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45、被迫回家

　　“少将，气味阻隔剂。”

　　戚杭没有跟连扬在一起待太久，没多久他就收到了艾斯莱斯从阿瑞斯回来的消息。
　　艾斯莱斯直接到了驻军处，落地之后给戚杭发了消息，只有一个很简短的字：回。
　　接着戚杭就在去见艾斯莱斯的路上遇见了安德莉丝，被安德莉丝迎面抛了一瓶气味阻隔剂。

　　戚杭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应激状态中的连扬可能有微量信息素沾在了他身上。
　　谢过表情非常不愉快的安德莉丝之后他全面而均匀地给自己喷了阻隔剂，然后才走向艾斯莱斯所在的办公室。
　　手指曲起，骨节悬空停在门板上，还没有敲下去里面就传来了艾斯莱斯的声音。
　　“进。”

　　戚杭推门而入，艾斯莱斯正在办公桌前低头往终端里输入信息。

　　“元帅。”戚杭原地敬礼。

　　艾斯莱斯抬眼看他，唇边忽然逸出一声笑，他蓝色的眼睛将戚杭上下打量了一轮，才开口：“听说你跟殿下相处地不错？”

　　戚杭主动包揽责任：“殿下是我带去圣玛丽安的，我接受一切处罚。”

　　“嗯？”
　　艾斯莱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进展神速，不过你们的约会地点我不看好，下次我推荐你们去主星的一家餐厅，环境优美，品味高雅。”

　　戚杭澄清：“殿下是我的学生。”

　　“殿下竟然是你的学生吗？”艾斯莱斯表示自己的诧异。

　　戚杭：“是，很巧，殿下所在的班级刚好分派给了我。”

　　艾斯莱斯的视线好像停在他身上一瞬，感叹：“那可真是太巧了。”
　　随即他关闭自己手下的界面，向后倚在座椅椅背上说正事：“我清剿阿瑞斯之后没有发现第三人种，裂缝星系也没有异动，但是有阿瑞斯的人供出了在主星的人脉，包括柯特，有这份名单，可以在主星内进行抓捕。”

　　戚杭：“主星里，沈行也供述没有其他第三人种。”

　　“这次应该只是意外，”艾斯莱斯雾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除了圣玛丽安之外，主星的涉案人员已经全部逮捕。”

　　戚杭接上补充：“柯特制造违规销售药剂，煽动人群暴动，现在已经在军部监狱里关押了，圣玛丽安伤亡惨重，暴|动者已经全部逮捕。”

　　“嗯，沈行的事情告一段落，关于第三人种的信息已经对接给研究所，后续的调查交给信息处其他人，圣玛丽安等议会开会协商，你不用再跟下去了，回军校享受假期吧。”

　　戚杭表情不太好。

　　“——你这是什么表情？”
　　艾斯莱斯打量他一眼：“做教师不好吗，况且你跟殿下的关系不是很好？”

　　戚杭收起自己回军部的渴望，敷衍地说：“是很好，但我更想为您省下一笔水果钱。”

　　“什么水果？”艾斯莱斯疑惑地问。

　　戚杭：“隔一段时间快递给我的水果，不是您买的吗？还有无花果。”

　　“澄清两点，少将，第一，”艾斯莱斯伸出食指，无情地说，“我带回来的无花果都给了陛下。”
　　“第二，”又伸出一根手指，更加无情，“我从没有送过你水果，包括你双目失明躺在医院的时候。”

　　戚杭凝固在原地。
　　除了这个人性丧失的上司，还有谁会给自己……？！
　　他心里悚然一惊，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顿时浮现出来。

　　办公桌后，艾斯莱斯又饱含笑意地说：“但我听说，陛下分了一些给连扬殿下。”
　　“少将，我得再次强调，您跟殿下的感情真不错。”

　　戚杭懵在原地。

　　艾斯莱斯看一眼通讯器上的时间，“已经是不早了，我要进宫见陛下，听说殿下的侍从官不在身边，那很好，你先把殿下送回亲王府，在那儿休息一天再回军校。”

　　戚杭：“……”
　　“为什么要让我在亲王府休息？”他问艾斯莱斯。

　　“给你时间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艾斯莱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戚杭，“你看起来不太好。”

　　为什么要在那里消化！
　　戚杭觉得艾斯莱斯正常的时间简直是屈指可数，他理解不了艾斯莱斯的世界，但他可以不听艾斯莱斯的话。
　　他可以趁乱溜回军校。

　　下一秒艾斯莱斯却击溃了他的想象，“虽然我跟殿下并不是非常熟稔，但是感谢这个身份，让我拥有殿下的私人联系方式，”他翻转通讯器的光屏界面给戚杭看，“刚刚我已经向殿下提出了这个请求，殿下也答应了。”

　　看着界面上连扬那个清晰简短的回复，戚杭彻底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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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莱斯赶时间去皇宫，戚杭只好借了驻军区的车送连扬回去。
　　黑色的军部用车里，戚杭单手撑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偶尔才在变向的时候看连扬一眼。
　　连扬并不是毫无察觉，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手上那个不怎么美丽还在爆炸中弄脏了的结，沉默着等他说话。
　　但显然戚杭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思考水果的事，没有时间理会他，于是连扬看着他手上那一道蜿蜒的浅色伤疤，先开口说：“实战演习后有两天自由时间，你可以在洛柯德行宫休息。”

　　洛柯德行宫就是连扬的亲王府。

　　戚杭也沉默了。
　　艾斯莱斯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把他塞到连扬的行宫，皇帝陛下让连扬来盯梢，他再派自己盯回去，这种幼稚的报复手法连幼儿所的小朋友都不屑于玩，偏偏他还煞有介事地请求了连扬，现在局面就有些尴尬。

　　尤其是戚杭本人。

　　他本想装作没有这一回事，送过连扬后就回军校，但既然连扬主动提起了，再拒绝总显得不那么自然，他还真得厚着脸皮去住一天。

　　“好，谢谢殿下。”
　　拒绝不如接受，反正连扬总有办法缠到他答应。

　　行宫外有守卫，连扬露面后为他们打开了繁复的铁艺大门，戚杭顺着预定的路线绕着喷泉驶过行宫前巨大的花园，在侍从的指引下将车停好。

　　他们下车时，穿戴整齐得体的管家已经等候在了正门。
　　看起来已经有一百多岁的女管家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黑色的套裙显得她有些严肃，但脸上的笑容与法令纹看起来又很亲切。

　　管家先向连扬行礼，然后目光转向只穿了件皱巴巴的白衬衫站在一旁的戚杭，目光陡然亮了一下，这一下让没见过几个长辈的戚杭下意识地遍体生凉。

　　“殿下，”管家又转向连扬，表情里带上了极易察觉的喜悦还有一点莫名的失落遗憾：“这是……”

　　连扬：“……”

　　说话！
　　虽然戚杭不懂管家的意思，但是他觉得连扬的沉默非常不合时宜。

　　不合适。

　　于是他主动介绍自己：“女士您好，我叫戚杭，是殿下在军校的老师。”

　　管家温和的绿色眼睛看向戚杭，笑意盈盈地道：“戚先生，您好，我是洛柯德行宫的管家，您可以叫我黛瑞亚。”
　　她欣赏地上下打量了戚杭一圈，又说：“教师……这个职业真不错。”

　　主业军官副业教师的戚杭在黛瑞亚端庄欣喜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只能礼貌地笑笑。

　　“……房间里的浴室有热水，您可以先洗漱再休息，不过您来得匆忙，行宫中也没有合适您尺寸的衣服，所以我擅作主张拿来了殿下的衣物给您更换，实在是怠慢您了，抱歉。”
　　黛瑞亚引戚杭走上旋转实木楼梯，走到一扇华丽的木门前，歉意地看着他说。

　　“您不用跟我道歉，我来行宫打扰才是麻烦您。”戚杭一边跟黛瑞亚说话一边在心里瞧不起艾斯莱斯。

　　黛瑞亚侧身为他打开门，“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很欢迎您的到来，并不觉得麻烦……衣物都已经放好了，您跟殿下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转身优雅而不失速度地离开了这里。

　　而戚杭站在打开的门前，跟一起上来的连扬面面相觑。

　　“那我，进去？”
　　他指指门内。

　　“嗯，”连扬走了两步站在旁边的一扇门前，“我的房间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戚杭：“……”
　　忽然有些担心房间的隔音。

　　连扬率先走进房间，然后戚杭也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在脑后，进了门。

　　洛柯德行宫的装潢以低调奢华为主，房间的装饰也是如此，厚重的黑金配色不显得庸俗，两种颜色恰到好处的装点配合倒是格外耐看，戚杭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在床上找到了黛瑞亚为他准备的衣服。
　　款式跟他现在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衬衫长裤，但是尺寸略大，旁边还有一套睡衣，看样子也是连扬的。

　　戚杭将那套衣服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拿起睡衣走进了浴室。

　　片刻后，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出来，从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中拿出通许器，向系统申请关闭自己的权限。
　　紧接着就收到了系统的反馈，权限已被关闭。
　　这也意味着系统的监控被关闭。

　　戚杭打开干扰器，从通讯器中找到上次安舞给的联络号，发起了语音通讯。
　　很快就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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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人抓走之后我们就躲了，不过这破地方质量还不错，运气好，没毁坏多少，”安舞在另一边心不在焉地表示酒馆没事，然后很快地打断了戚杭要说的话，角度刁钻地问了个问题：“今天你带来的Alpha是谁，你的伴侣吗？”

　　戚杭：“是我的学生。”

　　“你的学生啊……那你们差多少岁？我记得你今年……你今年多大年纪？”
　　戚杭简单解释几句后，安舞在那边掰着手指头算，“十加十八……”

　　“二十八，”戚杭靠着窗台望向窗外花草繁盛的花园，“总之那是我的学生，跟我执行任务而已，而且他有伴侣，你不要想太多。”

　　安舞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有伴侣——”

　　戚杭很无情地再次肯定：“是。”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你能结婚了。”

　　“我认为你还是先关注自身问题比较好，比如什么时候你能拥有一个伴侣？”

　　“啊——下次联络，下次联络……”安舞反应迅速，立刻就要掐断通话。

　　“等等，这段时间先躲一躲，关于圣玛丽安的问题，议会会尽快给出一个章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好，挂断了啊。”

　　戚杭扔开显示着通话时间的通讯器，转身躺到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塌下，他翻了个身，关闭自己身上的干扰仪，然后闭上了眼睛，夏末的微风从没关好的窗中吹进来，吹起几缕搭在枕头上的黑发，漆黑的睫毛抖动一会儿，而后逐渐平稳下来，最后彻底静止，房间也陷入静谧。

　　在他的隔壁，灌了连扬一耳朵的高频噪音终于停了下来，高级别的Alpha松开堵住自己耳朵的手，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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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杭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光线昏沉了一些，房间采光很好，看起来仍旧很明亮。
　　他迷蒙地举起自己的手，看到黑色的睡衣袖子才一阵恍惚，记起自己在哪。

　　材质高端的睡衣已经被他乱七八糟的不良睡眠滚成了一团皱，连袖口都被压上了几道褶，戚杭揪着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换衣服。

　　睡衣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过长的裤腿塞在靴子里，衬衫袖子卷起来，这样连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才合身。
　　戚杭扣好腰带，带好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打开门准备找黛瑞亚给连扬留个话，然后回军校。

　　就说有急事要处理。

　　他打开房门，门口不知守了多久的侍从见他出来，微微俯身，“戚先生，殿下正在楼下等您。”

　　——计划搁浅。
　　戚杭只能先放下衣服跟随侍从下楼。

　　连扬正在楼下的茶厅喝下午茶，戚杭坐在他对面时能闻到茶杯中散发的香气。

　　茶厅中的侍从见他过来，很快上前为他倒了一杯红茶。

　　戚杭端起精致的描金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今天麻烦殿下，刚接到通知，教务处要召开紧急会议，我要尽快赶回军校开会。”

　　“怎么回去？”连扬问。

　　“我开军部的车子回去。”

　　连扬垂眼，表情不明：“但是一个小时前，军部的士兵来取走了车子，现在已经不在了。”

　　！
　　戚杭差点没端稳茶杯。
　　更不巧的是，他的权限刚被关闭，根本无法再从军部调新的车子来接自己。
　　而洛柯德行宫位于赛格尔宫南侧，主星的黄金地段，整个地区占地面积很大，并且依照法规，没有载客用悬浮车，一个成年Beta靠两条腿大概要走半天。
　　看连扬的态度也不会善良到借他一辆车。

　　连扬声线平稳：“半小时前，亚希里中校发布了班级讯息，他被外派到了赫伯特街区搜查，下一次课要调整到他搜查完毕时。”
　　就是说亚希里正在执行任务，不可能来接他。

　　“而且今天是休息日，军校从不在休息日开会。”最后连扬说。

　　“殿下，”戚杭无奈，“留我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但连扬好像一个进入叛逆期的Alpha，“少将，老师留宿学生家中非常正常。”

　　戚杭累了，他不仅不懂亚希里，他还不懂连扬。

　　随即连扬又轻飘飘地说：“你从维纳斯开始就没有休息，现在军校正在进行全体学生教师基因检测，你想回去干什么？”

　　——当然是回去找点事做。
　　自从连扬不对他用敬称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有时候更像连扬单方面的轻微管束他，但很奇异的是，戚杭对这种管束并不感到厌烦，反而大多时候面对连扬的质问都显得心虚且无法辩驳。
　　比如现在。

　　戚杭收敛自己的心虚，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当然是回教师宿舍打扫卫生。

　　“……”
　　连扬伸手将茶杯放下，被戚杭包扎过的手腕上还有一层白色的绷带，他看着戚杭：“高强度不间断地执行任务对身体不好，那些事情相信洛佩兹上将都已经安排好了，教师宿舍有家居系统打扫，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戚杭顿时有种被非法拘禁限制自由的感觉。
　　还莫名其妙被钉死在理亏一方的位置上
　　他拿着小勺子搅了搅面前的红茶，妥协，“好，那我多打扰一段时间。”

　　连扬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不打扰，你在这里我很高兴。”

　　如果你能把拘禁我的时间用来跟自己的Omega约会我也会很高兴——戚杭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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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不是山谷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