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偷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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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兽，是传说中风神的气息所幻化而成的妖兽。据说它长得像青色的豹子一样，只要有风的地方，便能乘风飞翔。
谁也无法跟得上风的脚步，所以再厉害的妖怪也追不上它。即使侥幸追上了，这家伙火烧不死刀刺不伤，除非用铁锤对准脑门狠砸数千下，才有可能杀死它。
听缨黛姬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很是汗了一下：铁锤……数千下……想象一下酷酷的杀生丸大人抡起大铁锤打铁似地猛捶风生兽的样子，还真是……跟殿下的身份不相衬啊。
与其说不能打败它，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这样的战斗方式，会让杀生丸抓狂吧……我囧囧地想。
至于我嘛，就更没什么希望了。即使这个风生兽一动不动地站着等我捶，一连几千下的话，我也会吃不消的，更何况它还跑得这么快……
而且，据说即使杀死了它，只要有风灌进口鼻，风生兽转瞬间便能复活。其小强再生能力简直堪比原作中的终极大boss奈落了……
说到奈落，从我到乌有乡后，就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按说，我是他的分身，他应该不会这样完全放任不管才对的啊。也不怕我想办法跑了。实在不像一向谨慎又阴险的奈落的作风。
难道说奈落的力量无法涉入乌有乡么？
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没办法回去，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不用担心被奈落控制了。可不管怎么看，奈落也不像是会吃这种大亏的人啊……肯定不会像我想的这么简单吧。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在这里生存下去。
杀妖夺扇的方法肯定是没戏了。
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拿到那柄扇子。听说风生兽住在靠近子虚山的森林深处，目前只有先跟着杀生丸，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靠在一棵大树下，闻着顺风飘来的血腥味，无奈地想。
缨黛姬此刻正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不怕死地探头探脑，远远地偷看那个在妖怪堆中依旧闪转腾挪无比自如的白色身影，再一次感慨：“杀生丸大人果然是最最强大的！”接着又跳过来踢我：“快点起来！战斗结束了！走了走了！不然会错过下一场的！”
……杀生丸这个家伙，休息一下会死么？
我只好认命地爬起来，再一次加固了身上的结界，向杀生丸消失的方向追去。
随着我做出的结界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缨黛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鼓动我走到堪堪避开杀生丸视线的地方观看他的战斗。
按照缨黛姬的说法，观看杀生丸大人战斗的完美身姿，有助于我领悟杀伐之力的奥义。不过，我一直怀疑这只是她花痴发作想多看杀生丸几眼的借口罢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杀生丸实在帅到连我也想要尖叫啊……
哪怕只是用爪，也丝毫不显野蛮之态，动作永远利落而优雅，神色永远从容又冷静——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大妖怪。
我这样胆小又怕死的半妖，是永远只能仰望的吧。
“小樱啊，你说我们现在这个状况，是不是有点像怀春少女正默默地跟随自己爱慕着的男子呀？”不停的追逐，却不敢靠近。唔，不同之处在于，人家的追逐是因为依恋，不敢靠近的原因是因为羞涩。而我的追逐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不敢靠近的原因同样是为了保命。
好像原著里神乐对杀生丸似乎也有那么点意思呢。嗯，不知道我要是假装成迷恋杀生丸的花痴少女，求他从风生兽那里夺来那把扇子的话，他会不会肯呢？
“胡说什么！难道你这个半妖居然还敢觊觎杀生丸大人么？！”缨黛姬义愤填膺地指着我：“简直就是对杀生丸大人的亵渎！”
说得也对。
多半……还是会被拍扁吧……
原作里的神乐也曾求他帮自己获得自由，不是也被拒绝了么？
“开个玩笑罢了，不要激动嘛。”我笑笑，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树枝戳弄地上散落的妖怪尸体。
缨黛姬厌恶地皱着眉：“臭死了！你要干什么？”
“既然一时拿不到那把扇子，我总得找个什么东西来防身吧。虽然这个结界目前还很好用，可难保不会碰上正面对敌的时候，以防万一嘛。”我顺手捡起一具尸体旁边的大刀，用左手挥了一下。
唔，好重！沉重的大刀把我带得向前踉跄了几步。我一个没拿稳，它便脱手而出，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差点砸到我的脚面。
泪……看来适合自己的武器果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啊……
我正在郁闷，却听到缨黛姬颤抖的声音：“神……神乐……”
咦？她不是从来都叫我“愚蠢的半妖”么，怎么突然转性了？我困惑地望过去，才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个鬼面兽身模样狰狞的妖怪，正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住我。
啊啊啊啊啊！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大概刚才只是受伤晕了过去，这时候被大刀落下弄出的动静给惊醒了吧。
救人救活杀人杀死，杀生丸你也太不小心了哇！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缨黛姬早就飞了起来，嗖地一声钻入茂密的树叶间，不见了踪影。
>_<还真是没人情味！我一边跑一边忿忿地想。
那鬼头怪喘着气着说：“居然是半妖么？也无所谓，吃了你，也应该能让我恢复一点元气吧。”接着大吼一声扑了过来。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背后。幸亏我够机警，听到脑后的风声当机立断就地一滚，不然这会儿恐怕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尽管如此，肩头仍旧被他的爪子扫中，顿时火辣辣的。
我不敢稍停，立刻爬起身来继续跑。那鬼头怪又是一扑，这次没有上次幸运，我被它一巴掌拍在背上，跌出老远，直到撞断了一棵不大的柏树，才停了下来。
眼前金星直冒，浑身都好像散了架似的。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来。胸口的剧痛让我觉得呼吸困难，差一点就晕了过去。我猛力咳了几下，终于强撑着咬牙坐了起来。
幸运的是，这几下攻击似乎也让那鬼头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喘息了大半天，才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我挪过来。
我用双手支着地，拼命地向后蹭去。可仍旧拉不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要被吃掉了么？
这种时候还是晕倒比较好吧？
我有点惊恐的想。
鬼头怪越来越近了。
我已经可以闻到他大张着的嘴巴里散发的恶臭。
啊啊！好想晕倒！！
可是，这样死掉的话，很丢脸啊。好歹我穿的也是重要的配角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冷不丁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不，不行，不能这样放弃。
不能轻易认输。
现在晕倒的话，就死定了。
我一边发着抖，一边在地上摸索着：总要再努力一下，不然的话，怎么能够甘心。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将刚刚在身边抓到的树枝用力向前捅去。
腥热的鲜血顿时溅了我满脸，刺耳的惨叫声和随即而来的重物倒地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良久，我才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树枝。
成功了么？
没有灌注妖力的物理攻击对这样强的妖怪不是没有效果的么？
我清楚得很，刚刚情急之下那一捅，根本就没有使上任何妖力。
“哇哇！半妖！你还真是有几分幸运呢！居然正好攻击了杀生丸大人在鬼面怪心脏处留下的伤口。”缨黛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了出来：“这次真是九死一生啊！”
啊？原来只是凑巧啊……还以为我有什么隐藏的特殊能力呢。我失望地丢开树枝，接着又开始发起愣。
我杀了人了。
唔，严格地说，应该是杀了妖了。
虽然是情非得已，虽然是要吃掉我的妖怪，可是，不管怎么说，这种滋味也并不好受。
即使不会像我这样狼狈，这样不停地杀戮的话，杀生丸他，难道不会觉得厌倦么？
“是你。”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立刻僵住了：糟糕！刚才只顾着保命，结界早崩溃了。我身上可是杀生丸最讨厌的“曾对他失礼的奈落”的气味啊……肯定立刻就被他闻到了。这下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呢？
我正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开口，才不会立刻在喉咙上挨上一爪。缨黛姬已经在一旁慌慌张张地说：“杀……杀生丸大人，您不要生气啊……我们不是故意要跟踪您的……”
“跟踪？”冰冷的声音突然逼近，白色的和服小袴出现在眼前。
天哪！有这么求饶的么？！缨黛姬你是白痴么？想死也不要拉我做垫背啊……
我悲愤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然后冒着被PIA飞的危险，硬着头皮抱住了杀生丸的腿：“杀生丸大人饶命啊！我不是有意跟踪您的。实在是奈落非逼我去子虚山我没有办法啊！您也知道我妖力微薄，只有跟在最最英明强大的您身后，才有可能通过森林靠近那座山呀！5555，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踪您呀，实在是被奈落那个坏蛋逼的呀！我我我完全是无辜的呀！杀生丸大人您一定不屑于跟我这个小喽啰计较的吧？”
杀生丸没有说话。即使不抬头，我也能感觉到头顶那有如实质的冰冷目光正笼罩在我身上。
我抖了抖，继续哭诉：“杀生丸大人您千万不要杀我啊！杀我这样没用的半妖，传出去多丢脸啊。您的一世英名不可以这样毁了！再说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幼儿，中间还有……”
“你是奈落和人类所生？”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不知怎的，让我总觉得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啊？不是，我是他借四魂之玉的妖力做出的分身。”我下意识地回答。
“那么，母亲和孩子？”周围的温度好像突然变冷了很多。
完蛋！一时说得太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冷汗直流，赶紧又扑上去抓住他的袍子：“总之我是无辜的啊杀生丸大人，您千万不要杀我啊！”
“放开！”他冷冷地说。
耶？真的不杀我么？
我赶紧松开他，抬头向杀生丸望去。
奇怪，他在看什么？那仿若冰雪雕成的秀美面庞，怎么感觉好像隐隐发青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发现了他雪白的长袍还有和袴上大片的血渍。
这是……我干的？！
我傻住了，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完了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蛋了！
杀生丸却突然挑了下眉，转身几个起跃消失在树林里，只远远地丢下一句：“不许再让我看见！”
……
就这样么？
我傻傻地看着杀生丸离去的背影。他说“不许再让我看见”，而不是“不许再跟着我”。难道是说……
或者杀生丸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血嘛。
“半妖！你完了！居然弄脏了杀生丸大人的衣服！那可是高贵圣洁的大妖怪杀生丸大人也！他一定是准备洗完澡再来找你算账！”缨黛姬见杀生丸走了，嗓门立刻大了起来。
囧……杀生丸还有洁癖不成？不过说起来，之前的战斗中他好像确实从没有被血弄脏过衣服。
我闭上眼睛感觉四周，风中似乎夹杂着潮湿的水汽。附近一定有湖水什么的。
杀生丸是犬妖，鼻子比我这个半妖灵，肯定比我更早发现。
难道……他真的是洗澡去了？
我的脑袋里轰隆一下，只剩下一个声音。
杀生丸洗澡去了……
杀生丸洗澡去了。
杀生丸洗澡去了？!!!
缨黛姬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吞了吞口水，喃喃地说：“杀生丸大人洗澡去了啊……”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同时指着对方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花痴！无耻！”然后动作一致地结了个手印，给自己套上结界，偷偷摸摸地向水汽飘来的方向蹭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偷窥
