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83、不要钱，要你的枪

　　回到军校后连扬去泡热茶，戚杭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一边擦枪一边历数连扬目前为止都有哪些隐瞒他的行为。
　　重型枪械漆黑的枪身横在他膝头，他摸着枪思索——

　　首先，在教师楼走廊相遇的第一天说的那些话，还有擦过绷带的手指。
　　其次，第一次正面认识，对自己假装本专业班长，之后靠近自己，经常提醒自己注意身体和眼睛。
　　第三，伊万卡受伤那天晚上开始不断送来的水果。
　　第四，作战课上送给自己护目镜。
　　最后，自己受伤后执意搬过来照料自己。
　　以上这些勉强概括了连扬跟他认识后做的事。

　　现在戚杭确信，连扬绝对认识自己，在他们正式遇到之前。
　　但是他自己也确信，他没有见过连扬。

　　很显然，连扬作为一个长相优越的高级别Alpha，如果戚杭见过，不会没有印象，而且他跟连扬有八岁的年龄差距，他在上军校的时候连扬只有十几岁，不可能见过，他离开军校后立刻就进了军部，除了战友和上司还有一些政界人员也没有再见过别的Alpha，他甚至没有接触过赫伯特，更不可能在那时候见过连扬。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

　　戚杭的腿搭在桌面上，枪支已经擦得反光，他靠在椅子里双目放空，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能跟连扬有什么交集。
　　半晌没有在记忆里搜索出结果，戚杭敲了敲座椅扶手，开始走神。他想到连扬标志性的特征，黑色头发和纯黑色眼瞳相比起现在众多的混血来说非常特别，就算在亚裔中也很少见的纯黑色眼睛看向谁的时候总是显得深不见底，就像连扬本人，戚杭自认为已经算了解他，但有时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黑色眼睛……”
　　戚杭无意识地低语一句，敲在扶手上的手指顿了顿，忽然有种感觉，他应该还在哪里见过一双连扬这样的眼睛，眼瞳黑色，眼尾下垂，温和而无辜。
　　是什么时候……

　　然而就在他沉思时——“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戚杭的思路一下被打断，他把枪放回身后的陈列架上，腿收起来放进办公桌下才说：“进。”

　　工作室的门被打开，连扬端茶站在门口，“少将，茶好了。”
　　他一直不进戚杭的工作室，如果戚杭有时在工作室，他就会在门口止步。

　　戚杭把桌上摆着的工具和枪械推到一边，腾出一个可以放托盘的地方，“进来吧。”

　　于是连扬很听话地关门走进来，将端着的托盘放在戚杭面前，然后坐在戚杭对面。
　　戚杭低头，发现托盘里还有一盘切好的水果。
　　连扬说：“今天来的水果很新鲜。”

　　戚杭心知肚明这水果是怎么来的，但还是点点头，“每次的水果都很新鲜。”

　　连扬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问：“需要我做什么？”

　　精致的水果叉在手中转了一圈，戚杭说：“昨天我去了研究所，第三人种资料存放的地方。”

　　连扬目光一紧。

　　“我们审讯沈行的时候他说过，柯特与研究所的人有联系，这件事是元帅在查，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还有我曾经问过你，关于安德烈伴侣的事，你说过沈先生，就是沈时雨——”

　　“他没有信息素逸散。”连扬放下茶杯。

　　“对，所以这次在去赫伯特之前，我单独约见了一次安德烈，沈时雨也去了，我用了一些方法，看到他身上有使用过药剂的痕迹。”
　　戚杭扔下水果叉，随手拿起一支枪，“这本来就是一次试探，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要测试安德烈的嗅敏度，我只是想知道，沈时雨会不会跟安德烈一起来。”

　　连扬说：“他向你证明自己用过药剂。”

　　戚杭看了连扬一眼，把枪交给他，“他使用药剂的痕迹很明显，就算我不安排人去看，只靠肉眼也能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在课上用过这种型号吗？”

　　连扬握住枪柄接过去，“没有，第一次见到。”

　　“拆开看看，”戚杭把枪递过去却没有立刻收手，用食指在枪柄上点了点，看着枪身在连扬手中下沉两次才把手放下继续说，“他应该知道我对他起疑了，在那之后我派安全部的人调取了他生活范围内的所有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查到。”

　　拆卸枪械配件的声音响起，连扬略沉的嗓音掺在其中：“那在研究所呢，你查到了什么？”

　　戚杭重新靠回座椅里看着连扬，“我查到，第三人种不会有任何的信息素逸散，而且，第三人种与亚人种结合会造成亚人种伴侣逐渐失去对亚人种信息素的感知能力，只能感知第三人种本身的信息素。”

　　“咔——”
　　连扬从枪身中卸出两枚子弹，黄铜色的子弹在冷白的手指间紧紧贴在一起，他放下子弹，说道：“第三人种，研究所。”

　　“对，与柯特接触的研究所人员隐藏很深，除了沈行供述根本无迹可循，我又调看了前几天柯特在军部的审讯记录。”
　　戚杭打开终端，光屏转向面对连扬，一段截取的录像开始播放。

　　光屏中，柯特坐在防护不如沈行的审讯座椅里，机械地回答着军官的问题。
　　“柯特，保持清醒，为你提供药剂制造技术的人是不是来自研究所？”

　　“是……我不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

　　“他，他有一些只有研究所才有的技术，我猜测……”

　　录像播放结束，戚杭把光屏转回去，“沈行与柯特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柯特猜测那个人来自研究所，所以沈行供述时也说那个人来自研究所，但其实究竟是不是并不确定，毕竟军部什么都没有查到。”

　　连扬点头，将手中的子弹轻轻放在桌面上，“如果沈先生真的是第三人种，情况比较复杂，可能有嫌疑，也可能确实毫不知情，但无论哪种，他都应该很明确自己的身份，但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戚杭拿起半指长的子弹在指缝间转了一圈，与连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接上，“沈行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曾经说过，军校毕业之后就进入军部就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内，”连扬说，“沈行在审讯时也说通过某些手段得知你的信息，但其实圣玛丽安的消息相对闭塞，你从来没有参与过赫伯特的事务，所以赫伯特里也没有你的具体信息，那说明沈行是通过这个与柯特联系的人得知了你。”
　　“这个人，大概率身在能够接触到你或者能见到你的地方。”

　　戚杭拿过连扬拆开又装好的枪，将子弹装回弹匣，看向连扬的眼里仿佛装了一块剔透的茶色水晶，“比如，警署司长的伴侣，就可以见到我。”

　　“是。”

　　“这就是我所怀疑的，”戚杭垂下眼，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眼珠，“沈时雨如果真像我怀疑的一样，那他大概还与赫伯特的违规药剂有关，海恩要抓紧时间继续查。”

　　连扬对他笑笑，非常温顺地应答：“是，少将。”

　　戚杭又说：“我需要你帮忙的事是，我想插手赫伯特。”
　　“海恩这条线军部会一起调查，由我继续跟进，但要进入地下城的话，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所以……”

　　“可以，”连扬打断他，“地下城会配合你。”

　　“……暗中配合就可以，我们只调查，不会做别的事，调查结束就会退出去，之后信息处不会再参与到军部与赫伯特之间。”

　　连扬握着枪，显得有些随意，“好，我相信你。”

　　“谢谢殿下，”戚杭目光游移片刻，然后非常有诚意地看着连扬，再次把自己的终端光屏转向他，“还有就是，我在地下城造成的损失。”
　　“我的流动资金不够，剩余的工资都存在军部，要转出大笔款项必须经过申请，昨天申请刚刚通过，这是我的赔偿，你看这些够吗？”

　　光屏上的一串数字映在连扬眼里，让他笑了出来，“地下城已经维修结束了，你没有造成大破坏，很快就修好了。”

　　戚杭：“但确实是我造成的。”

　　“但也不是大事，”连扬伸手关闭他的终端，然后把枪放在桌面上，“如果真的要赔偿，就把枪送给我吧。”

　　“你要这把？”戚杭指着桌上的手|枪。

　　“我要那把。”
　　连扬抬手指向戚杭身后，陈列柜中央摆放的一架重型枪械。

　　戚杭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在指哪一把，他挑起眉稍，回手把枪身漆黑的狙|击|枪拿下来，“知道这个型号？”

　　连扬异常诚实：“没有见过。”

　　戚杭失笑：“那你要它干什么？”

　　“因为你最喜欢这把，我相信你。”

　　戚杭：“……”
　　这是他刚升任信息处执行军官时亲手组装起来的，是军部专供的枪械，后坐力大但威力也很大，射击精度高，非常适合戚杭。
　　他把枪放回去，“送给你了，随时来拿。”

　　连扬笑着把手|枪向前推了推，“谢谢少将。”

　　“嘀————”
　　戚杭刚要挪揶连扬一句，他的通讯器忽然响起来，他随意一瞥，发现是艾斯莱斯的语音通讯。

　　“我出去一下。”
　　桌上的茶只喝了一口，水果也没有吃，连扬要起身回避，却被戚杭制止了。
　　戚杭看他一眼，放低声音说：“先喝茶，不用出去。”
　　随后他接起通讯，“元帅，晚上好。”

　　对面的艾斯莱斯：“晚上好，戚杭，是殿下陪伴你太久导致你忘记回复我的讯息吗？”

　　“……”
　　“……”
　　戚杭和连扬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元帅，什么事？”戚杭直接问。

　　“没什么事，你的检讨和述职报告都还不错，但是我要提醒你，今年你仍旧有一份述职报告要写。”艾斯莱斯说。

　　戚杭正要重新拿起水果叉，闻言手指一抖，差点握到连扬手指上，幸好及时转向，抓了把空气之后才若无其事地拿起叉子，对艾斯莱斯说：“是，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写完的。”

　　他努力挽回，艾斯莱斯却完全不打算放过他，“我知道你写不完，所以我替你申请了延迟提交，你有半年多的时间来构思，当然，你如果有足够的准备，也可以再去请求殿下为你代笔。”

　　“我会尽量自己写的。”
　　戚杭克制住额头的青筋，敷衍艾斯莱斯。
　　他本来以为艾斯莱斯只是说一下检讨的事，连扬没有必要刻意回避，但他忘了艾斯莱斯的嘴比子弹还好用，也确实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份述职报告要写。

　　“少将，我钦佩你的自觉，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只要你开口，殿下怎么会不答应你呢？”

　　戚杭不由看了连扬一眼，虽然确信自己开口他就会答应，但是他下意识避免考虑这件事，一份述职报告，他自己写也没问题。

　　“少将？”
　　艾斯莱斯还在讲话，“陛下也很好奇殿下会不会替你写你的报告，如果你愿意告诉……”
　　他还没说完，紧接着一道冰冷烦躁的声音响起来，“艾斯莱斯，滚出去。”

　　“陛下。”艾斯莱斯叹息一声。

　　“滚出去。”皇帝陛下非常坚定自己的决定。

　　“陛下——”

　　趁艾斯莱斯拖长语调为自己争取时，戚杭趁机掐断了这段离谱的通话，并对连扬说：“吃水果。”

　　连扬握着水果叉，沉声说：“今年的述职报告要等到我期末考核之后才可以动笔，需要等一等。”

　　“……谢谢殿下。”
　　面对诱惑，戚杭毫无原则。

　　“不客气。”
　　连扬垂眼喝茶，热气晕在沉敛的眉目之间，遮住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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