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夜寒无月

16、揭露身份

　　不知从何时起，我与往昔朋友，与那个群体的距离越来越远。天气大寒，四肢冰冻，且衣着不暖，难以集中精神于教书先生的课堂，又有些瞌睡之意，单手撑着额头开始打盹。

　　咳嗽声响起，醒来却又不愿睁眼，蹙眉不理。连续不断的手指敲桌咚咚声让我起身端正坐姿，又略带不满瞄向教书先生，随意翻阅着经文的内容。教书先生见状便也转身离去，继续授课，只是同个书堂的同学们嘀咕指点着自己打盹行为，这感觉让我有些厌烦。

　　远处一道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更是是让我疑惑，端木依不看书本，看我作甚？在东阳书院的一日就此度过，站起又自在舒展身体一番，准备离去。座位于紧闭着木窗旁的端木依合上书本随之站起，瞧向了我。

　　彼此目光对视，如此想来，那日送信，她曾询问我些什么，但那日匆忙离去没有听清。
　　“端木同学，是否有事找我？”
　　“你是夜无月。”
　　“端木同学为何这么说？”我顿时语塞一会缓缓答道，事情好像变得麻烦了呢！
　　端木依又环顾书堂一圈，字字斟酌道，“那夜朝醉楼与我房中相见的人也是你。”故作镇定，却又吃惊后退几步，而端木依步步紧逼，仿佛非逼我原形毕露。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退至身后的墙，她则快步上前紧盯了我的双眼，微微仰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见她坚定不移的眼神，我第一次慌乱扭头嗫嚅道，“没有。”因确实有此事，但如此对问，难免慌张。
　　“那你左耳垂的痣······”
　　端木依抬手触碰了我的耳垂，我瞳孔放大，身体一阵颤抖，竟被无礼相待，且被揭露的感觉着实羞愧难当，我挥开她的手急忙大步离开书堂！

　　书院正门处，英姿挺拔，眉眼间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男子注视着自己，他咧嘴一笑，“妹妹，哥哥回来了。”
　　“兄长，欢迎回来。”揉了揉湿润的眼睛，走向他的身前，却也只说了这句话。
　　他单手轻抚着我的脸庞，“妹妹，你瘦了。”

　　我是端木依，才华横溢完美无缺不需要朋友的人。因家中贫寒我便早些年于朝醉楼当捧菜端碗的小二，后到了入学年纪，继母与父亲为此争执不休，最后继母终于同意让自己在每年学费十两银子的东阳书院就学，可平日仍需出养家费用。

　　书院之中自然而然成绩名列前茅，也不愿与纨绔子弟，富贾小姐接触甚多，所以常被人说怪。
　　后朝醉楼管事见我才貌出众，且能弹琴歌舞，便寻思让我当艺妓，且愿意提供阁楼住所，而自己提出的条件便是身份保密。自后成了第一位面纱待人的红牌，骚扰的人越来越多，并声称替我赎身，在朝醉楼里并无赎身一说，只有打赏自己的银子三七分红罢了。
　　高挂的红灯笼，酒杯觥筹交错，器乐声，男人们的欢笑声，全部夹杂。

　　教书先生与我父亲本是挚友皆有来往，哪知流言惑人，道我与先生关系不纯洁，这事也扰得我心神不宁一些时间，后传进书院高层人物耳中，东阳书院院长也竟然信以为真，先生职位不保。后来我当众怒然断了这柔长青丝，书院掌管人物们才就此罢休，平息此事。对这个时代来说，断发对于女人来说无疑是愚蠢至极，不过，这不是挺好的吗？

　　断发以来，我并未踏入朝醉楼一步，管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责令我未留及长丝不允许登台。
　　见天一阁招新录员，我便凭着学识轻而易举当上了，那老录员不久便逝世了，而我开始与洛家小姐有了奇妙的交集，且谈不上书友，只是觉得她与其他富家小姐有些不同，且性格怪异，这说不定彼此能成为朋友。

　　那日乞巧节我携着同父异母的弟弟游玩，早知他性格恶劣，哪知贪玩好吃竟花完了身上余留钱财，且还在摊子上闹事，着实头疼，幸而一位戴着奇怪面具的女子救助，才从困境脱离，问她姓名却又遮掩以假名相答，我且只记得她身上饰物，凭感觉此人我应识得，洛字不由让我联想到洛绫念一人，旭日见其否认，我便以为另有他人。

　　朝醉楼相邀那人于房中相聚，只觉这人相貌清秀，有些女子的阴柔美感，声音似曾相似却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此人，问他贵姓，更是以“洛缺依”相答，调戏之意过于明显。我只得记得他身上的其他特征，耳垂中有颗小痣······

作者有话说

　　端木依:“我是个直的，这种行为纯属报恩罢了。”
洛绫念：“诶？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