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妖传》九点先生

25、第二章 来自地狱的妖怪

　　大约半年前，正值九月，又一茬韭菜要种下去，附近的东安大学一年一度的开始迎接新生，新生和家长们兴高采烈的从四象面馆门前走过，齐城和厨子也很高兴，因为新生的到来就意味着新客源，说不定他们小店就能一改往日颓靡的现状，走向红火的发财致富之路。

　　老板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补眠，鄙视地瞥了一眼厨子举着个锅铲严阵以待的模样，“别等了，来我们店要看缘分，他们与我们店无缘。”
　　齐城和厨子对视一眼，都不信这个邪。
　　“说，是不是你做的面太难吃才没人来的？”
　　“怎么可能，我做了十年的面，没一个说难吃的！肯定是你服务态度不好！”
　　“我服务态度哪里不好了？标准的八颗牙齿好不？我都快拿他们当亲爹了！我那死去的老娘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于是齐城和厨子又对视一眼，“会不会......是老板定价太高了？”
　　“十块钱一份......高吗？”齐城战战兢兢地问。
　　“嗯，肯定高了，我们都没问题，那一定就是老板的错。”厨子拍板下定论。
　　齐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厨子的话深以为然。

　　过了正午的饭点儿，依旧没有新的客人，齐城在收银台昏昏欲睡，厨子严阵以待的锅铲也垂了下去，看来这一年，又不可能发财致富了。
　　然后，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进了店里。

　　“怎么都蔫了？”
　　“望眼欲穿，大学生们却一个不来，正受打击呢。”齐城有气无力的答。
　　“你们上过大学么？”小狐狸突然来了兴致。

　　摇头摇头。小狐狸扮萝莉上瘾，五六岁的模样自然不可能混迹于大学校园，而厨子的学历只有初中文化，高中只读了一年就开始往新东方方向发展，据齐城猜测，估计是数学太烂了没脸读下去。

　　至于他，他当然是四象面馆里学历最高的一个！遥想当年也是华丽丽的过了一本线的，要不是那年正好老娘病死，为了生计和老娘迫于无奈放弃念书，就算读不了东安大学这样的重点大学，那也得是一名光荣的大学生！
　　只是多年后再谈及，颇有些羞耻地想要捂脸的冲动。
　　好吧不就是没读过大学嘛，谁还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反正现在人多，我们冒充家长混进去看看？”小狐狸狡猾的勾起唇角。
　　恭喜，这提议成功勾起了齐城和厨子的兴趣。

　　东安大学正门离他们小店不到一千米，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一行三人怀着庄严肃穆的心情踏进校园大门，只是转眼间就不知道被人流带到哪去了。

　　齐城忐忑的望向厨子，厨子别过脸去，那意思是，不知道别看我，这楼长得都一样谁知道哪是哪。
　　齐城又望向另一面，小狐狸正被商业街摆桌子打小广告赠送的玩偶吸引住目光，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要不？去问问？”齐城和厨子商量。

　　于是乎，一目测比较好说话，像是高年级学姐的女孩儿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你们哪来的？在女生宿舍楼前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是学生，我们学校不允许可疑人员入内，老实交代，不然我可叫巡警了。”真是，妹子和目测的一点儿都不像，根本不好说话。

　　“不是不是，我们不可疑，新生家属，家属，这是大叔，这是妹子，我是她表哥。”齐城生出急智慌忙解释。
　　“是么？那新生叫什么名字？”女孩儿表示根本不信。
　　“林思忆，对，是我表妹，双木林，思念的思，回忆的忆。”齐城瞎编，心想还好他反应快，不然就露馅儿了。

　　“哦，林思忆呀，什么专业？”女孩儿微微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学院！”齐城脱口而出，还好他见多识广，这可是他当年心心念念的专业！辍学后颓废了一年才走出阴影，现在能记住的就剩这个专业，当然，也现场也就只有自己能够应付女孩儿的刁难了，看看这，初中毕业的厨子？呵，他可能连大学有专业这回事都不知道！沉迷玩偶的小狐狸？小屁孩儿脑子里可能除了玩偶再没其他的了？

　　“商学院？哪个宿舍的？”女孩儿的表情变得奸诈，真不明白这女孩儿怎么这么多变。
　　“就在这栋，302。”齐城随手一指，情况不对，还是先想法子撤吧。
　　“还说不可疑！”女孩儿抓住他的胳膊就是向后一拧，疼的他直咧咧，“商学院新生林思忆，四号楼302是吧？”
　　“疼疼疼，快放手，突然干嘛呀这是......”
　　“那是我的名字！说，调查我干什么！”

　　齐城惊呆了，随口瞎编而已，难道还真有这个人？还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天，不是要这么玩他吧！

　　“谁是我表哥？谁是我大叔？谁是我妹子？连宿舍门牌号都知道？老实交代！你们调查我干什么？”
　　小狐狸扶额，露出一股教子无方的长辈气息来，“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我先溜了，厨子！看着他点儿，别被人打残了，老板那不好交代。”

　　小狐狸一溜烟儿没影儿了，留齐城和厨子战战兢兢地求饶，女孩儿盯着厨子看了片刻，手下的劲儿松了些。
　　“你们说，你们是附近四象面馆的员工？你是服务生，那胖子是厨子？”
　　“对的对的没骗您，刚才真就是我瞎编的，没想到真被我编准了，呸，我这什么破嘴，竟会惹事儿。”
　　“你太油嘴滑舌，我不听你解释，胖子，你来说。”

　　“姑奶奶，我们面馆儿就在这不远，随便问个人就能知道，我们还能跑怎的？”厨子小心翼翼地盯着拧着齐城胳膊的那只手，生怕一句话说不对会听到“咔嚓”一声。
　　“行，那我明天得空，去你们那儿吃面。”女孩儿这决定下的不要更快。
　　“得嘞，只要您放手，保住我们阿城这条胳膊，面我请了！”厨子拍拍胸口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