”老板一听免费，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面并不难吃，以齐城吃过为数不多的菜品经历来看它还是挺好吃的，于是老板终于说了一句正经的话：“你们要关门了么？那我买了它吧！”厨子大喜过望，他正愁店面太偏卖不出去，没想到撞上了个有钱的主，正准备答应，又听到一句让他如遭雷劈：“顺便把你也买了吧！”厨子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看了看老板完美的侧脸，艰难的说：“我卖店不卖身的！” “我是说，你留下来，继续做厨师。”厨子这才悄悄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当然，这只是厨子的版本，而老板的版本说，明明是厨子跪下抱着他的大腿说把我也买了吧！齐城觉得，他有必要再编一个版本。

　　在老板的淫威下，店名改成了“四象面馆”，据说原本想叫“四象全餐”，但是厨子委屈的说他只会做面，老板为难只好把名字改成了“四象面馆”，然后让厨子改做四象面，厨子沟通不成只好妥协，于是在大晚上百度“四象面”的做法，可惜的是度娘上并没有四象面！厨子拍了拍肚皮一脸鄙视，八成还是老板自己杜撰出来的，那就好办了，把意大利面改改不就成了？咳咳，这就是齐城的版本了。

　　当然，这是他来之前的事，至于自己的到来，那叫一个智勇双全，舌战群儒，打的昏天黑地……呃呃，扯远了。

　　“你们店里招服务生么？”齐城踏进小店时，老板和厨子正像小孩儿一样的嬉闹，玩抢小熊玩具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他只好出声打断他们无聊的游戏。

　　“不招。”老板百忙之中回了一句，继续挑逗肥胖的厨子。

　　“我可以做很多活的，我吃苦耐劳，什么刷盘子洗碗，端茶送水扫地擦桌子，打杂什么工作都行的！”齐城认真的表明自己的工作态度。

　　两人停了下来，老板打量一眼厨子，很不给面子的说了声：我看厨子也行。厨子一脸哀怨，却不敢发作。

　　“我还能给客人们讲笑话啦，帮厨子买菜啦，给老板算算账什么的……”

　　“算账？”老板两眼一红，转头问厨子，“你会么？”厨子摇了摇头。齐城深感有门，心道厨子连帐都不会算，也活该原来开的面馆干不下去了。

　　不过他的版本说出来以后，老板和厨子同时回了两个字：瞎扯！

　　虽然的确有瞎扯的嫌疑，不过至少四象面馆三人组，就这样聚在了一起。

　　时至今日，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时光不算长，但也绝不短，足以让一个人厌倦千篇一律的生活，特别是，当你工作的小店基本没人光顾的时候。

　　四象面馆本开在大学城中一片只稍微偏僻一点儿点儿的地方，离大学的大门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也许是风水不好，从厨子开店的时候开始就很少有人光顾，老板一接手，顾客就更少了，齐城和厨子没事儿时只能望天发呆，现在厨子有了小女朋友，发呆的伙伴也没有了。他曾经也问过老板要不要迁址，老板倒是不在意客流量少，还神神叨叨的扯看缘分，你丫开饭店还是相亲呢还要看缘分的！

　　好在，四象面馆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聊，比如说现在，络腮胡一有空档就开始询问老板的故事，重新恢复了他八婆的形象，厨子兴致勃勃地把我们近一年来的经历讲的天花乱坠。比如，刚开业不久，冰层最厚的时候老板拉着我们去钓鱼，鱼没钓着却钓上来一只老太婆，而厨子却把她描述成了下凡的仙女，在他准备描述自己和老太婆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的时候齐城差点要吐了。再比如，去年秋天的时候，唯一一只女书妖被大火烧死，却被厨子说成因为自己不能接受人妖恋，女书妖爱他不得，无奈跳入火海自焚殉情，人家明明是要救她的小白脸，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再比如他是怎样机智神勇让小女朋友一见钟情……

　　两个人一个爱胡扯一个爱八卦，正好臭味相投，还聊到一块儿去了。厨子讲得唾沫横飞，络腮胡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齐城全程翻白眼，和这么傻叉的人共事，又遇到这么傻叉的顾客，简直想辞职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