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南莓果果

5、爱钱5

　　容钰回家了。
　　回的是容家被收走拍卖的那栋别墅，以前的容家老宅。

　　他其实只是下意识回了这里。
　　等站在铁门前，灯火寂灭的独栋别墅才让他反应过来。

　　他没有家了。

　　傍晚的夕阳很快就落光了。

　　容钰空荡荡的胃开始痉挛。
　　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已吃完了晚饭。
　　他不吃，霍枝就坐在他房间里，也跟着不吃。
　　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令人厌烦的脸。

　　铁门被锁了。
　　容钰踩着栅栏往上爬，铁锈味粘了满手，让他闻了头晕，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两步。
　　他没在意，只是往屋里走。

　　漆黑的室内一片死寂。
　　里面的东西都被打了封条，安静地躺在原地，包括下人们离开时惊慌失措打翻的花瓶，碎片也留在原地。

　　容钰记得那是妈妈买回来的，是一只漂亮的青瓷瓶，里面会插上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刚从花园里摘下来，还带着清透的晨露。

　　容钰蹲下身去捡碎片，一点一点，想把它拼回去。
　　指腹被锋利的碎片划开口子，血珠从伤口处细细密密地渗出来。
　　好疼。
　　好疼啊。

　　容钰鼻尖一酸，红了眼圈，眼泪倏地一下滚出来。
　　他蹲在地上，茫然又无措，哭得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霍枝赶过来的时候，只远远望见，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揪起来那般疼。
　　“小钰。”他把人抱在怀里，嘴笨地哄，“别哭，别哭……”

　　容钰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霍枝以前很喜欢他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时候容钰特别爱笑，笑着同他分享一些平常但有趣的小事。
　　有时候，他们会在逐渐暧昧的氛围里交换一个吻。
　　他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慢慢地走下去。

　　“霍枝。”容钰说，颤抖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你把我的家还给我好不好。”
　　“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我找不到家了。”

　　霍枝笨拙地吻掉他指尖渗出的细密血珠：“……对不起……对不起。”

　　容钰抓着他的手。
　　他们额头相抵，亲密得像从前那般，仿佛下一秒就会唇齿交缠。

　　容钰轻轻说：“我后悔了。”
　　“我就应该让你死在那条巷子里。”
　　“那个时候大家都笑我喜欢乱捡垃圾，连条流浪狗都捡回来养，只有我看不清。”

　　“霍枝。”
　　容钰用力地握着手里的瓷片，捅在霍枝的手臂上。
　　他雪白的脸侧被溅上了血，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你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作者有话说

　　复建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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