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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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白天太累，绿谷这一夜无梦，睡得很沉，却意外地醒得很早。已经日出了，其他的男孩们都没有醒，绿谷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推开阳台的门，金黄的大海上一轮火红的太阳。
绿谷赤着脚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疲惫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经过一夜的修整和小胜的冰敷，他的腿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至少没了那能杀人的痛感。
今天不知道要进行什么魔鬼训练……好脾气的绿谷看着那轮太阳苦笑着想，忍不住回忆起去年林间合宿一天做了八百节广播体操的黑历史。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绿谷回头，看见轰刷着牙走到他身边：“早安啊轰君。”
“早安，绿谷，”轰君在旁边的洗手台吐掉嘴里的泡沫，“听说今天的训练是两两组合，要不要和我一组？”
“我没问题的……”绿谷被这个邀请搞得一头雾水——轰不是那种会介意组队对象的人。
“欧鲁迈特说我还是有些太过依赖个性，所以我想趁着合宿加强一□□术方面，”轰认真地说，“绿谷的体术很好，和你组队的话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轰君过奖了，”绿谷羞涩地摇摇头——不管认识多久，他一直都是那个容易害羞的绿谷，“那个，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也去刷牙了……”
轰拦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神经太敏感了——但是绿谷，我们都觉得你应该离爆豪远一点，尽量不要和他过多地交流。”
“诶？！小胜怎么了吗？”绿谷吃惊地发问——他完全没想到轰会提到爆豪。
“怎么说呢，他自从合宿开始就有点心术不正的样子，”轰的语气很重，“你可能没有感觉，但我们发现他一直在看你，眼神——丽日觉得非常恐怖，像在计划什么。”
“小胜他……不是那样的人啦……”绿谷小心地解释，“他虽然很较真好胜，但他绝不是坏人。”
“绿谷……我们有点担心，”轰说，“昨天你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哭了两次，两次你都和爆豪那家伙在一起——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想问问你，可是洗完澡回来的时候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面对这样的质疑，绿谷实在想不出怎么为爆豪开解了。比起荒唐的曾经，昨天的爆豪算得上温柔，但他的哭爆豪确实脱不了干系——从小到大他一直这样，为爆豪流干了所有眼泪。
“还是离爆豪远一点吧，他的性格实在不是很能让人放心，”轰皱着眉头笑笑，温和地建议道，“等到从雄英毕业，你们俩大概会签不同的事务所，那时候就……”
在门外偷听到现在的爆豪真的忍不住了。
“……喂，喂，混蛋阴阳脸，在那里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地瞎说什么？”他踢开阳台的门，一双血红的眸子露出凶光，“老子才不会暗地里使坏，老子要的是光明正大的胜利！”
绿谷慌张地回过头，不安地看着爆豪。轰倒是不怕，一手将绿谷护在身后，大义凛然的模样：“爆豪，你不觉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吗？”
“啊？”爆豪忿忿地看了眼垃圾阴阳脸又看了眼缩在后面的混蛋废久——阴阳脸护住废久的那只手，他越看越不爽，简直想一个爆破把它炸断，垃圾废久凭什么被护着，“老子的态度怎么了？”
“就是因为你这样，绿谷才会怕你，不是吗？”轰轻飘飘地说。
爆豪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那废物原来怕他吗？明明昨天晚上还能笑着和他开玩笑。
说起来很讽刺吧——绿谷怕他，这么明显的事实，他却一直自欺欺人地装着不知道。
“轰君，小胜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绿谷终于怯懦地冒了个脑袋，轻声解释，“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不用担心我的……”
“绿谷不用对所有人都那么好的，”轰拉起绿谷，绕过爆豪往外走，“没必要原谅他。”
绿谷跌跌撞撞地跟在轰身后，门外是精神的A班小伙们。
“你们吵起来了？”上鸣担忧地问，“爆豪趴在那里听了好久，然后气呼呼地进了阳台……”
“绿谷没事吧？”切岛看向绿谷——哪怕绿谷已经是A班公认的TOP战力，因为柔软忍让的性格，大家仍然总是把他放在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
爆豪停在阳台上没有动，脸朝着太阳的方向。他本不打算动，可是阳光直直地冲到他脸上，给了他发火的理由。他朝着太阳发射了几个爆破，火光比大海的金黄色还要亮。
相泽站在楼下，冷不防头上传来爆炸声，把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没好气地冲楼上吼：“爆豪！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疯？！有这么多精力怎么不去加练？！”
爆豪也一肚子火，很没礼貌地大声回答楼下的相泽：“老子知道了！！”
“这小兔崽子……”相泽有被冒犯到，捋起袖子就要往楼上跑，被几个职英打着哈哈拦住。
绿谷在卫生间里刷牙，轰和饭田站在一旁等他。
“爆豪那恶劣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就好了，”饭田扶额吐槽道，“他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啊，这样下去的话别人会认为雄英全是他那种不良少年的吧……”
轰抱着胳膊冷哼一声：“绿谷你就惯着他吧。”
绿谷猛喝一口水，吐出嘴里那些苦涩的牙膏沫：“……轰君，我没有。”
“啊？”轰没有听懂绿谷在说什么。
“我没有原谅他。”
“这……”饭田觉得绿谷的状况有些怪，惊恐地望向轰，“你都说什么了？”
轰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其实不清楚绿谷和爆豪具体有什么过节，只听绿谷隐隐约约提起过爆豪欺负他的那些事，可从这两人的关系看来，那些欺凌对绿谷的伤害实在有些大，他们做闺蜜的当然得一致对外联合抗敌。
上午是自行组成二人小组进行对抗训练，绿谷闺蜜团拉着绿谷远远去了海滩的另一边，都快走出几公里了，自然是没有遇见爆豪的机会。
爆豪从早上开始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能不停地点燃手心的硝酸甘油来让自己在暴力中短暂地遗忘那些不快。这边和爆豪结对子的切岛实惨，差点被当场打晕。
终于爆豪炸了个爽，甩甩身上的汗水，忽略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切岛，飞到一边咕咚咕咚灌下一瓶红牛，神情有所缓和。濑吕和意外没有变成白痴的上鸣窜到他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骚扰他——反正负责和爆豪对打的不是他们。
“合宿应该高高兴兴的嘛，”濑吕做鬼脸，“你怎么老是找绿谷的麻烦？”
“老子找他麻烦？是他先惹我的！”爆豪像小学生一样叉腰。
上鸣护住头部吐槽：“很难想象可爱的绿谷会去招惹别人啊……反而是某个爆炸狂人……”
“白痴脸你他妈再说一遍？！”爆豪做出他的经典表情大吼，“废久可爱？！你正面接他一个Smash试试！！”绿谷的Smash真的很疼，5%的都疼，上次夜战差点把他英俊的脸打穿了。
“其实我们很想看你被绿谷揍一拳的，感觉会很爽。”濑吕说。
“切，做梦……”爆豪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装死的切岛，哼了一声朝场地外走去。
下午就是跟着职业英雄巡逻了，大家集合到了更衣室换战斗服。
绿谷抱着战斗服的箱子经过爆豪身边。半裸着的爆豪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脱着裤子。
绿谷吸了口气，看了看两人箱子上相邻的学号，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胜，早上的事情，不好意思——轰君他可能误会了什么……那个……”他慌得甚至闭上了眼睛。
按爆豪以往的性格应该是立刻回过身来好好冷嘲热讽一番，但是这次他没有。在绿谷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不知道应该沉默还是应该说点话，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混蛋阴阳脸的话——“绿谷害怕你”。
现在那个怕的人应该是他，他怕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废久说话了。
以为爆豪仍在赌气不想说话，绿谷抱着箱子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他幼驯染的声音。
“没事。”
大大超乎绿谷意料的平和。他的幼驯染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狮子一样收敛牙齿伏下身体。
绿谷的鼻子刹那间开始发酸，他没能找到回复的话语就赶紧快步离开了。
爆豪不知道他这句话在他幼驯染的心里掀起了多大波澜。他穿好衣服戴上笼手，回头在拥挤的更衣室里找他的废久。
那个绿头发的小废物站在角落里拆新的袜子，紧身衣半穿不穿地挂在身上，露出洁白纤细的背脊和两个小腰窝。他的眼神很专注，嘴唇微微张着，让人心动的模样。
隔壁就是女子更衣室，A班某个□□的化身正在墙上到处找孔。掀遍了所有的墙纸都没有找到罪恶的可以窥探的小洞，峰田抱怨着回到椅子边换衣服，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好东西。
绿谷本来在专心拆袜子，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摸上了自己的屁股，惊叫着回头：“……峰田君！”
“啊啊啊好幸福……女生的欧派也不过如此了吧……”峰田呈痴汉状流着口水——绿谷的屁股真的好好摸啊，挺翘又软弹，大得他想把整张脸埋进去。
旁边的饭田挥动着手臂前来制止。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几步赶到绿谷身边，胳膊一提一放就把峰田丢出了更衣室——峰田在空中飞了足有好几米，脸上居然还保持着痴汉表情——该说这是他对□□的执念还是什么好？
峰田是光着腚飞出去的，门外瞬间传来了女生的尖叫。
“都过了一年了峰田同学还是没有长进啊……”饭田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我作为A班班长，应该想办法把峰田的兴趣转移到学习上来……”
“没有用的班长，他的兴趣已经从女生扩散到男生身上了，”切岛说，“绿谷请务必小心！”
“啊啊……好的。”绿谷惊魂未定地甩甩头发。
青山两手抱胸作害怕状：“好害怕，他下一个袭击的会不会是闪亮的我……”
尾白老实人老实地说：“你得先有绿谷那么丰满的屁股才行……”
常暗摇头：“黑暗盛宴。”
“话说回来，去年合宿泡温泉的时候峰田是不是想翻墙看女生来着？”濑吕突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结果被一个小屁孩推下墙，摔到班长身上……”
“还是脸接腚哈哈哈哈……”上鸣捂着肚子狂笑。
绿谷庆幸着话题没有往他的屁股那里走，欣慰地叹了口气。这时爆豪的笼手撞了他一下，他转过身来想道谢，却被一双手按着转了回去。
那双手帮他拉上了战斗服背后的拉链。绿谷惊愕地回过头，对上了爆豪阴暗的眼睛。
绿谷不敢仔细分析那双红眸里的情绪，连忙垂下头，脖子后面传来爆豪留下的温热感。他苦恼地抓抓头发，小声说：“小胜……觉得很恶心吧？”
“啊？”爆豪先是一愣后是心塞——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又被这废物妄自揣测了？
“身为男生的我，被男生……这样。”可能是因为本来就心虚吧，无论是夜岚的告白还是峰田的触摸，敏感的绿谷总觉得爆豪野兽般的直觉会从那些事件中嗅出点异样。
爆豪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要他改变他直来直去恶言相向的性格实在太难了，代价就是他找不到合适的话回答废久。思来想去，他只能硬邦邦地说声“没有”。
其实他心里是很反感的，只是他没办法判断自己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恶心：说是吧，他并不讨厌垃圾废久，说不是吧，他每时每刻都想炸死废久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啊……”小胜的性格怎么突然温顺了这么多？绿谷心里的小火苗死灰复燃，却在盯着那双猩红眸子时瞬间熄灭——他仍在害怕，他怕得连一刹那的幻想都战战兢兢。
爆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在绿头发的废物面前丢了太多脸。他本不该那么忍让他，但他忍不住做了能靠近他的事情，导致了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他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绿谷出久松了口气——刚刚那场简单的交流他被爆豪反过来逼得太紧。
果然海边会发生奇迹啊。绿谷自嘲地想着，穿上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湿的黑色踩脚袜。
因为在外面巡逻到了很晚，A班的同学们就直接在外面解决了晚餐再陆陆续续回来。爆豪心情不佳，晚饭并没有吃多少，上鸣吐槽他“为伊消得人憔悴是不是有喜欢但是求而不得的漂亮妹子了”然后被他用几个寿司堵住了嘴。
他们小组回来得最晚，酒店的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地坐着换回便服的同学，虽然坐得零散但大致围成了一个圈，大概要延续昨天惬意的桌游时光。
他实在不想再在人堆里闲得抠脚还要被迫看切岛和上鸣亲来亲去了，却也不想这个点就去睡觉。爆豪用胳膊肘捣捣上鸣：“喂，白痴脸，你们期末垫底的晚上是不是要补习？”
“啊啊啊不要提了我想去打牌啊！！”上鸣哭唧唧。
爆豪冷着脸把手放在上鸣的后颈处：“在哪里？”
“酒店二楼的会议室……”上鸣一秒正经，老实交代。
知道地点后爆豪插着兜回房间拿了书和眼镜，又慢悠悠地下楼向补习的会议室走去——他只是想找个有桌子的地方看书，做一个安静的有文化的四好少年。
说到眼镜，爆豪在自己房间看书的时候都会戴——他的眼睛因为长期盯着爆炸的火焰而有一点散光，所以他杀进支援科找发目明帮他配了副据说可以矫正视力的眼镜。这在常进爆豪房间开闲聊会的爆豪派阀中不是个秘密，只是上鸣偷拍他戴眼镜的照片时被他当场抓获并炸成天边的一颗星。
“爆豪意外地很适合黑框是怎么回事……”濑吕在下巴处比了个V字认真地评价，“但是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戴着眼镜应该有的文艺气息啊，反而像是不良少年装斯文……”
“滚蛋路人脸！！”爆豪摘下眼镜甩到濑吕头上。
爆豪夹着书走进会议室。离九点开始的补习还有几分钟，要补习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有A班的常规倒数五名和B班的几个同学。会议室里摆了不少长桌和椅子，物间坐在第一排，见爆豪走进来愣了一下，还以为他也要补习，正准备嘲笑就被爆豪一个爆破轰闭嘴了：“老子不是来补习的。”
爆豪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懒散地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开始翻书。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负责给他们补习的相泽却迟迟没有出现。芦户都激动得以为补习肯定会被取消的时候，绿谷气喘吁吁地抱着教材走进了门里。
“哈？”在一声声惊讶中爆豪从书里抬起头，疑惑地望向绿谷。
绿谷对上他视线时一个趔趄差点扭了脚。
小胜……戴着眼镜？意外地还很帅气？不对不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绿谷你怎么来了？相泽老师呢？”切岛问。
绿谷手忙脚乱地开多媒体：“啊这个……麦克老师不知道为什么从静冈赶来了，相泽老师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去办，所以临时找我代课……”
“太好了！是绿谷上课！绿谷这么温柔肯定不会像相泽老师一样拖堂拖到两点半！”芦户幸福地伸了个懒腰。
“这个……老师说我负责上到十一点，后面他会回来……”绿谷把新打印的讲义发给同学们。
“啊……”“我死了……”悲哀的呼声此起彼伏。
绿谷羞涩地冲大家笑笑，不自在地看了眼最后一排的爆豪，拿起数学书开始讲题。
过了一刻钟，爆豪握紧拳头——可恶，脑子里全是讲课的那个废物叽叽喳喳的碎碎念，他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在书上啊。他很想冲过去干掉绿谷，这样世界就清静了。
他干脆合上书摘下眼镜，抬头翘着二郎腿听废久讲课。
察觉到后排自习的某位优等生抬起头，绿谷的声音吓得顿了一下。
是不是有地方讲错了？绿谷的脸瞬间红了，惊恐地看看PPT又看看书。
小胜在看我……
小胜怎么还在看我？！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已经睡了吗？！
绿谷在爆豪的目光下煎熬地讲完了两个小时的数学，拿起手机呼叫相泽老师救自己脱离苦海。对面的相泽声音闷闷的：“我不过去了，今晚就先上到这里，让他们回去吧。”
屏气凝神偷听的补习的各位像过年一样蹦了起来，匆匆和绿谷道晚安就忙不迭地抱着书往外跑——如果跑得快说不定还能赶上其他同学的牌局。
绿谷笑着目送猴急的他们远去，默默地收拾在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资料，只是轮到多媒体的时候他怎么也关不掉屏幕了。室内没有开空调，他急得抹了一把汗。
爆豪胜己夹着书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用一通花里胡哨的操作帮他把屏幕关了。
“啊……谢谢小胜……”绿谷不自在地把书在桌面上跺了跺，“小胜今天居然没有早睡吗？”
爆豪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榴莲脑袋，仔细地斟酌了一番用词后答道：“不困。”
小胜你突然不凶了的话我会有点害怕的啊！绿谷咬着嘴唇轻轻嗯了声往外走。爆豪还很绅士地留在后面关了灯。他们并肩走到电梯前，爆豪按了上键，绿谷却按了下。
“你下楼干嘛？参与他们的弱智游戏？”爆豪皱着眉问。
“……不是的！”绿谷慌张地解释，低下头小声说，“因为站了两个小时所以有点饿……”
你这个混蛋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啊？爆豪啧了一声。
电梯来了，绿谷按了一楼，爆豪却没有伸手。绿谷惊讶地看了眼他。
爆豪正烦躁地把一头灿烂的金发抓乱：“老子和你一起去。”
单纯的小废物傻乎乎地问：“小胜也饿了吗？”
“没有。”爆豪为了保持他完美的身材和极低的体脂率，向来是不吃宵夜的。
“那为什么……”绿谷的话没说完，就被爆豪打断了，“走你的路”。
去便利店的路他昨天走过一遍，黑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那个废物要是把腿摔断又该哭了。
大概是因为白天的训练强度不够吧，A班的同学们仍然聚在一楼大厅里神采奕奕地打牌。电梯门朝着酒店门外，所以没人注意到这对在他们眼中关系奇差的幼驯染一起出了酒店。
绿谷乖巧地跟着爆豪。离开酒店后的路几乎没有灯，他慌张地拿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却被爆豪阻止了——要是废久用了手电筒他还跟过来干嘛：“看老子的。”
爆豪的掌心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出现了一团明亮而温暖的火光——这种持续的稳定的爆破需要极其细微的控制，他练习了很久才做到把爆炸控制得如此巧妙。
爆豪掌心放出的光芒照亮了整条漆黑的路。
绿谷看到那火光的一刹那很想流泪——那光芒比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烟火都漂亮。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安分地跟在爆豪背后，哽咽着轻轻地感叹：
“小胜，好厉害啊。”
爆豪的脚步顿了顿——他的心脏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废久击中了。
“小胜……”绿谷就走在他身边，温柔的光芒照着他漂亮的脸和扑闪着的长睫。
爆豪沉默了很久去想如何回答，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那些大而空的假话，简单地冷淡地说：
“看路。”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温柔。
不再是那个恶劣的喜欢欺负废久的小胜，他现在的模样像勤勤恳恳提着灯的引路人。
绿谷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微卷的发丝垂在耳边像嫩绿的草叶：“小胜……”
昨天小胜关照地为他盖衣服的时候，一反常态地安慰他的时候，喂他吃糖给他冰敷的时候，绿谷出久看着金黄的大海想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他以为做完这个梦，他就会有足够的能力微笑着和梦里的另一个男主角挥手告别，结束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整个青春，在此后的人生美满地各自安好。
他想过自己会做一个美梦，可是这个梦实在太美好了，意想不到的美好。
美得他不想再醒来了。他愿意跟着海妖的歌声沉入大海。
美得他似乎突然有了勇气撕开心上血淋淋的伤口给那个男孩看。
美得他想对他大声地说句早已死在他们滚烫青春里的…..
“喜欢”。
绿谷咬着嘴唇看向正认真地控制爆破的爆豪，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和鸽子血的红眸。
小胜，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更残忍吗……
每次都是，在我最想要放弃的时候又给我一点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