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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两相交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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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州城郊外,一处依山旁水的开阔之地上平地里响起一声龙吟,小白围着一面山壁盘旋许久,像是在对他的主人朝歌发出寻觅到猎物踪迹的信号。
朝歌已从半空降落到地面上,跟随着他一同降落的还有清辉、蓝棠、青涟和悬泓。朝歌将临渊剑祭出,以剑鞘对着小白晃了晃,小白便一个俯冲冲入了剑鞘之中消失不见。
小白一入剑鞘,朝歌立刻以手指剑,跟着便将右手一扬,临渊剑从剑鞘中倒飞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直捣小白盘旋过的那处石壁而去,却在半空之中遭遇阻力,猛弹在某件众人看不见的事物之上,又飞回了朝歌的剑鞘之中。
朝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执剑立于众人之前当先道:“夜画师弟,别来无恙吧?怎么今日竟躲在结界之中,不愿现身与我相见呢?”
“我的好师兄。”石壁之前的空气中传来一个飘飘荡荡的话音,忽远忽近,忽东忽西,“我早就算准你今日会来此地寻我,只是没想到你竟这般胆小,不敢单独前来也就罢了,怎地还带着这么一班脓包废物般的凡人来陪你凑数送死?”
朝歌不怒反笑道:“师弟果然是师弟,明明是你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相见,但经你一说倒成了我畏首畏尾了?你放心,今日是我这个无忧宫首徒来替师父清理门户的好日子,待会儿与你动手的只有我一个,绝不会以多欺少占你便宜的!”
“哈哈哈哈哈!”风中传来一阵狂笑,跟着终于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现身于石壁之前,“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师兄宽大为怀不找帮手?”
这个人影黑衣席地,血红色的牡丹花绽放于胸前,虽为男子但面施粉黛妖冶动人,不是夜画却是谁?夜画说话间左手凭空抓握,早将他的花魁剑握于手间。
“少寒碜我了师兄!你们几个尽管一起放马过来吧!我若是皱一下眉头便不叫夜画!”
夜画话音未落便已扬手出剑,花魁剑在半空中分裂为漫天剑雨,疾风骤雨般向朝歌打来。
朝歌也不惊慌,只是再次以指带出临渊剑,临渊剑在朝歌面前舞成一处漩涡,将夜画雨点般密集的剑雨全部吸入漩涡之中。
清辉见朝歌与夜画已动起手来,赶忙领着众人朝后暂退。蓝棠不解地问道:“我们真的就在旁边看着?不去帮朝歌吗?”
清辉道:“朝歌方才说这是他们无忧宫门下清理门户的家务事,我们若是插手恐怕名不正言不顺。”
青涟则是说:“更何况唐四师兄还未现身,我们若是将注意力全部放于夜画身上,只怕会中了唐四师兄的埋伏。”
悬泓忽然道:“小心,后方有情况!”
悬泓话没说完已祭出风啸雪,斜刺、横劈、甩尾、狂扫,跳跃起伏之下将十几道流星般的光芒尽数打落。
清辉一见那光芒便知来人是谁,他转过身来对着夜画所处山壁的正对面朗声道:“四师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清辉的话音如水波般一层层漾出去,随着他声音的越传越远,虚空中终于出现了一个黑衣裹身、红带束腰的高瘦身影。他左手托着浮鱼宝塔,右手从容地负于身后,衣带当风贵气非凡,正是已失踪多日的歇星塔四弟子唐弘肇。
“八师弟,几日不见,你憔悴了许多。”唐弘肇御风立于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地上的清辉。
“托四师兄的福,这几日忙着找寻阿棠,的确没怎么合眼。”清辉虽抬头仰视唐弘肇,可气度仪态上却没半分弱势,“况且我只要一想到是我等连累得四师兄有家不能回,却要暂住在这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便越发过意不去。”
唐弘肇笑笑,只是道:“好说好说,住惯了深宅大院,难得来这野外透透气倒也不错。”他说着拿那双黑白分明的锐利眼眸扫了蓝棠一眼,笑意深沉道,“我倒是要恭喜八师弟,竟真能将蓝姑娘给找回来。”
清辉一晒:“四师兄也不必讽刺于我,阿棠是自己回来的,这一点想必四师兄早已知晓。今日我已无后顾之忧,上一次与四师兄切磋到一半的残局,今日终于可以对弈完全了。”
唐弘肇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风起云涌乌云密布,又是一幅风雨欲来的局促景象。而在黑压压的天幕之下,夜画与朝歌已从山壁之前打到了半空中的黑云之下,唐弘肇远眺着他们两的身影慨叹了一句:“今天可真是个同门相残的好日子啊!”
唐弘肇的眼睛虽然看着天,可手中的浮鱼塔却已换成了垂天剑,跟着便凌空一记跳劈,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顿时便将清辉他们几人原本的立足之地给轰了个土焦地烂。
好在清辉早有准备,伸手推开蓝棠的同时已凝起光刃挥剑冲天而上,与半空中俯冲而下的唐弘肇对了个正着。而悬泓和青涟则一左一右搭住蓝棠的手臂,将她带着向后跳避,站定在了一块距离清辉和唐弘肇十丈远的地方。
蓝棠刚站定就要向前冲,悬泓和青涟赶紧一起阻拦她,蓝棠抗议道:“不是说好了要算上我的吗?”
悬泓赔笑道:“蓝姑娘稍安勿躁,这几天你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上还带着伤,不宜再参与激战。”
青涟亦劝道:“蓝姑娘毕竟不是我歇星塔门下之人,现下公子要为歇星塔清理门户,蓝姑娘若是参战反而落人口实。”
蓝棠拉住青涟的衣袖道:“我不是歇星塔的人,可你是啊!那你现在快去帮清辉吧?”
青涟温和一笑:“蓝姑娘是怕公子敌不过唐四师兄吗?蓝姑娘请放心,若是平常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可今日有蓝姑娘在一旁观战,公子定能超常发挥,他一定能战胜唐四师兄的。”
青涟和悬泓虽都在为蓝棠宽心,可蓝棠却仍是放心不下地举头望天。黑云压顶的天空之中,清辉与唐弘肇大开大合地在西边打斗,朝歌与夜画则将战场埋于东方,天际中时不时传来滚滚闷雷之声,一如蓝棠此刻七上八下如打鼓一般的心情。
其实青涟所说的没错,今日由于有蓝棠在现场观战,清辉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有斗志,也干劲更足。输什么都不能输面子,尤其是不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输面子,因此清辉今日一上场便铆足了劲,手中的光刃搭配着剑网呈螺旋状向唐弘肇发起了密集的进攻,绝不给他留下片刻喘息的机会。
只是唐弘肇的确有两下子,清辉若以剑网将他包围封锁,他便左手捏诀以念力形成结界阻住清辉的剑网;清辉改为以御剑之术操控手中的光刃专挑刁钻的角度夹击于他,他便同样御起垂天剑封锁清辉的剑路并时不时发起反击。
清辉与唐弘肇本就是同门,对于对方的剑术路径和法术回路都一清二楚,因此清辉还未出手之前唐弘肇便能料到他的出招;而对于唐弘肇那里也是一样,清辉只需要看一眼唐弘肇的眼神,便能预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因此两人之间的对战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之中,谁都拿不下谁,谁也都不至于败给谁。
几个回合打将下来,唐弘肇不禁持剑在手,微笑着望定清辉道:“八师弟,我看我们也打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还是别打了吧?”
清辉并拢着右手的食中双指维持着光刃,迎风对唐弘肇道:“若是四师兄愿意弃暗投明,放弃与夜画狼狈为奸的计划,清辉自是可以不再与四师兄为敌。”
“哦?是吗?”唐弘肇的发带被逆风吹得猎猎作响,“只是八师弟你并未比我强,最多只是与我不相上下。八师弟此时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吗?”
“四师兄别忘了,几天前我还曾伤了你,若不是当时有叶添在背后助你,你是逃不掉的。”清辉虽然嘴上陪唐弘肇说着话,可心里却没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他不知唐弘肇为何打到一半开始与他东拉西扯,但他肯定唐弘肇一定另有图谋。
“哈哈哈,八师弟真是好自信!”唐弘肇哑然失笑,“你为何不觉得那日是我有意放水,体恤你这个同门师弟呢?”
“既然师兄比我高明,那今日为何不直接将我拿下,却要在这半空中与我耍这许多嘴皮子呢?”
“八师弟问得好!”唐弘肇由衷地夸奖着清辉,并同时答道,“只是我若不在此与你耍这些嘴皮子,又怎能抓得住你的软肋呢?”
唐弘肇此言一出,清辉只见眼前的唐弘肇身形一闪,与他对话的那个唐弘肇明明还在,可却另有一个唐弘肇如鬼影般倏然出现在了蓝棠的身后。
“离形分/身术?”清辉在电光火石间已反应过来,对着地面大喊,“阿棠小心!”
蓝棠前一刻还在望天观战,后一刻便已被一个紧紧贴着她身子而立的身影扣住了咽喉。护在她身侧的青涟和悬泓同时朝着她身后的那个身影刺出了手上的兵器,却还是堪堪慢了一拍,蓝棠已被她身后那人锁着脖子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