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老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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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寒暑假，一般来说国庆七天长假大多数的学生都选择回家，尽管九月初才刚刚开学，S大所在的大学城还是瞬间就空了大半，连街上行人都少了许多。
当然，回家的人里不包括姜轻波。
今天已经是5号了，轻波一个人在宿舍待着也无趣，刚开学时买了一张城市地图还没派上用场，就想着趁天气好出去走走。
她在大学里认识的人有限，又几乎都回家了，尽管知道顾衍还在学校，她也没法开口邀请顾衍一起去。
S大所在的城市是六朝古都拥有典型的南方韵味，轻波家虽距离不算太远，大约也就是500公里左右，但呈现出的城市风光已是大相径庭。
之前一直在军训没法出去，2号去看了一场演唱会也是直接去的奥体中心，轻波在地图上寻了一处当地较为有名的老街想去看个新鲜。
因为放假，学校班车仅放假前两天和最后一天才有，北区门口没有直通公交车，轻波要绕路到南区学校正门坐车才行。
S大风光本来就美如公园，放假人又少了许多，轻波也没打算打车，就沿着校园一路走一路逛，还拿相机拍了不少校园美景。
相机是她考上大学后父母的奖励，因为她学的是新闻专业，早晚都要学习摄影技术，就提前买给她。轻波也很是喜欢，有空都会带在身边拍拍玩玩留点纪念。
行至情人湖畔，有两条大路可以走，一是绕过男生宿舍，二是沿着上次她和顾衍见面的小路穿过去，再经西区教学楼区走到南区正门。
在分岔路前姜轻波犹豫片刻，选了第二条路，怕再次遇见顾衍。
看演唱会那晚后，得知顾衍已经安全抵达宿舍，轻波就没有再和他联系，这两日她都是窝在宿舍也没出过北区范围。
她将那天一切的相遇只当是场意外，也不愿意去深究顾衍缘何出现，既然顾衍有了女朋友，她便安分踏实——这是她有自知之明的底线。
不去招惹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姜轻波不希望在同一件事上再栽个大跟头。
白日里的情人湖有着别样的精致，尤其是在早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轻波一边拍照，一边心中感慨，怪不得情侣们爱在这里约会，这真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顾衍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带着借阅卡去了之后发现今天没人值班，吃了个闭门羹折返回来，正好碰上蹲在草坪里忘我拍照的姜轻波。
见她全神投入，顾衍也没喊她，悄悄地跟在后面看看她在拍什么。
情人湖畔草坪很软，踏上去也没什么太大声响，顾衍都凑过去了，轻波还没察觉。
“你在拍什么？”顾衍问，眼前就一片紫粉色的小花而已，轻波都端着相机拍了半天了仍旧没收手。
顾衍这突然的一声把姜轻波吓了一大跳，她手里一松，相机差点掉地上，被顾衍眼疾手快捞住了。
顾衍把相机还到她手上，语气里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宠溺自己都没意识到：“拿稳点，小心别再掉了。那么大的人了，还是改不了莽莽撞撞的毛病。”
轻波惊魂未定好一会，这才看清楚是顾衍接了她的相机，否则掉在地上，即使是草地镜头也会磕出点好歹。
“你怎么在这里？”轻波嗔怒：“也不说话，吓我一大跳，还怪我莽撞。”真是孽缘，她心里想，越是躲着顾衍绕路走越是避不开。
顾衍不置可否扶了扶眼镜，把借阅卡晃了一下说：“我去图书馆看书，结果没开门我就回来了。”
“你呢？一个人在这拍了半天，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你这么沉迷？”顾衍又问。
轻波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地献宝，她把相机调至已拍好的照片一栏，里面有她拍的小花。
“你看看，这朵花像什么？”轻波问。
顾衍瞧了瞧照片，又瞧了瞧地上的花，原来她拍了一张有长得像爱心的小花。
那花藏在许多花中间，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这一朵的特别之处，被轻波这样一微距拍摄，倒显出可爱了。
顾衍瞧出来了，偏偏不讲故意说反话：“这有什么，还不是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它是一朵爱心的小花啊。”轻波指着相机屏幕试图描绘轮廓：“你不觉得能在情人湖边找到一朵爱心的小花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
顾衍笑笑没有说话，他不觉得爱心小花有什么浪漫的，他只觉得轻波的眼睛很浪漫，即使隔着镜片，也能从中看出星星。
“算了，对牛弹琴。”轻波忿忿收起相机，不想再进行分享：“我还有事，再见。”
“你要去哪里？”顾衍问。
“我要去……”轻波一个没防备，差点说松了口：“我要去哪里和你又没关系，不顺路的，再见。”
顾衍也不走，等她收拾完东西后跟上来。
“反正我今天也没事，你也是一个人，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他提议道。
“不顺路不顺路。”姜轻波手摆得像个大摆钟：“还是各忙各的吧。”她说这话实在言不由衷，如果不是听说了顾衍女朋友的事，能在学校偶遇顾衍她会觉得特别开心，但现在……还是能避则避吧。
顾衍不依不饶，存心和轻波过不去：“姜轻波，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在躲着我啊？你不是说气已经消了吗？怎么还这么小气？”
轻波上了激将法的套：“谁说我躲你？我是怕你有事，你快去忙你的吧。”
“既然没躲着我……那我现在没事，正好能和你一起走走。咱俩演唱会都看了，同学之间出去逛逛也很正常吧？”顾衍拿同学情压她：“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和我一起？”
能够在今天偶遇姜轻波对顾衍来说绝对是一次意外的惊喜，他此刻特别感谢图书馆闭馆了，想来连老天看他诚心可鉴都在帮他。
顾衍这幅近乎耍赖皮的模样轻波是没看过的。别说她没看过，恐怕连顾衍的父母都不知道他还能有这样一面。
轻波想了想，演唱会都看了，还怕什么？她在心中给自己壮胆。
“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轻波梗了梗脖子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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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轻波要去的地方是南门老街。从S大正门有直通车，但下了车还要再走十分钟才能到。因为放假的缘故，今天坐车的学生不多，他们俩不但挤上了车甚至还有个一前一后的座位。
轻波今天带零钱了，上车前她抢先投了两个人的硬币，顾衍看了只是笑笑随她去了。
从S大开过去车程不短，那时候地铁2号线还没从大学城通过，出门在外基本需要公交车坐到市区再转车。说是南门老街，实际上是以前一些民居聚合而成，经政府重新打造后形成的一条特色商业街。
十月秋高气爽，是个特别好的天。公交车的车窗开了一半，秋风从外面拂进来，吹散了姜轻波的一头披肩发。
顾衍坐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有太久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轻波的背影了。还是熟悉的人，却有了不同的感觉，一年多的时间里轻波似乎长大不少，又或者是他从前就没有好好彻底地了解过她。
在顾衍看来姜轻波是一个矛盾综合体，说她开朗热情人缘好，偶尔又会显得孤单和忧郁；说她莽莽撞撞总是惹乌龙，她又有着他人没有的心细如尘。
顾衍有时觉得很了解她——因为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有时他又觉得一点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两人一路无语只是吹风发呆，竟也没感到时间漫长难捱，等到到了地方后又按照地图指示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南门老街。
“我事先声明。”轻波提前开口：“我本来只是想自己一人来的，你非要跟着我来，如果一会觉得无聊不要怪我。”
顾衍没回答反倒拍了拍她的肩：“放假人多，跟紧一点。”
南门老街说起来是近几年才开发的旅游景点，沿街两侧有各式各样开在民居里的小店，有吃有玩有逛，最符合姜轻波爱热闹的个性。她本来只打算自己来采风，没想到半路遇到顾衍偏要跟来，她嘴上各种拒绝，实际上可能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期盼的。
毕竟即便无法把心底的秘密告诉顾衍，或者是现在的顾衍有了女朋友，但能够多些共同的回忆也是难能可贵的。
是以如此姜轻波才没有拒绝彻底，顺着顾衍的意思带他来到了这儿。
国庆放假的缘故，不少本地人都拖家带口地来这里逛，还有许多周边城市自驾游过来的，一时间夹道全是人，做生意的、逛街的，好不热闹。
大白天的，顾衍也不好真的直接去牵轻波的手，之前两次都是晚上，还有赶时间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光天化日的，他只有尽量挡在前面护住轻波，与人潮隔开一定的安全距离。人一多难免会有些挤搡，姜轻波一心只被老街吸引住，没注意到顾衍护她的举动。
南门老街近几年成为城市新兴的景点不是没有原因的，特色的手工小店精巧又别致，卖首饰的卖衣服卖包的，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即使不买也觉得新鲜。
姜轻波一边逛一边拍照，兴致极高。顾衍在她身旁也不催她，只庆幸今天自己撞巧跟来了，这里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老街的道路不宽，大概也就不到十米，里面还有做三轮车生意的，加上还有一些居民住在其中，三轮车自行车来回穿梭，时不时地就得避让一下。
前面不远处是间首饰店主打手工耳饰，姜轻波前几天才打了三个耳洞，对于耳钉之类特别感兴趣。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她把相机往顾衍手里一塞，知道顾衍不会是个爱逛首饰店的，干脆自己进去逛。
军训刚结束的第二天还有假期，她们宿舍四个姑娘溜到大学城里玩，在郝华华的怂恿下，姜轻波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次打耳洞的经历，而且一下就打了三个，左边两个右边一个。刚打那几天有些发炎她一直就没戴，这几天好容易才彻底好了。
姜轻波毕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喜欢各种各样零碎的小物件。店主是个年轻的姑娘，人美脾气又好，帮着她试了又试，最终她挑了心满意足，付了钱直接就戴上了。
出来的时候顾衍还在原地等，他那么高，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好意思呀，等久了。”轻波笑眯眯，心情大好。出来都出来了，她也不想去多想顾衍女朋友的事，只管自己逛高兴才是真的。
“你……打耳洞了？”顾衍一下就看出来了：“还打了三个？”
“对呀，好看吗？”轻波眼弯成月牙：“我本来还以为我戴眼镜不适合，现在看感觉还不错。”
顾衍对女生这种事完全没概念，却也知道一般人打耳洞都是一边一个对称的，姜轻波这左二右一的耳洞从侧面说起来多少也能反映出她某些潜在的个性。
“还行吧。”顾衍有些不自在撇过头，事实上是挺好看的。
轻波的耳饰并不是很夸张的那种，她左边两个耳洞戴了星星月亮，右边那个戴了一个星球。
很特别，也……很可爱。
他喜欢这样的轻波，俏皮的、自信的。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买了钟爱的耳饰，姜轻波眉角眼梢都是笑，得意洋洋，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顾衍默默看了好笑，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么容易满足。
南门老街并不十分长，前后也就不到两公里的样子。他们走到老街中间段，是一个小广场，这里聚集了不少招揽生意的小摊位。
一个写着“皇家新娘”的摊位上正在派发传单，两名工作人员看见顾衍和轻波并肩走过来，立刻围堵了上来。
“帅哥美女你们好，我们是皇家新娘婚纱摄影的。”一名工作人员拦住他们去路：“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们还是学生。”轻波吓得惊慌失措，被人当面误会，让她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我们不拍婚纱照。”顾衍替她解围。
另一名工作人员不放弃继续游说：“没关系的，我们这边还有情侣写真套餐，有很多大学生都在我们这里拍的。我们的店就在前面转角，今天当场订还有套餐折扣，非常划算的。”
“不，我们不是……”轻波尴尬到极点，“情侣”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衍倒是接过递来的传单，上面还真的有一些情侣写真照片，看起来确实是学生拍的，清新不做作还挺甜蜜。
“帅哥美女，今天不订也没有关系，只需要缴纳99元，我们能够申请将这个优惠保留一个月，等你们有时间了再来拍也可以。”见顾衍看起了传单，皇家新娘两位工作人员可能觉得有希望，一个拿出纸和订单，就要管顾衍要手机号码。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拍。”顾衍不拒绝也不表态，眼看着就差留号码，姜轻波再不好意思也不能任由事情往下发展，连忙抓起顾衍的手冲出包围圈，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老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